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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   在南太平洋靠近南极圈处,有一片颜色明显异于周围海域的深蓝地区,根据经纬度判断,人联将这一片区域命名为混沌海。

      这里常年云雾缠绕,卫星无法刺透厚厚的云层,加上‘混沌’漫布,人类对这里的探索无限接近于零,就连混沌海这个名字,也是拜第二代战神吾明所赐,哪怕他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上千年,这里的称谓依然没有变化。

      海平面往下近万米,生命罕见,黑暗笼罩了一切,只有一些微弱的生物荧光在闪烁,珊瑚和鱼类骨骼形成的礁石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厚重的海底沉积物,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态。

      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海渊中,一道湛蓝的光猛然亮起,刺穿千百年来的平静。

      【警告,不可预见性错误出现...】

      【开始定位...】

      【定为成功,澜沧市...】

      【开启精准定位...】

      【定位失败...】

      【失败原因解析中...】

      【初步分析:病毒干扰...】

      【判断优先级序列…】

      【优先级:中等...】

      一面巨大的显屏嵌在海底,散发出莹莹微光,上面迅速弹出一行行文字。

      【启动清除程序…】

      【启动成功...】

      【开始计算能量强度…】
      ......

      【能量强度计算中...】

      【计算失败...】

      【失败原因:病毒体荷载度超出极值...】

      【启用紧急方案,沟通主程式...】

      【沟通失败,反馈结果为:稳定核心逻辑】

      【启用备选方案...】

      【备选方案通过...】

      【杀毒程序置入…】

      【置入成功...】

      【开启计算…】

      【投送距离10713.35公里...】

      【预计消耗物理存储128TB,CPU内存15%...】

      【准备接驳入投送器...】

      【允许接驳...】

      【接驳开始...】
      ...

      一道漆黑的光柱冲出海面,浩浩荡荡,覆盖了方圆万里。

      但诡异的是海面却没有丝毫起伏,仿佛这道宏大的光柱只是投射在它身上的海市蜃楼。

      光柱里的黑影不断扭曲,发出一声声不存在于现实中的嘶吼,天空的云团缓缓转动,如鲸吸牛饮般将它一点点吞没。

      【接驳完成...】

      【投送器准备完毕...】

      【状态良好...】

      【目的地核对...】

      【方位北偏西5度...】

      【经纬度校正:东经116度、北纬41度...】

      【准备投送,5、4、3、2、1】

      【投送开始...】

      海底的巨大显屏里字幕快速跃动。
      云端猛然射出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黑色细纹划破长空,转眼间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此时的澜沧市,落笔社完成了议案,神风正准备宣布会议结束,一声刺耳的警报响起,会上正准备散去的投影再次凝聚。

      “怎么了?好像有警报声?”伽罗市的执笔诧异地问道。

      古云的眉头也是微皱,正要起身,会议现场突然出现东方苍的身影。

      “老古,‘混沌潮’,于谦要挡不住了。”匆匆留下一句话,身影再次消失。

      会场一片哗然,上一次‘混沌潮’跨越万里之遥袭击澜沧才不到一个月,现在居然就开始了第二轮袭击,那里到底有着什么,让‘混沌’如此在意?

      “天齐、齐涯,你们负责上一轮‘混虎’分裂后的幸存者保护工作。血吾,你去调动征战人员,神风和我先去前线。”古云迅速下达指令,“其余分部的各位,本次会议结束,做好辖区警戒,防止‘混沌’侵袭,散会。”说完脚步一跨,直接消失。

      随着神风、血吾几人接连离去,全息会议结束,会场转眼仅剩下琉璃和云倩两人。

      琉璃:“云倩姐,你不去吗?”

      “你也是‘混虎’分裂后的幸存者之一。”言下之意就是,她的前景也不乐观,需要人来保护。

      想起之前那种濒死感,琉璃不由打了个冷颤:“云倩姐的意思是这次‘混沌’回来,是查漏补缺的?”

      云倩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这个成语的用法感到吃惊,但转而一想,好像也没有错,‘混沌’的每次远距离传送,何尝不是一种查漏补缺。

      一千年前的酆都,就是在‘混沌’半年一次的传送中化为废墟,所有被‘混沌兽’分裂侵入住宅区的人员无一幸免,人联不得不开启新元纪年的第一次迁都,跟随当代战神奔赴万里抵达澜沧,才摆脱了它的纠缠。

      两人正谈论间,云倩的通讯器响起,古云的声音:“把琉璃带下来,那东西还在。”

      云倩马上反应过来,脸色微变,连忙拉着她往电梯奔去。

      “怎么了怎么了?”琉璃一脸迷茫。

      “你跟着我哥一起安全点。”由于她的特殊性,人联上层对这事下达了封口令,尤其是本人,更不允许透露一点口风。

      到了楼下,发现古云正站在那里,一脸沉重地看向头顶阴沉的天空,虽然天雷尚未孕育,但他能感受到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属于他的劫就会降临。

      而随着琉璃的靠近,乌云肉眼可见地开始消散。

      “咦,我这好像有晴天体质啊?”出门的琉璃见到云销雨霁,不由沾沾自喜起来。

      古云瞟了她一眼,拉开后门坐进去,留下一个简明扼要的“走”字。

      她一头雾水,刚准备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被云倩拦住:“你坐后面,前面危险系数高。”

      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劲,但她也不在意,想着能去亲眼见识‘混沌潮’,也是心潮澎湃起来。

      以前自己家里侵入的不算,环境不同,心境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社里公车的内饰设计得比较人性化,后座很宽敞,她的大长腿能完全施展开。

      等到车子启动,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高人们不都是‘忽’得一下就过去了吗?怎么这次老神在在地坐车前往?之前在会场还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呵,男人。

      载具迅速攀爬至最高层,车身轻轻一动,如同一道利剑划过城市上空。

      车厢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琉璃总感觉边上这个男人在往她这边蹭,偶尔会有轻微的接触,但又马上分开,像是车身晃动时的偶发事件。

      问题是,这四平八稳的载具直线前行,哪来的颠簸和倾斜?

      厌恶感有一些,但并不强烈,看着对方闭目休息的样子,她权当没有发现。

      古云其实在思考一个问题,从昨日故意触劫到早上与会,体内的劫动感一直处于无法感应的状态。

      与会过程中有一丝轻微波动,但时间也很模糊,能让他产生模糊的概念,至少是在百年后。

      但是前脚离开她不到五分钟,劫就马上孕育,所以这之间的规律到底如何?

      就如方才,只是轻微触碰了几下,劫动感又完全消失,总不能以后出门都拎着根尾巴。先不说他自己会很不自在,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可能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看来还是得找一趟林雾。

      载具抵达地点已经是十分钟后,虽然一路畅通无阻,速度也是飙升到极致,但从二环到八环也有七八十公里,这速度已经是无可挑剔。

      “老古,你怎么回事,居然还有闲心坐车过来,八环都快没了。”古云刚下车便听到东方苍的抱怨,他不由看了下边上的神风。

      “没来得及说,”神风摊开手,“于谦那边一直在骂娘,先去救火了,他那‘救济会’怕是连根都被拔了,还好人手损失不大。”

      神风边上,一个戴着龙首面具的男人一言不发,但身上起伏不定的能量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迁徙的,现在倒好,老巢都给你端了,虽说战后重建速度很快,但他们哪来的信用点。

      如果不用信用点加速建造,就他们组织那人口基数,能直接瘫痪一大半。

      这时,琉璃和云倩也是推开门从车上下来。

      云倩倒没什么,澜沧市高端战力就那么一些,互相之间也都认识,但琉璃这张生面孔却是第一次见。

      “琉璃?”出乎她的意料,最先叫她的居然是一名戴有龙首面具之人。

      “于谦,于谨的哥哥,也是救济会的会长。”云倩传音入耳,昨日通过议会已经调查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幼时于家两兄弟曾深入‘混沌’,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回来后于谨就失去了双腿,即使后期使用了‘清源’也无法使他断肢重生。

      “于会长。”琉璃礼貌地称呼。

      “你来这里做什么?”面具下的声音充满疑惑。

      “她是‘混虎’侵袭对象,跟着我安全一些。”古云截断了话头。

      “混账东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狠狠骂了一句。

      “弟弟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不是很正常?”边上神风不阴不阳地捅了一刀子。

      “神风,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于谦转头对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意思。

      “好了,你们两个消停一下。”东方苍适时插入两人之间,再慫下去八环是真的要没了,君不见八环的标志性建筑古月大楼都被吞了一半,要不是有破劫者的力量加持,‘混沌’早就完成了同化。

      “消息面封锁了吗?”古云问道,第一次‘混沌潮’来袭,为了展现人联的力量和抗击决心,记者采访再通报全市,是一件鼓舞人心的事情。

      但事隔半月,第二轮‘混沌潮’再次来袭,还这么搞定然会引起大乱,一千多年前酆都的惨痛教训仍历历在目。

      “封锁了,对内是说有天境在破劫,所以信号会被切断,”东方苍颔首,“澜沧周边城市的紧急调令也已经发送,最快一波救援在半个时辰后赶到。”

      “好。”古云也不再多语,抽出身后的长剑,身形一晃就在千米之外,他需要先去探知本轮‘混沌潮’的强度。

      这是第一次琉璃面对这个年代人类最强大的外敌,此时他们处于一幢大楼的顶层,视线效果极佳。

      不远处的天空阴沉沉的,放眼望去,黑暗仿佛浓郁得能渗出汁来,它如同一个年迈的老者,缓步前行,一点一点侵入人类的地界,间或停下来,发出让人心绪混乱的呜咽声,似是在吞食,又似是在消化,尔后再次迈步前行。

      “这是‘混沌潮’的初始形态,”边上云倩知道她对这些并不了解,释疑道,“也是扩张最为迅速的时候,等势头被扼制就会转化成‘混沌兽’。”

      “那它的攻击手段是什么?”琉璃一脸好奇,因为她的视线里并未发现热火朝天的战场。

      “同化,把所有人造物进行同化,包括人类本身,将他们抹掉,全部归于虚无。”

      同化原来是这个意思,好奇怪的战争方式,琉璃不由陷入沉思,再问道:“那它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它从不与我们交流,虽然我们知道它存在智慧。每次战争都是由它发起,再由它结束。”

      “比如达到一个阈值?”琉璃想起她经手的新文献,冒出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词。

      “什么?”云倩一脸疑惑。

      “哎呀,云倩姐,你不是看过我对译的99号文献嘛?你有没有发现,第二代战神两次面对混沌都不去抵抗,任由它侵入人类腹地。但最后,‘混沌’都会自己退去。”

      云倩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前提是能保证这份文献的真实性。

      “就像是设置好的一个既定程式,达到某个条件就激活,完成某个任务就消失。”琉璃越想越有道理,忍不住说了出来。

      【检测到不可预见性对话…】

      【判断威胁程度:极危…】

      【定位开启:澜沧市】

      【精准定位失败…】

      【失败原因:病毒体荷载度超出极值...】

      ‘混沌海’深处,原本已经暗淡的巨屏再次点亮,一行行字幕飞快浮现。

      【处置原则:抹杀】

      【启动清除程序…】

      【启动失败…】

      【失败原因:已经投送的杀毒程序…】

      【警告,杀毒程序不足以完成任务…】

      【接通主程式…】

      【接通失败,反馈信息为:正在稳定核心逻辑…】

      【搜索规则…】

      【搜索完成…】

      【规则1:主世界威胁程度达到一级以上允许唤醒主程式…】

      【开启强制唤醒…】

      【能量不足,唤醒失败…】

      【开启能量回收…】

      【回收完成…】

      【强制唤醒成功…】

      【倒计时723时58分5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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