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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阴谋? 夙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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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血·花
赶到筱依家时,被吓得差点神经错乱。
筱依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卧室里我所熟悉的白色大床的一角,红的血,从她的手腕顺着指尖,一直流到了床单上,地上,开出了一朵妖艳的大红花,就像她那天出车祸一样。我奔到床前,拼命摇着她的身体,“你凭什么自杀?你身上流的都是石郁楠的血,你凭什么死掉,你说话啊,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 ”我吼着吼着,泪便像身体的另一部分了,我突然明白了那个词,叫“欲哭无泪”,以前我还笑过,明明想哭,怎么可能没有泪水呢?现在我明白了,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便没有了泪。
“是你不配站在这儿吧?”
声音冰冰的,是伊晨。我抬头,逆着光看到他,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透明包装的木偶,看不清脸。他应该是在我后面进来的,难道他知道了?还是石郁楠告诉他的?
“你知不知道,筱依为什么自杀?因为你,因为你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故意的对不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哭得撕心裂肺,却挽不回他的同情。
“你说你没有,本来可以避免的,你还故意短信给我,让我给你买生日礼物,好让她有时间自杀对不对?他眼神里的愤怒,让我发虚,是啊,11.5是我的生日,但我发短信了吗?我今天什么时候用的手机?我手机还在寝室,是昨天吗?我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脑海里一片混乱,那些事我做过哪些事我没做过,难道我是真的发烧把脑袋烧坏了么?
“你说话啊,是你故意的对不对?”伊晨一巴掌甩来,整个耳朵全听不见了,一下子耳鸣,只见他的嘴唇在上下蠕动着,没听清在说些什么……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没有说话。
没有人能理解我,没有人能懂我,被所有人误会,所有人抛弃,我无话可说,他就那么爱筱依,我不恨他。
想哭,可是老天连眼泪都不肯赐给我。想着想着,又累的睡着了。梦里,我和筱依一起争一个冰欺凌吃,一起喝一杯饮料,一起玩弱智的双人小游戏,一起选漂亮的衣服,最后,竟然一起牵起了石郁楠的手……是被吓醒的,是啊,谁会和别人共有一个男友呢?就算是最最好的朋友。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这半天里,我掏出医院,又回来了。
而床边的那个人,仍是石郁楠。
“石郁楠,你刚刚去哪儿呢?”我真怀疑刚刚是做的一个很长的噩梦。
“最开始我接到电话,宋筱依说了那件事,说她不相信是你弄的,还说什么就算是你,她也不会恨你的,因为人在临死的时候,其实什么都看通了……我知道她自杀了,可是我隔那么远,怎么赶得回去呢?”他开始语无伦次了。
“你在哪儿?什么隔那么远啊?”
“筱依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说你最喜欢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还说如果我买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当时就很纳闷,她平时不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果然我刚到了远郊的那个“魅力无限”饰品店,筱依就说了那些话,我就知道她自杀了,才打给你。”
“石郁楠,那真不是弄的,你相信我……” “恩……我相信你,这样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的。”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包装的小盒子,打开,真是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紫晶的四片叶子,是四叶草。他环住我的脖子,为我戴上。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是我从小就想要的礼物,算不上是额,但是,要一个学生来买,还是有点贵的。我充满感激的看着他,他俯身,淡淡的烟草味袭来,近了,在感觉到他的呼吸的时候,我一下子推开了他。
筱依在那个时候都能想到我,我一下子红了眼眶,我还有什么理由和他用生命来爱的人在一起呢?
“石郁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侧过脸,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宋筱依吗?她已经死了啊,她……”话没说完,我便一掌打在他脸上,“不许你这么说!”
“好,我走,你会后悔的!”她说完,转身走掉,我则是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理由是:我不配拥有爱!
第二节人心难测冷暖
再见许阿姨,已经怀上了小宝宝,向伯伯也回来了,许阿姨似乎听说了筱依的事与我有关,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这反倒是让我愧疚,我宁愿她骂我几句,以后都不理我,但是她看到我仍是笑盈盈的,我实在是看不透那副伪装下的心是怎样的。
母亲也知道了这件事,也没说我什么,我告诉了她不是我做的,母亲说她相信我,还给我讲了一件非常出乎意料的事——筱依不是许阿姨和向伯伯的亲生女儿!
原来许阿姨是筱依的后母,虽说有点心疼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这么不在了,但至少不是亲生的,而且,许阿姨一直都想再生,但向伯伯不同意,说是两个孩子不好养,现在倒好,遂了她的心愿了。
我也开始有点讨厌那个表面看起来很和善的许阿姨了,怎么可以这样,但是,难道要别人来骂我,告我,我才心里舒坦吗?我这样想着,就没说什么了。
想想,原来筱依也挺可怜的,以前我总羡慕他有个美丽年轻的母亲,完美的家庭,但我宁愿母亲看起来稍稍老一点,也不要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庭。
第三节冬日映雪花花渐飘落泪自流
站在窗边,世界一片茫然。
我在博客里打下这样一段话:
我不爱冬季但我爱寒冷
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我感觉不到心是凉的
所有人都用最华丽的布褛将自己包裹起来
至少那样,感觉不到对方的心跳
所有人都伪装起来
将自己锁在一个阴暗的、密封的盒子里
但那些华丽的外表下
是装载着一颗怎样肮脏的心?
No one can help me
I just want to be alone
No one will love me
I only hope to be quiet
长舒一口气,打开邮箱,有几封邮件,是筱依的,短短的就只有一句话:我说过的,只要是我想要的,就算我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我淡然一笑,只是笑她的幼稚。
还有一些初中同学的生日祝贺信,也有石郁楠的。我一一回了信“我快乐着呢,谢了哈”,只有石郁楠的没回,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话,我想说我一点都不快乐,想想,算了。
最后两封是伊晨的“李泷,你生日,喜欢什么呢?送你木偶怎么样?速回哦~”
另一封使用不同的语气写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就连问号都没打。
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我感觉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成熟了,我懂得了该怎么伪装自己,懂得了该怎么把伤心的变成开心的,懂得了怎么把讨厌的人当成朋友看待,更懂得了这个世界的处世之道……
录音机里放着周杰伦的“世界末日”我记下两句,改成个性签名:
想笑,来伪装掉下的眼泪
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
第四节时过境迁只奈情不变
雪再变大的时候,已经放了寒假。
石郁楠叫了新女友——林语诗。不过,我仍是经常和石郁楠一起去咖啡厅,酒吧,KTV玩,但是我们都绝口不提“爱情”这两个字,或许,都上的够深吧……
韩伊晨则是跟着他的母亲去了美国,我甚至都没看上最后一眼。
最后,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想了想,到水果摊边,买了一栏子水果,走到筱依家门前,叩门好久,才有人来开门。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他似乎是耳朵不好使,我连说了几遍,他都没听懂,刚刚准备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那粗糙的手将我的手臂磨的生疼。
“你是来找宋筱依的吧?”听他说完,我连连点头。
“她可命苦了啊,不到3岁就死了娘,后来的一个后妈,长的倒是漂亮,对她也算不错,但成天嚷嚷着要再生一胎,那女娃子还没到18岁,就去了……唉……说着自顾自得抹起眼泪来了,我忙递上纸巾,结果被他用手挡回来了“我乡下来的,不用这玩意儿,我老也老了,干不得重活了,许怅心让我来住,哦,忘了说了,我是宋筱依的舅姥爷……”
我把一栏的水果全送给了他,他笑嘻嘻的说:“小姑娘你人真好!”
我转身走掉,我人真好?要是他知道他的侄孙女的死跟我有关,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那天晚上,我的确有想把照片发上去的冲动,但是后来没有啊,而且,还有很多照片我都是没有的啊,难道,是我发错了?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街上,街道覆满了雪,有一行行的脚印。我走着走着,不小心滑倒了,身体碰到了冰凉的雪,一阵寒噤,挣扎着站起来,左脚的高跟鞋的鞋跟已经断掉了。我索性将鞋子一把扔掉,赤着脚,走在冰凉的雪地里……
曾听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精灵在人间看着那些他们在意的人,每逢雪天,便可以看到那些精灵留下的足迹。
我赤着脚,踏进一个有一个脚印,大的或小的,深的或浅的。可是,筱依,哪一个才是你的呢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