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系统的机械音在耳边炸开，大量的信息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接二连三地被投至小枣的脑中。
[直播功能已开启]
[数据加载中……加载完毕]
[试炼之隙已开启]
[试炼之隙一层已开启，请尽快攻略]
[背包解锁中……]
[检测到您未达成解锁条件，背包解锁失败]
【太好了小枣！】
系统球显然也听见了这段被设定好的系统音，它小小的欢呼了一声。
【这几天闲得我都快生锈了，终于可以正式开始忙碌啦！】
小枣没有管它，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人身上特有的一种气场以一种不可被忽视的态度扑到她的脸上。
她保持着抬头的姿势没动，注视着那只眼睛——十分接近黑色的一种棕色，又隐隐地透出一点血红。
之所以是“只”，是因为那人真的就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绷带斜斜地缠绕住，绷带松松垮垮，湿漉漉地，连带着如海藻般卷曲的黑发一起贴在他的脸颊上。
这是一个少年，一个看起来只比小枣大上了几岁的少年。他的脸上有着和小枣一样的婴儿肥，却又比她高很多，身上穿着一件十分传统的和服，也同样湿漉漉的，不断地有水从他的衣角流下。
他一路走过来，路上就一路留下他像是拖行过来的水渍。
小枣的视线在地上和他身上来回转换，鼻子动了动，她嗅到了来自河水的腥味。
这让他看起来很像……
小枣和少年同时开口：
“捡了个水鬼回来？”
“森先生，你可没告诉我你家还有个孩子。”
小枣的声音平直到不像在说问句，少年的声音则沙哑到好似很久都没开过口。
两人又同时一愣，而门口正走进来的森鸥外听到这两句话则笑了一下。
“太宰君可不是什么水鬼哦，小枣，我给你捡了个哥哥回来，你不喜欢吗？爱丽丝酱就很喜欢啊。”
据说很喜欢新捡的孩子的爱丽丝在森鸥外旁边冷冷嗤笑一声。
小枣则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她也算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再加上森鸥外本来就有的爱丽丝和他现在捡回来的这个男孩儿，就是一共三个孩子了。
森鸥外这一个邋里邋遢，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大男人要养三个孩子？！
这几天她可是吃了好几顿的方便面啊。
……当然不是说方便面不好，毕竟有的吃已经不错了。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真的很想换个监护人。
[技能“犬的报恩”已自动触发]
在这个念头产生的下一秒，系统的面板突然凭空跳出。
一个金色的箭头将末端指向了她面前的这个少年，不过箭头的开头却不再是从她的身上发出。
这是……那个概率极低，小枣一开始都没打算当一回事的自动触发可能。
小枣处事不惊的脸都忍不住抽动一下，因为箭头的另一头是她那张刚拿回来的监护人确认表。
“小枣？不开心了吗？对不起~森爸爸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惊喜呢。”森鸥外厚着脸皮如此自称着，他的一只手从进门起就背在身后，“如果你不喜欢太宰君的话，我还带回来了其他礼物哦？”
小枣这才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目标转向那个从说了一句话后就又一言不发地打量自己的被称为“太宰君”的家伙。
对方见她又看了过来，才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森先生说着急回来是为了你，他可是在把我从河里捞上来后就着急忙慌地往回赶呢。”
“嗯。”小枣言简意赅地回应，看起来没有为他话中的‘河里’和‘捞’展露出一点应有的兴趣，“是我。”
这就是技能为她准备的监护人？
一个小孩子？
小枣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并没有藐视眼前这个少年的意思，毕竟她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孩子，还比面前的人更小。
她只是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签下确认书。
为了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个方向，而不是完全漫无目的地乱转，她必须选择相信一个东西，将这个东西定为完全正确的并按照这个形式，显然她自带的技能就是这个方向。
依照这个逻辑，那么技能所选定的人一定就是不会错的，照做就是了。
她伸出一只手：“我是枣。”
对方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一般，那双原本像是深渊黑洞般要将人吸进去的眸子瞪大了一瞬，这样倒让他看起来符合他现在的年龄了。
又盯着小枣看了几秒后，他才慢慢地也伸出一只手，即为绅士地握住了小枣的指尖：“你好，小枣小小姐，我是太宰治。”
在这样介绍自己时，他的脸上同步地绽放出一抹……让人觉得十分虚幻的笑容，好似练习了千万次而形成的条件反射。
倒像是什么名利场宴会上会见到的笑。
以前一定也有很多人对她这么笑过，因为她感觉非常熟悉。
握住小枣的手的力道很轻，也很快，几乎只是稍微一碰就离开了，很有分寸感。
但小枣深知这种形式也许在太宰以前生活的地方有用，但在现在这种地方是没有用的。
不管太宰是怎么想的，反正小枣现在是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监护人了。
所以她在太宰的手向回缩的时候继续向前伸，重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用手掌触碰着他的手掌，很深很深地将两只手嵌在了一起，并且用一种不会让别人感觉到疼的力度捏着他的手上下晃动了几下：“别客气，等会儿有件事还要劳烦你帮忙。”
太宰治：“……什么？”
但小枣已经暂时不再理他，松开他的手后站起来，拖着瘸拐的腿路过他，慢悠悠地走到了森鸥外面前。
期间，森鸥外还发出了类似鼓励婴儿学走路地“小枣加油”“真棒”的话。
等小枣停在森鸥外眼前后，男人唇角含着笑半蹲下来，自然而然地伸出了藏着的手，手上拿着的是一根小巧的拐杖。
这拐杖不是可以抵住腋下的那种，而是一根直棍子，或者称其为登山杖更为合适。
这样就刚刚好，她又不是另一条腿完全不能动了，只要有一根能支撑他不要瘸拐得太明显的棍子就行。
森鸥外：“喜欢嘛~”
小枣:"谢谢。"
无视了森鸥外失望至极的夸张表情，小枣撑着拐杖转身，正对上太宰治复杂的眼神。
很难形容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硬要说的话，就好比垂死挣扎到想要放弃的人某一天看见了一只在水中拼命游动着想要上岸的蚂蚁。
他审视着这只蚂蚁，这只坚持的时间比他还长的蚂蚁，并且十分不明白它为什么这么痛苦了还不准备死去。
“我还以为那根拐杖是森先生提前给他自己准备的老年礼物呢。”似乎是为了掩饰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少年这样说道。
森鸥外：“……那还真是对不起啊太宰君，让你失望了。”
小枣转头与爱丽丝对视一眼，在爱丽丝耸肩后又转回头去：“你不冷吗？”
她问太宰治。
少年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将体内的寒气一并呼出去。
他打了个哆嗦，诚恳道：“冷。”
紧接着他就看见小枣撑着拐杖朝他走过来，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两只手下意识想搀扶，又令自己的手停在半空。
他在犹豫，而小枣可没那么多纠结与心思，她再次一把拉住了那停在半路的手，牵着他往卫生间走：“河里的水很脏，要是不想难受的话就先洗个澡，还有热水。”
小孩子的步子本来就小，小枣的步子就更小了，对太宰治来说只需要稍微迈开步子，一步半就可以追上。
可小枣展现出的这副身体的样子却令他不得不刻意放小步子，走路都拘谨起来，因为步子太小，又害怕踩到人，甚至踉跄了几下。
在他前十几年的生活中，虽有见过刻意与自己亲进的人，但却从未有人如此直接的接近他，没有一点本国人该有的距离感。
面前这个女孩儿是怎么做到情绪看起来十分疏离，行动却又如此亲近的？
真是……自来熟。
太宰感觉不自在，但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小枣就已经放开了他的手，因为去卫生间的路也就几步，现在已经将他带了进去。
现在的太宰俨然还未练出他未来的那几分不要脸来，他略显狼狈地站在卫生间正中间，而小枣则堵在卫生间门口，让他无法出去。
两人对视几眼，太宰已经十分后悔刚才这么快跟着小枣进来了。
他沉默了半天，挤出一句：“没有换洗的衣服。”
“我的衣服都大一码。”小枣示意他看自己身上穿着这套，“可以先借你穿。”
太宰：“可你是女……”
“我的衣服都偏中性。”小枣由不得他墨迹，又将他往花洒下推了推，“如果你不想明天发烧难受的话，就快点洗，省得待会儿寒气入体。”
这么说着，她转身，拐杖杵在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哒”，她就出了卫生间，而后把门关上了。
现在空间里只剩太宰一个人，他有站在原地几秒，表情莫测复杂，思绪万千，好一会儿才从僵硬中解放，动作缓慢地将衣服脱下，褪去绷带，打开花洒。
在花洒的哗啦声传出后，门外才再次传来拐杖的哒哒声，太宰沉默地洗着澡，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被敲响。
“衣服和绷带都放到了门口，凑合穿吧。你不远处那条鹅黄色的浴巾我还没用过，我回去看看厨房的姜汤。”
这句话后，屋外没再传来动静，等太宰轻轻推开门探出头，才发现对方是真的走了，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次没用那根拐杖，再加上水声覆盖，这次他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绷带是医用绷带，太宰治还能闻到上面残留的药味儿，而衣服则是一件火红色的带帽卫衣和黑色的长裤。
这两件衣服也许对小枣来说是宽松的，对太宰治来说就刚刚好。
至于小枣并没有给准备的胖次……咳，其实还是可以暂时凑合穿穿原来的。
黑色的布料裹住小少年的长腿，他的脚掌踩在清凉的地面上，猫一般悄无声息地就要走到厨房去。
房子里的其他三位现在正聚在厨房中，森鸥外显然刚煮完姜汤，正盛了一碗弯腰递给小枣。
小枣的拐杖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她抬手接过姜汤，而后转头，精准地看向太宰所在的位置。
目光扫过太宰踩在地上的脚，她抬脚就要朝着他走，太宰怕她身形不稳把姜汤弄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
拖着碗底其实感觉不到姜汤有多烫，太宰摸索着碗底，在森鸥外面前他可能巧舌如簧，但在这个认识还没超过一小时的女孩儿面前他竟奇迹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把碗一举。
好辣。
举起的碗抵在嘴边，太宰实在做不到面不改色，他皱着眉将姜汤大口吞下，还未喝完，就听见森鸥外的声音：“枣酱刚才说有事需要太宰君帮忙？难道需要的不是我嘛？好伤心~”
“嗯。”
小枣只简短又含糊地答应一声，太宰余光只看见一个身影从他身边过去，又很快折回。
他放下碗，只见小枣手中拿了一张纸，准备递到他面前：“麻烦把空着的地方签一下。”
“什么什么——？”太宰还未动作，森鸥外先把头凑过去，“这是什么啊小枣，让我先看看……这、你让他签什么？！”
纸上的内容可能太过令人震惊，太宰治也凑上前看。
……
……
……
他愣在了原地，瞪大眼睛实在也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是什么。
倒不是纸上的内容有多离谱，只不过让他签这张纸这件事实在太过令人震惊。
因为这正是一张由官方下发的监护人确认表格。
他的耳边传来森鸥外那恶心又委屈的哭喊声。
“枣酱——！我可爱的枣酱！你不要爸爸了吗？！！！”
可能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就连爱丽丝一时之间都没开口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