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沦陷》向水隅安

3、沦陷

　　随后他走到谢谌面前，眼里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谌，语气蛊惑，“我已经27个小时没见到你了，亲爱的alpha，你想我吗？”
　　“……”
　　“我可是很想你呢。只是最近爸爸公司里事多，我得帮着他点。”omega语气夹杂着无奈和遗憾。
　　得不到回应，omega并不恼，“你不高兴吗？他们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
　　“江少爷，谢谢你的解围，上次你也看到了，我欠了债，还惹了很多人，我不是一个适合你的alpha，况且我们不熟，这样的事你不管更好。”谢谌客气而又疏离，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江韵松看惯了他不冷不淡的样子，丝毫不气馁，他依旧眼神坚定，“我其实可以帮你还债的。说个数。”
　　不就是点钱，大不了几十万小百万，这点钱他还是拿得出来。
　　“两千万。”
　　“什么……”江韵松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他也没有想到谢谌会欠下那么一大笔钱。如果只是几百万没问题，可是他从哪弄来两千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怎么，一个A级alpha不值这个价。”
　　江韵松听出他话里的嘲讽。
　　谢谌轻笑，正欲转身走出酒吧。
　　下一秒却被江韵松叫住。
　　“虽然我没有那么多，但是伯母那边我可以帮你。”他一见谢谌要走，有些站不住阵脚了。。
　　花费心思的布局容不得一丝差错，他不敢冒这个险去赌。
　　“你调查我？”谢谌的声音不寒而栗。
　　也许是谢谌站得隽秀笔直，或是语气中流露出的无形压迫，江韵松面对的仅仅只是他的背影，他的心不由来的发颤。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奉劝你一句，别试图接近我，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相反，要是你敢惹怒我，你会失去更多。”谢谌沉声道。
　　男生声音很沉，说话很慢，每个字都是清晰地从牙缝吐出。那给江韵松一种感觉他说的每一个字他最好都留神听着。
　　做这种事，难免心虚和害怕。尽管谢谌是一个alpha，但他还是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异样，不同于裴尚那群富二代的张狂和狂傲。是一种野兽被除去爪牙却用利齿发出低嚎以表警示的狰狞。A级alpha降生在普通家庭的概率是不小，但他深知谢谌的背景绝不仅是“毕业于江大，家父不详，家母因车祸已成植物人”这么简单。在调查谢谌的时候莫名受到了外来势力的干预，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不过很快，他的私家侦探就能给他答案了。
　　要是真有什么，他也可以……
　　在谢谌看不到的地方，江韵松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来日方长。
　　————
　　城西绿咖酒吧。
　　江晏舟顺手从包里掏出包烟，刚叼到嘴边，被人一巴掌拍着脑袋，“抽什么烟，小屁孩，年纪不小，烟瘾还挺重。”
　　想起当时抽烟逗小时候的江晏舟时，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那时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孩儿，好奇于充满刺激的新鲜事物，仔细算起来，江晏舟抽烟还是他带的。
　　江晏舟瘪瘪嘴，不满意他的说法，格外认真地纠正道:“哥，我是十九岁，不是九岁。”
　　见到包厢里的服务员进来他点头示意他去取酒。
　　是了，都十九岁了。秦奕恍若隔世，那个总是围在腿边哥哥哥哥地叫的糯米团子，也长成了翩翩少年。
　　秦奕喝得有点晕乎，“小叔这辈子遇人不淑，才碰上了江斌……”他打了个酒嗝，酒气散了大半。
　　“……”江晏舟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喝上头的人思维逻辑跟不上嘴，想到什么一通说。
　　“没事，哥罩你，有什么就跟哥说。他们要是有人欺负你……”秦奕摇了摇脑袋，一胳膊搂住江晏舟，舌头明显捋都捋不直了。
　　江晏舟没喝多少，听到这些，无异于一条干涸的小溪凭空多出的一股清泉，秦奕是他的表哥，长他五岁，从小到大帮他的不少。有事是他出面解决，缺钱也是他大笔大笔的塞，在江晏舟心里，他就跟亲哥没什么区别。
　　“哥……”江晏舟鼻子一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也抬起酒杯，一股脑地往肚子里灌。
　　————
　　凌晨一点左右。
　　“操，看着点路！当心——”路灯忽明忽暗，秦奕连拖带拽地扶着半眠半晕的江晏舟，眼看江晏舟差点撞上电线杆子，不由得惊呼一声。
　　江晏舟跟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秦奕到底有些酒量，眸中还有几丝清明，“你说的在地方在哪？”
　　半小时前，两人醉的不轻，看时间也差不多休息了，周围的酒店也好，城中的公寓凑一宿也行啊。偏偏江晏舟半醉半醒地朝代驾报了个偏僻的地址，当时他也没什么意识，醒来后就到了这。
　　“往那走……树……那边……”
　　看着路旁的树，秦奕忍住一脚把他踹路边的冲动——况且他也没力，只能摇着他尝试又问一遍。
　　江晏舟蓦地直起身自顾自地往前踉跄地走进一栋楼，“操，怎么灯都没有？”黑暗中行走有些吃力，更何况是两个醉鬼。
　　大概十分钟后，江晏舟靠在门上，一屁股滑了坐在门口的地毯 。
　　应该就是这了，秦奕胡乱摸着醉鬼的口袋——看看有没有钥匙，搜了半天，“你他妈的倒是告诉我怎么进去啊？”他恼火地踹了醉鬼一脚。
　　旋即醉鬼翻了个身，像是听明白了，呢喃着，“……这呢。”
　　秦奕看见了他晃着的手指。
　　敢情在手里呢？
　　秦奕一把捞过，开了门，费力把他从门口拽进了沙发上。
　　饶是酒量再好，经过这番折腾，他也累的够呛。
　　“哇———”江晏舟突然弓起身子的动作吓了他一跳，但他反应过来后，也几乎没什么意识昏睡过去了，后面只记得朦胧的人影…………
　　酒入喉咙，辛辣地让他直咂舌头，“你这些天在忙什么呢？”
　　“在我爸公司实习。不过——”
　　像卖关子似的顿了顿。
　　“前段时间才从他那里跑了。”江晏舟嗤笑。
　　“哼，长本事了。”他又抬手拍了拍江晏舟的脑袋，“关宁原来可是姓宁。”秦奕叹了口气，语气微沉。
　　照江晏舟的脾性，老实在他爸手底下打工是不可能的，饶是在跳脱的性子，不得不提醒几句。
　　“它一直姓宁。”江晏舟低垂着脑袋嘀咕，像是没听明白。
　　“它怎么样你现在说了不算，要有点本事呢就把它亲手拿回来。”他看这个从小就跟着他屁股后长大的大男孩，神色有些恍惚。他想再说点什么，但听者无意，说多说少都没什么意义，况且有许多东西就算他不懂或者不想懂，都无所谓，打不了罩他一辈子，怕的是他会吃哑巴亏，也怕他将来会后悔。
　　早上9:00。
　　江晏舟是被冷空气冻醒的，他刚想揉按刺痛的太阳穴，手腕处触及的是一片冰凉，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手，金属的碰撞声彻底让他陡然惊醒，“妈的——谁敢拷老子。”
　　回应他的是啪地一脑掌以及不耐烦的声音，“吵什么吵！”
　　他见鬼般的眼神转向身后，确实是他哥的声音，在冷静下来确认自己确实在派出所而不是被绑架后——
　　“说吧，怎么回事？”面前坐的是一个男警官，不咸不淡机械地拷问。
　　“？？”他此刻满脸写满问号，从昨天走出包厢直到上车后就脑子断片，他依稀记得一些零散的画面，比如他去了城西的老房子，还被他哥扶进了门，好像还吐了，没错，衬衫上独特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确实是吐了。
　　在确认自己在醉酒后既没聚众□□也没寻衅滋事后，他沉吟道:“警官，我犯事了？”
　　见多了这样的反应，男警官连眼都没抬，似是想起两位进所里几句不醒人事了，他好意提醒道:“今天凌晨两点有人报警举报你私闯民宅，并对他人住宅内物品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损坏，严重影响该住宅居民正常生活。请您交代具体情况，配合我们的工作。”
　　无非就是酒后私闯民宅闹事，或是蓄谋寻仇，男警官接多了这样的工作，显得游刃有余。
　　“我私闯民宅？警官，你有没有开玩笑，我他妈还需要……”
　　男警官翻了一页桌上的A4纸，浏览的目光在性别栏顿了顿。
　　上面写着:“男，分化性别omega。”
　　貌似，确实不需要……
　　omega在国家受到法律保护，一个omega私闯陌生alpha的居住地，要是说出去就略微令人匪夷所思了，但很难排除是感情纠纷，更何况同行“作案”的还有另外一个alpha。
　　显然，他顺理成章地看作是狗血三角恋你追我我玩你的戏码，用近乎怜悯的眼神再次审视面前的omega，“没事，正义永不缺席，有什么你都可以说？”
　　“……？”
　　他妈的，我怎么感觉他在可怜我，这哪跟哪啊？
　　这位警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沉默了几秒后，他大概弄明白事情原委，眼神复杂地与秦奕对视。
　　于是他说:“嗯……报案人在吗？我们可以私下沟通解决。”
　　作为受害者，昨晚刚打开门摸黑进屋后，赫然瞧见满屋子的狼狈，月光恰洒进客厅，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泛着光亮，沙发上的抱枕生无可恋地躺在茶几上，谢谌的第一反应是遭贼了，开灯后的第二反应是——贼竟然大摇大摆地躺在他的卧室 。
　　从刚进屋就嗅到的酒气，在确认没有丢失重要物品后，对着满屋子的狼狈，沉默半晌后，他拿出手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喂，您好，我要报警！”
　　由于破坏程度太大，他勉强寻了一次未被殃及的地方补了个觉，今早九点又被一通电话喊到派出所，直到又一次见面——
　　“这个是你们对我造成的损失估计，就按清单赔偿就行，手机已经拍照了，不信可以可以给你们核对一下。”
　　谢谌直奔主题，甚至怕对方不信，还摇了摇手机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