46、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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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全身的浓密黑毛，长腿向身体两侧伸展的跨度达十数英尺，头部的八只眼毫无机质地瞪着眼前抖如筛子的食物。一只体型巨大被魔法部评为极度危险级别的八眼蜘蛛磨擦着像钳子一样的双螯发出阴冷的咔哒声，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不近不远地跟着。
两名低年级的小巫师被堵在通往回城堡的必经之路上，手里举着的魔杖颤抖着，双腿发软。她们今天偷溜进禁林，是想看看海格天天挂在嘴边的可爱宠物阿拉戈克的孙子们，可是在真正看到八眼蜘蛛的一刹那，她们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可爱？无害？这种恐怖的东西距她们想象中小小软软的宠物根本是天地之别！
“别、别过来……我们是海格的朋友……”小巫师瑟缩着，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对海格八眼蜘蛛不会伤害小巫师的说法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声音因为害怕再度扬高，“再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谁在那？”随着一阵细碎的草木踩踏声，两名高年级的女生出现在小巫师的斜后方，棕发的女生过转头向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对着八眼蜘蛛挑眉道，“不拘陋规，不畏险阻，以魔力薄弱之身夜探禁林者，自然只能是勇敢正义的格兰芬多。”
“希尔，禁林相遇，也算是缘份。”
亚麻色的及腰卷发，精雕细琢的容貌，永远矜持有度的微笑，各科成绩占据前列，魔咒课上常被作为典范提起的名人——格兰芬多的新生惊喜地松了一口气，有救了，“马尔福学姐！”
“斯莱特林？”另一名略年长一些的格兰芬多面上却满是警惕，当年那场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持久战她仍然记忆犹新——尊敬的女学生会主席伊万斯学姐也并没有对他们隐瞒那场争斗的幕后策划者。“你们要干什么？”
“看来我们是打扰了人家与小可爱游戏的兴致。”
“遁章守则，身为学院首席责无旁贷，看来海格的事有必要再次知会教授们一声。”抬手几个“障碍重重”打向八眼蜘蛛的前方，蠢蠢欲动的前肢试探再次缩回原地。
“不许你们侮辱海格，他是我们的朋友！”
“马尔福学姐……只是好意……我们赶快离开这才是。”
“住嘴！阴险的毒蛇再怎么伪装也是毒蛇！他们怎么可能做好事？这个蜘蛛肯定是他们引来吓唬我们的！扣我们的分，还想陷害海格！海格说过八眼蜘蛛是他的朋友，完全无害，根本不用斯莱特林假惺惺来做好人！”
“……我觉得无害这种说法有点……”格兰芬多新生忐忑不安地迅速瞄了一眼不远处庞大的生物。
“你不要被他们温和的样子欺骗了。你忘了波特学长和伊万斯学姐是怎么交待的吗？斯莱特林全部都是食死徒，马尔福是最大的帮凶。他们两个是校学生会主席，他们说的话会有错吗？邓不利多校长和麦格院长也默认了，难道你连他们也不相信吗？”
“咔咔。”几个人类小崽子，它还不看在眼里。八眼蜘蛛被高低起伏的叫声吵得不耐烦，三两下爬近猎物，举着螯向前抓。
“啊——”突然放大在眼前螯的被一道光打偏，黑色的毛刷过面部的惊悚一瞬间划出脊背，格兰芬多新生尖叫着向后猛退，差点把旁边的同伴撞到随后而来的另一道光上。
“黑魔法？！”低年级的格兰芬多堪堪稳住身形，面颊划过一道血痕，她不敢置信地怒瞪着光芒射来的方向，“不可饶恕咒？你想杀了我吗？！”趁乱起事，好阴毒的手段，难怪他们都说使用黑魔法的人都是邪恶的。
“格兰芬多的阴谋论……看来我们想要施恩一个格兰芬多实在是一个妄想。”
“不愧是勇敢正义的格兰芬多，危险当前还记得魔法的黑白。”普丽缪拉收回魔杖，溢美的词句与脸上的微笑相得益彰，“也许我们应该回去向麦格教授讨教一两招，免得在这里打扰别人的雅兴。”
“你们不要走，我的朋友并不是……”
“让她们滚！我们格兰芬多顶天立地……根本不用邪恶的斯莱特林来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谋，想要趁乱对我们施恶咒，你们作梦。我一定会告诉校长斯莱特林对同学用黑魔法，你们等着进阿兹卡班——”
“既然她们有应付的把握，我们也不必非要讨嫌白费一番心意。”希尔避开八眼蜘蛛的攻击范围，收回魔杖，满脸虚假的委屈落寞——现今两个学院势同水火，遇到危险不互捅一刀就算友爱了，若不是眼前的事情危险系数不大，身边又跟着某位爱装贤良的人士，她才不来趟这滩浑水。然而顺手救一把是一回事，赶着趟子上让人踩脸是另一回事，既然人家不希罕，她一个斯莱特林当然不会强人所难。
“话虽如此，我们便向教授们知会一声，也算尽了心。”马尔福的自信从来不仰赖于对落水狗的落井下石，不做无益的好事，也不结无益的怨。可是既背了邪恶的名，不做些名符其实的事情实在对不起这番期待。通知教授们的时间差要把握好，太晚了引起伤亡会给邓不利多一个借口找斯莱特林麻烦，太早了毫无伤残又岂对得起斯莱特林睚眦必报的美名。可惜了海格现在不过是个守林人，这次事故大概对他不会有多大影响——以格兰芬多的智商，想必是不能指望他们吃一堑长一智，反正最后倒霉的是学生还是海格的小可爱们都是格兰芬多产自己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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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同学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普丽缪拉挑眉，一脸无辜，“我以为您找我们来是要嘉奖我们斯莱特林不计较格兰芬多在我们斯莱特林冒着生命危险对抗魔法部评为极度危险的八眼蜘蛛救助格兰芬多性命之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拒绝被救且恶意诽谤诬为趁机谋算格兰芬多性命的食死徒要把我们斯莱特林送进阿兹卡班的令人寒心毫无友爱的行为，我们斯莱特林依然以德报怨团结友爱不顾自身被误会咒骂的委屈通知教授们进行及时援救，使得格兰芬多免于受到高危险生物八眼蜘蛛的毒手。我们的救人之举有什么不对吗？”
“你胡说！”拖着跛腿的格兰芬多大声叫着跳起来，一时忘了受伤的腿，落地尖叫一声跌倒在地，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校长……你要帮我们做主……”
“胡说？”普丽缪拉噙着笑，看向另一位受伤较轻的格兰芬多新生，“你们没有说‘不用邪恶的斯莱特林来救’，没有说‘你想杀了我’，没有说我们要‘趁乱对格兰芬多施恶咒’，还是没有说我们‘都是食死徒’，也没有说我们都应该‘进阿兹卡班’？”
“什么？”麦格瞪着她的学生，面色变得不好起来，“你们果然说了这么……这么过份的话？”
“我、我们……”格兰芬多新生怯怯地偷看了同伴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事情不是这样——”
“住嘴，你们这么能这样对待帮助你们的人，你们的同学，还要送有对你们有救命之恩的人进阿兹卡班！”麦格气愤地拍着桌子，“你们不仅欠了她们的恩情，还要向她们道歉。”
“好了，米勒娃，”邓不利多四两拨千金地插进话来，“都是孩子们胡闹，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已经受了教训，就算了吧。”
“邓不利多校长！”麦格看看打着太极的邓不利多，又看看受伤的两名学生，叹了一口气，“你们……”
“院长……”斯莱特林对自己施恶咒她才会指责对方有恶意，她说她们应该进阿兹卡班是因为她们用了黑魔法，她们除了去找教授外什么事也没有做，什么救命之恩……低年级的格兰芬多愤恨地瞪着满脸以恩人自居的两位斯莱特林，休想要她承认邪恶的食死徒的恩情。眼珠狡黠地一转，嘴角轻翘起来，“违反校规进入禁林是我们不对，我们认了。可是根本没有什么救命之恩，我们只是一时被没见过的生物吓了一跳，八眼蜘蛛并没有什么恶意，即使教授们不来，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没有什么危险，她们最多只算得上是顺手帮了个小忙，怎么能算是救命之恩呢？”
“你说八眼蜘蛛不是危险生物？那好吧。既然你们跟它进行无害的游戏过程中无意受伤实属不可预见之事，那你们刚刚怎么会指责我们是见死不救呢？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怎么叫见死不救呢？”从一开始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的希尔突然开口，语带嘲讽，一针见血，“莫不是真理的全名叫做格兰芬多？”
希尔的话声才落，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格兰芬多一向长于给世界下定义，不管是魔法还是正义，何论区区恩义二字，我们这些世俗之人岂能窥知日月之辉。”普丽缪拉谦逊地施了个礼，退步告辞回身打开门。“希尔，再不快一些，等会议结束了，可就没我们的礼物了。”
占据道德制高点这种手段，不仅仅只有格兰芬多会用。斯莱特林从不为之，不是因为不会，只是因为不屑。可是普丽缪拉自认是个小人，斯莱特林的骄傲这种东西需要的时候不妨借用一下名头，若有妨碍她也决不会有丝毫顾虑，对于她来说目的永远比手段来得重要。
无视身后的嘈杂，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校长室。
走廊里杵着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身形掩在角落里，只有视线不时地向校长室的方向看过来。
某人居然舍得从坩埚前离开，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普丽缪拉脚下一滞，差点撞到走在前面的希尔身上。
希尔眉目一转，退后半步，掩着嘴低声戏谑道，“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会担心你被人欺负，巴巴地跑来等着。这种珍稀的物种，你可要看好了。”
“不用你说，西弗当然是最好的。”普丽缪拉不满地哼了一声，撇下好友一路小跑扑向斯内普，趁着对方未及反应之际，伸出手迅速地从面部一路顺着摸到大腿，一边气焰嚣张地宣示着主权，“我的，这里、这里，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普丽缪拉！”永远都不能指望她知道“安份”两个字怎么写！四周飘过来的或窥探或看戏的热烈注目礼唰地一下直戳过来，斯内普的脸色由红转青。尴尬地拽开还不知所谓停在自己臀部的手掌，斯内普拖着普丽缪拉飞速逃离现场——即使他十几年来早已习惯身上加诸的各种恶意或敌意，他毕竟还是有脸皮的！
黑蝙蝠叼着小白兔，沿路惊飞各色动物无数。
斯内普越走越觉得胸腔一阵郁闷。那样的、那样的行为，她竟然——斯内普忿忿地打算这次一定要严肃地教训她一顿，转身却瞧见她微微垂头，咬着唇隐忍着泪意的样子，猛然想起自己今晚听到消息后立刻像个傻瓜一样赶来等在校长室门口的初衷，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他们……你有没有……我……”想问她是否受了委屈，是否被校长责骂，是否因为别人的恩将仇报伤心……无数的担心在唇齿间打转，看到人却一句话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说些什么，一定要说些什么。斯内普磕磕绊绊地张了张口，懊恼着自己的不擅言词，着急得连额头冒出细汗也没感觉到。若是卢修斯在，想必早就舌灿莲花地哄得她高兴起来，不，若是卢修斯在，怎么可能任她受到委屈——自己还是差得太远了。他有点泄气地握了握拳，伸出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她肩头，终是化成一声叹息，“我在这里。”
“西弗……”普丽缪拉顺势一头扑进斯内普怀里，把脸埋在对方肩窝，委屈地哭诉着，“他们欺负人！”
“嗯。”在柔软的身体主动贴近自己胸膛的那一瞬间，斯内普心里紧绷的那一根弦松了下来，细软的长发拂过颈项的肌肤，斯内普紧了紧环在腰部的手臂，低低地应着。
“他们都是坏人！”目标转移成功，普丽缪拉暗叹，眼泪果然是个好东西，又省下一顿训导！“我明明是好心帮忙的……”
“我知道。”她根本就是惹事体质。
“莉莉说不定又要误会我了……”继续推卸责任，虽然这件事算是格兰芬多先小人之心，严格说起来她后来的行为绝对是不安好心。当然，不能放弃任何抹黑伪百合的机会，竟然敢挑唆格兰芬多给她下绊子。“我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莉莉她……也许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想法从来没有走进过同一个方向，即使是朋友。
“西弗果然最好了。”少年变声期的声音略有些刺耳，不过丝毫不妨碍她听出声音里面的妥协——什么时候变声期才能结束啊，普丽缪拉走神地想道。
“笨蛋。”他没有显赫的家世，长相不好，甚至也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可这并不能成为他能力不足的借口。
“我最喜欢西弗啦！”末了，普丽缪拉照旧不忘拍一下马屁，男人这种生物就是要抓紧一切机会洗脑。
“白痴！”软软的声音温热了心底，斯内普的耳根升起些许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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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真是太恶毒了，可惜八眼蜘蛛咬的不是她们！”尖叫棚里，波特忿恨地嚷着。“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西里斯？”
“当然！”西里斯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若是他遇到两个不知死活大放厥词的斯莱特林，早任他们去死了，哪还会好心找教授去救他们！普丽缪拉真是太好心了——这么格兰芬多的斯莱特林，真可惜了——听说鼻涕精走的时候脸色很臭，他不会对女人动手吧？那个混蛋！
“少说两句，詹姆斯！”一抹怨毒飞快地掠过红发少女的眼底，波澜不惊。
“是是是，莉莉你就是太好心了。”波特讨好的傻笑，“那我们说说去霍格莫德的事吧。下次月圆的时候，你也跟我们一起吧。跟变身后的卢平一起走在大街上，可有意思了。”
“什么？你们居然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被人发现……”伊万斯瞪大眼。
“放心吧，我们都去了好几次了，只要小心一点……”
几个人吵吵闹闹地争执着狼人逛霍格莫德被发现的可能性，被发现后怎么逃脱，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若是有人被狼人咬伤的危险和可能性。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