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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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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梦被易庭最后那句话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皇帝和林启功有什么恩怨?天啊,她想都不敢想,这什么时代啊,林启功敢惹皇帝不高兴,分分钟被诛十族,那她首当其冲命先没了,虽然如今这个林启功风光她沾不到什么光,但是要是有一天林启功栽了,那她绝对逃不了一死。
林知梦很无语,这个重开局不比她天天007的日子好过啊!系统你给我出来!什么辅助都没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系统终于投放林知梦关系网了,原来林知梦还有一个青梅竹马,但是他十二岁那年家破人亡,他本人还被阉了进宫做太监了…
当今皇帝生性多疑,大权独揽,锦衣卫和内廷宦官就是直接效命皇帝的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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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林知梅的时候,林知梦不禁暗暗失语,素净的面庞上五官却艳丽的过分,林知梅的眼神像一把利刃,仿佛能看穿你所有隐藏的想法,这种眼神,林知梦想到初见易庭,一模一样的眼神,这两个人,是不是对方的性转版啊!
“妹妹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林知梅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尽管嘴上堆着笑,却让人感受不到暖意。
林知梅主动带林知梦去熟悉京城环境,林知梦得知林知梅已经订了亲,年末就要嫁到北边去。
“如此苦寒之地,怎么会?”
“圣上亲自赐婚,妹妹觉得不好?”这次她笑的狡黠,两个眼睛弯成月牙。
“圣上赐婚当然是极好的。”林知梦赶紧回答。
“妹妹恐怕还不知道,年前妹妹没来的时候,有一位大人物还在跟我打听妹妹。
就是当今陛下眼前的红人,江适年,江公公。哈哈,妹妹同他是旧相识?”
林知梅的笑更像是冷笑,林知梦猜不出其中意味,只是很吃惊,想不到青梅竹马你还惦记着我!感动,非常感动!于是赶紧说,“小时候在一处玩过,不知江公公打听我什么事。”
“江适年说你救过他一命,在五年前。”
系统君播放五年前的往事…
寒冬大雪,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冰,林知梦被老嬷嬷牵着,一只手还拿着糖葫芦,一步一步的绕着湖往回走。
林知梦身边飞速跑过一个红色的身影,林知梦忍不住看过去,发现那个身影已经往湖中心跑去,“危险!湖中间冰薄,你会掉下去!”她忍不住大喊。
这时那个红影才停了下来,这时林知梦才看清,原来他穿的是一身白色的单衣,上面大片大片的红色,是还未干涸的鲜血。他还赤着脚,身量单薄的好像只有一片。披散着头发,脸被冻的紫白,更衬得脸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你快回来,”林知梦急了,连糖葫芦也顾不得丢在了地上,也往湖面跑去。
嬷嬷更是急了,追在后面想要拉住林知梦,“小祖宗你可别!这寒冬腊月的掉下去命可就真没有了!”可是嬷嬷太重,刚往湖面踏上一步,就听到冰面破裂的嘎吱声,吓得她赶紧缩回脚,只能哭着朝林知梦大喊,好说歹说哄她慢慢回来。
林知梦此时眼里只有那个浑身染血的单薄少年,她立在离那少年半米远的地方,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你怎么了?往这边走,这里的冰厚,慢慢走回去。”
这个染血的少年就是江适年,彼时的他已经家破人亡,他冷哼着注视着面前这个不过十二的单纯的小姑娘,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只有她是唯一的色彩。
“你怎么了?”小姑娘柔声问,“跟我上岸去好不好。”江适年看着她被冻的红彤彤的脸,轻笑了一声,“你回去吧,管我做什么呢。”说罢继续转身向湖心走去,“我不过是废人一个罢了,我的命死了比活着高贵。”
林知梦突然意识到她认识面前这个少年,于是大喊道,“适年哥哥!是你!”
少年果然停住了脚步,他赤着的双足已经乌青发紫,林知梦知道,如果再继续这样冻下去,这少年人的脚怕是保不住了。
“适年哥哥,我是林知梦,你不记得我了吗?”林知梦七岁时,林父给她请了一个启蒙老师,正是江适年的父亲,于是两个孩子相伴而学,到林知梦十岁时才换了私塾与江适年分别。
两年不见,没想到重逢竟然是如此场景,江适年不由得悲从心来,一下子支撑不住,栽倒在冰面上。
林知梦被吓了一跳,好在冰面没有异动,老嬷嬷也找来了船夫和家丁救人,只是冰面还没有裂开,一行人都站在岸边等林知梦自己走回来。林知梦慢慢趴在冰面上前进,终于握住了江适年的手,那手冻的像铁一样,又没有肉简直像一具枯骨。可是林知梦却紧紧抓着这只手,生怕他逃了似的,然后踉跄着想要把他扶起来,江适年自己站了起来,他本想挣脱这只温暖的小手,但是心里却像有人点着了一个火把似的,开始燃烧,这只手,这点温暖就是火引子,他舍不得松开,也无力松开。就像将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他现如今抓住林知梦的这只手,只不过是本能罢了。
江适年跟随着林知梦一步一步像岸边走去,距离岸边几步之遥的地方林知梦率先跳了上去,然后她转过身向江适年伸出手,满脸满眼的热切,“适年哥哥,你快上来呀。”江适年乌黑死寂的眼里亮起了一个粉色的小人,他准备回握住那双小手,却体力不支重重的向后栽去,冰面哗的一声碎裂开来,江适年顿时被刺骨的湖水包裹,可是很奇怪,他已经感受不到冷,反而觉得浑身烧起来一样的灼热,越坠越深,他的意识逐渐消散,却听到岸上一阵哗然,一个老嬷嬷大哭道,“小姐,快救救我们小姐,这是林老爷的独女啊,救救我们小姐!”
扑通一声,江适年无法呼吸的同时被一个黑影压下,接着是手被主动抓起……这个丫头,真是不要命了,他只来得及这么想,便彻底昏死过去……
林知梦和江适年被会水的两个船夫救起后送回了林家,林知梦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听见父亲训斥嬷嬷,母亲握着她的手啜泣不止,她一睁眼就急着找江适年在哪里,林父严厉道,“你一个小孩你逞什么能?你知不知道冬天掉进湖里会死人?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林母心疼的护着女儿道,“她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怜梦儿身子还没长好就受这种罪,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江适年呢?”林知梦继续追问。
林启平叹了口气,“江适年的父亲犯了事,家里就剩他一个了。那天他是刚受了阉刑,本来是要休养好了送进宫伺候的,谁知他性子烈,一心要求死…… ”
林知梦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那他人呢?”
“运气好还有半条命,”林启平继续说,“不过他是朝廷罪犯的家属,宫里点名了要的,就算是死了,尸体也得交给官府处置。梦儿啊,你我都救不了他。”
江适年要进宫去的那天早上,林知梦一直跟着马车去送他,江适年的身体单薄到原本已经不够长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宽大,他的发异于常人的黑,唇薄得血红,脸上的三种色彩对比的强烈,他伸出手抚摸着林知梦的头发,自嘲的说道,“还有再见的机会吗?”
“一定会有的,到时候我去找你,适年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倒是希望没有这一天了。”他还在笑,手却收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