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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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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榆京的冬,银装素裹。郊外林野,冰封天地。
过了晌午,暖阳高高挂在天空中。熙熙旭日,耀其辉芒,好似这个时令,并不是真的很冷。
红墙花枝,点缀着春意,蕴藏的生机尚在花苞中,悄然温存,好似外面的寒意,没有那么的烈。
唐榆桐在晨曦的微光中醒来,披上厚厚的外衣,趁着院落里还未有人过来打扫,走进院落,看着四下寂定的尘埃,慢慢地走着。走着走着,在院中独坐,来了三两好友,品了点心和茶,静静地坐着。
这几日夜里,她经常梦到一个身着紫衣的女人,她出现在很多不一样的场景里。记忆最深刻的一幕是,那个女人行走在雨中的林子,接着经过无人的草庐,远山的浮云就好似她的身轻如燕,和她的气息一起融在了天地之间。榆桐就站在她对面,与她相对而视;可是她却视而不见,直到两个人离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她像风一样穿过榆桐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最后,留在榆桐身上的是一种清爽的感觉。接着她渐渐地醒来了,好似被一股力量唤醒一般,每天都那么地准时,正正醒来在晨曦从窗棱外透进微光的时候,眼球因为感应到了光芒而微微发颤,意识清醒后,眼神继而收敛下去。
(一)
榆京东边的郊外,有一座禅院,到了春天,很多人都素衣前往,静修打坐。一眼望去,禅院的大道上都是冒了新叶的树木,那绿意铺满了枝桠,几只喜鹊在上面跳来跳去,你唱我和,但是却丝毫没有打扰到这份宁静。
榆桐回到家中后,那个梦就再也没有梦到过。这天的天气很好,她拿着扇子,从家中出来,来到通往禅院的路上,靠在桥边的石栏旁,看着对面平静的湖面,呼吸着迎面而来的空气,听着身后人们的脚步声,回想着以前太姥姥带着她和师兄弟姐妹们一起在禅院里打扫,做纸鸢的时光。
“嘿。”
有人在叫人。
“哎!”没有人回答,过了一会儿,这人再叫了一遍。
榆桐向右看去,没有人,身后只有轻身匆匆赶往禅院路上的行者。
那个声音很近,可是她环顾四周,都没有人。
榆桐潜意识下想要去感应,于是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来,再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来。这时她的胸腔有一股暖流,随着气息的改变,从胸口涌出来,让她无比舒畅。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手臂,还有抚过她的耳垂,实在的触感传来的是凉凉的意。
她突然觉得很有趣,抬起手来,掠过自己的肩膀,还有头顶,可什么也没有抓到。
不消片刻,有两只喜鹊,从远远的枝桠上,唧唧叫着,朝唐榆桐飞了过来,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的鞋面上,站的很稳。它们很小,但是丝毫不怕人,榆桐收起扇子,把手搁在膝盖上,弯着腰,打量着这两个小家伙。
“嘿,嘿。你们干嘛呢?”喜鹊听到呼唤后抬起头来,看着唐榆桐,好像这是它们的主人一样。
榆桐笑了笑,伸出手去,刚要触碰到它们的羽毛,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师姐,是我。”
榆桐有丝惊讶,看着喜鹊的腹腔震动,但是却没有张开喙,她也觉得很神奇。
“我是汤圆!”
汤圆?榆桐更惊讶了,她直接往后一坐坐到了地上。
旁边路过三四个身强体健的老人,看见她摔了一跤,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伸手把喜鹊抓到手里,问道:“你说你是汤圆?”
“对啊,我在右边!”跟她说话的喜鹊抖了抖翅膀,示意她看过去。
榆桐听了后,高兴的把那只喜鹊往眼前一凑:“你怎么会附在喜鹊上面?”
汤圆听了后,哈哈大笑:“不是不是,这里的喜鹊,都被我的灵气滋养了,受我所托来传个话给你。”
榆桐听了以后,将扇子别在腰间,把汤圆放在石栏上,问它:“传什么话?”
“我和师兄弟们,在修行空间等着你,因为我们的灵力散去了很多,不能回来,只能通过现实世界的灵力去找到你。你得在明日子时,带上我和守护石,来到这里。”
榆桐的师兄弟都去修行空间修炼去了,她还未开始。家中长老让她好好修行,这一世可以平平安安。于是她行禅,去寺庙清扫,去打坐,帮家里一起修建禅院,还没来得及顾上茶课,今日却意外碰到了师弟的灵讯。
榆桐听了后,将另外那只喜鹊放了,把汤圆放在肩膀上:“好,这就带你回家。”
“等等。”汤圆又飞到石栏上,用喙尖刻了个十字在上面,作为记号。
“这是我们这个时刻的方位。”
榆桐听了,看了那上面的记号,旁边的景观,以及帮助记忆的蛛丝马迹,点了点头,随后,她把汤圆放在手里,转身离开此处。
“你们在修行空间碰到了什么好玩的?”
“不好玩,师姐。”
“那你们还去了那么久。都十几年了。”
“就是因为不好玩,大家还回不来,才找你一起呢。”
“不好玩我可不去呢。”
“有你就好玩了。”
参天绿树下,就这么一人一鸟,你一言我一语,朝着唐家大宅走去。
明亮干净的庭院,挺拔高耸的洋槐树下,大家都在忙碌。
“大小姐好。”
“大小姐早。”
“大小姐又有新朋友了。”
榆桐带着汤圆,走进了大宅的庭院里,看着大家勤快热闹的清扫:
她把扇子打开,径自扇着:“早上好家人们!”
环顾四周,找到了管家后,她走过去对着管家说:
“我明日之后要离开一段时间,探望朋友。若是太姥姥回来了,告诉她我归期不定,有任何灵讯,可以通过这只喜鹊告诉与我。”
管家听后,很是疑惑,道:
“大小姐你又搞什么神秘呢?”
榆桐听了之后,附在管家的耳旁说道:
“太姥姥通‘观闻察’,她可以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此番前去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要留与她什么信息。她若想要与我联系上,会想办法的。”
管家听了后点点头:
“好的。”
听到的人纷纷朝他俩看过来,笑了。
“大小姐就是很神秘,自己在外面那么多朋友,也没有带回来认识一下。”
“大小姐从小就独立,一个人修炼了这么多年,照顾唐家,也没有跟太老夫人见上面,今日以后又要走了。”
.....
(二)
唐榆桐换下了一身禅服,回到房中焚香沐浴。喜鹊站在窗棱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冥冥时光,流逝过去。这一世,唐倾如继续投身为唐家人,已经成长到了二十周岁。陪伴她长大到十四岁的太姥姥去到了西部的城市,师兄弟也到了修习心法的年纪,纷纷离开了唐家宅。唐榆桐就是唐家的主人,照顾着家里的大小事务,直到禅院修建起来。太姥姥身边的师父长老结束了修行,有的回到了唐家宅休顿,有的去了别的寺院。
榆桐没有很特殊的灵力,灵石她自小时候就一直贴身戴着,令她打坐的时候很容易就入定进到梦境中。但各种各样的梦境,都没有在大院那时候梦的那么真实。她沐浴完之后,将喜鹊接到房间的烛台上,点上蜡烛,然后放了些谷子和花生在碟子里,拿到喜鹊前面。喜鹊看了看,走过去吃了几口。
很多年以前,榆桐养过一只麻雀,是从外面自己飞进来的,但是却很留恋榆桐的房间,特别是她喂过的谷子,后来因为想照顾它,将它装到了笼子里面。某一天,她梦到了那只麻雀,麻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她,离开家之后要小心,不要大意。梦里的榆桐点头应了,醒来后却不知为什么应下,要小心什么?
出神了一会儿,眼前的喜鹊携起谷子粒,摆了一个“子”字,榆桐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将挂在脖子上的灵石放进了衣服里,暗示自己一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