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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薛定谔的小侦探 ...
御尚川月纯话里跟着冷硬的敬辞,让若松俊秀一下子就缩回去了,眼泪汪汪地捧着自己的手背。
因为派对的中心人物离开,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离场散步、透气,整个客厅都显得十分安静。月纯趁机示意兰和园子坐到她身边,柯南自然是第一个响应的,他真的已经受够了那个大块头了。
在众人都重新落座的时候,芥川母亲也把蛋糕和咖啡端上桌,一群人再次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好像先前的闹剧都不存在一样。
——“不行哦阿进,怎么可以偷喝姐姐的咖啡呢?”芥川妈妈轻声呵斥道,看向毛利兰表示歉意,小兰摇摇头表示她没关系。
——“来,再吃一口蛋糕吧?”粉色和服的夫人笑着说。那个叫阿进的小男孩顿时快乐起来,嗷呜一口把母亲投喂的蛋糕包在嘴里,生怕晚一步,妈妈就不让他吃了。
月纯隐约感到一点违和,但没等她深思,就又被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凉凉地瞥了一眼追着芥川克彦跑出去的渡边好美,不想这个眼神正巧被若松看见了,这个大块头仿佛又感到手背传来的钝痛,急忙笑着解释道:“不用在意他们啦御尚川小姐,芥川一向都是这样——也就好美能在他那里得到几分好脸色。”
月纯心中一动,询问道:“芥川先生和他母亲关系也不好吗?”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过于私人,若松俊秀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解释。
反倒是关谷香把咖啡一饮而尽,回答:“这有什么啦……这是因为夫人她并不是克彦的亲生母亲啊——”
“啊啊啊——!!”女人话音未落,就看见渡边好美尖叫着冲回来,清秀的面庞上带着惊恐和焦虑,“快去看看克彦他——!”
到底是好友,尽管之前闹得不愉快,若松等人都在第一时间往外走,却没有快过身着和服的夫人。
室外草坪,芥川克彦再也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痛苦地闭着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中还拿着渡边好美送的巧克力,却已经没了呼吸。他的母亲扑在他身上痛哭,悲痛欲绝的样子让追出来的一行人都别开了脸。
江户川柯南回头,却见御尚川月纯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他瞳孔骤缩,灵魂似乎也在颤栗,属于侦探的敏锐的直觉不断催促他向月纯迈步,但双腿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那双时常温和的冰蓝色眼睛此刻仿若坚冰,既不因母子死别而动容,也不因生命逝去而悲痛,那样的眼神,带着单纯而浓郁的厌恶意味。
——“柯南君?”月纯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面前,“怎么是这幅表情呢?”
江户川柯南喉咙干涩,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月纯就自顾自地为他圆场:“是在苦恼这个案件吗?”
“嗯嗯!”小少年从善如流地接戏,皱着眉头,单手托住下巴,露出几分思考的神色,“我完全想不出来芥川先生是怎么吃下毒药的诶…明明大家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嘛……”
柯南声音渐弱,完全陷入沉思——左右御尚川月纯和小兰园子是同学,探究她的身份一事,不急一时。
在柯南满场搜寻线索的同时,搜查一科和毛利小五郎也在积极地询问案子的情况。他们拿着一枚烟头问话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直道终于爆发了:“是啊——!就是我干的——那个混蛋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他低着声音诉说这些年芥川对他的侮辱谩骂,又把爱慕的目光投向关谷香,垂着头,最后什么都没说,顺从地被警方拷走。
“等等——”柯南大喊出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又立马装作一副迷糊的样子,“直道先生说他把毒下在香烟的滤嘴上,但是芥川先生习惯把滤嘴去掉啊——你们看——”
他垫着脚,指着警员手中的证物袋,里面的香烟与滤嘴果然是分开的。
毛利小五郎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气冲冲地正准备给柯南的脑袋来一个爆栗,就被月纯笑眯眯地拦下了,手包住毛利的拳头,稍稍用力:“叔叔早就发现了吧?只是因为想要培养一下柯南——毕竟他也想要做一名追寻真相的侦探嘛。”
毛利一边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拳头,一边接下月纯的恭维,顺手把柯南抄起来带在身边,口中说着让他毛利小五郎亲自指导一定会让他学有所成之类的话。
柯南捡了便宜,识趣地不多言,再看向月纯的时候,只见她狡黠地朝自己眨单眼,于是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把柯南带着真的没问题吗?”毛利兰无不担忧地问。
“安啦~”月纯看着小侦探的方向,“柯南又聪明又有分寸,不是吗?”她侧目,笑着安抚道,“就算柯南和毛利叔叔再怎么掉链子,这不是还有我们在嘛~”
毛利兰神色舒缓一些,低着头有些泄气道:“可是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啦……”
“谁说的?”月纯微抬下颚,示意小兰向厨房看去,只见刚刚还在垂泪的夫人正在清洗咖啡杯,小儿子阿进拽着母亲的衣角哭喊牙疼。
毛利小姐是个心软的性子,她先是注意到了夫人在小男孩痛得泪眼汪汪的时候,没有安抚,反而是轻轻呵斥不该吃那么多甜食,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场景的违和。
于是她皱着眉说:“可是,那块蛋糕明明是夫人自己喂给阿进的嘛。”毛利兰对此印象深刻,因为小男孩先是因为好奇喝了她的咖啡……阿进先喝了咖啡,然后才被夫人喂了蛋糕……咖啡…蛋糕…
小兰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但是却因为速度太快而没有抓住,她还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明白这两者的关系。但是一旁听着两人谈话的柯南,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是的,芥川克彦的死因,根本不是因为他「吃了什么」,而正是因为他「没吃什么」!
明白这点的柯南看着温婉的夫人,她正在把洗净的咖啡杯一一归位。
——到此为止吧!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再度出现,抓住凶手的小尾巴,一步一步地将其逼入绝境。小兰这时也明白过来夫人的作案手法,不可置信地低语:“怎么会呢…夫人、您那时…明明就那么痛苦不是吗……?”
夫人垂着头,回避小兰的眼神和问话。
而沉睡的名侦探背后,小少年露出了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也许,夫人真正痛苦的时候,应该是在发现自己能为了利益,而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动了杀心的时候吧……”
江户川柯南暗自瞥向神情冷淡的御尚川月纯,心中闪过许多疑惑,忽然又意识到,她表现得似乎毫不意外一样……
怀着这个疑问,柯南在案件结束后软磨硬泡着要跟月纯一起行动,毛利小五郎一见时间不算晚,也就懒得跟小鬼头耗费口舌,拉着女儿便先回家了。
“呐呐,月纯姐姐你好像很不意外最后的凶手居然是那位夫人诶!”江户川柯南又是撒娇又是耍赖,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因为那位夫人表现得并不隐蔽哦,”月纯卖起关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又问他,“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吗,柯南君?”
柯南有些为难——这显然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应该知晓答案的问题。不过好在月纯没有非要为难他的意思,解释道:“是因为感情和利益哦。——利益就是一个人可以从另一个人那里获得好处,可以是物质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
“芥川母亲虽然是芥川克彦的姑母,后来更是成了养母,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两人关系并不亲近——毕竟若松先生也说,只有渡边小姐可以在他那里讨到好。而事实上,芥川克彦也确实没给过他的养母一点面子,说明两人大约自幼就不亲,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系极大可能来源于利益。”
御尚川月纯瞥了一眼从自己左边绕到右边的小孩,双手环胸就是不放下来。
她继续说:“因为利益而建立的联系,会因为利益而垮掉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在得知答案的时候才会毫不意外哦。”
柯南不甘示弱,又问:“可是月纯姐姐明明早就发现凶手是谁了吧?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还可以把小兰姐姐带的跟…叔叔同步思考。”他似乎差点咬到舌头,但是马上调整状态,非要月纯说出个所以然不可。
“因为早就注意到了啊,那位夫人对阿进吃甜食的态度。”月纯看着他说,“一开始倒是没往其他地方想,就是下意识地一直关注着,也下意识地第一个怀疑她咯。”
不对,御尚川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断定谁是凶手了!江户川柯南想起月纯那个冷冽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张笑吟吟的面孔,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寒而栗:“……月纯姐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月纯蹲下/身,和小男孩靠得很近,含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眼瞳:“因为柯南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嘛。”
江户川柯南瞳孔骤缩,心跳如鼓,浑身血液逆流,看着月纯近在咫尺的笑脸,嗓音像许久不曾用过的录音带,卡顿不已。
“柯南是小侦探嘛~”月纯揉了揉小少年的头发,慢慢地补充,尾音很轻快,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她真的不知道吗?柯南看着那一截莹白的手腕,忽然想起来自己原本的目的——要继续吗?
江户川柯南望进御尚川月纯那双冰蓝色的眼里,带着某种对孩童的鼓励,似乎真的很包容温和的样子。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那人家想拉着你的手走嘛——”
没料到柯南是这个反应,月纯一愣,忍俊不禁地捂住脸,闷闷的笑声不断从指缝溢出,两人之间无声的对质氛围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柯南默默睁着半月眼,等她笑完。
她绝对知道吧?绝对吧??
月纯终于笑够了,伸出左手递到柯南面前,“来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看的?”
坦白而言,月纯的手很好看。五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的整齐圆润,皮肉薄而均匀。当然也如他所想,她的手上也确实都有枪茧,不过只是很薄的一层,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的。
柯南低头一笑:“月纯姐姐家里,应该有很多手部护理的产品吧?”
“是哦。”出柯南预料,月纯回答得十分爽快,“不过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是月纯姐姐的护手霜。”柯南笑着自信道,“如果是像月纯姐姐说的那样,练枪之后要担心会不会长茧,那就说明你的枪击练习应该是高专业、高强度和高频率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一点茧都不留下是不可能的啦~”
——“这些都是小五郎叔叔教给我的啦、哈哈……”在月纯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柯南慌里慌张地找补,一时间又有些泄气。她到底知不知道呢……?
月纯不置可否:“走吧,送你回去了。”
“等等等等月纯姐姐——”柯南匆忙跟上,“我记得你不是右利手吗——?”
月纯闻言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你是侦探,对吧,柯南?”
“……嗯。”
“侦探怎么可以一直询问答案呢?”月纯耸耸肩,一手乱揉男孩手感颇好的发顶,“想知道的话,还需要再努力哦~小、侦、探?”
江户川柯南:“……”
……
关于枪茧,如果是长期练枪的话,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茧子(握枪),食指左右两侧有(长期练习扣动扳机),左手掌心有(射击姿势中的一种,左撇子相反),右侧肩头有(长枪射击,左撇子相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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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薛定谔的小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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