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是记忆的眼》卢舟月

3、又讨厌又想你

　　你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频率实在太高，让我觉得无奈又烦躁。
　　今天罕见的，你发了朋友圈。上次我纠缠着你和我去看电影之时，你在晚饭时间加入了一个线上会议，和我说你最近在帮老板组织会议。也是因为这个会议，我们没能吃成晚饭，不欢而散。今天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会议了，没想到是这样重要的会议，这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又不期然地想，会不会，你是准备等忙完这件事，再来找我呢？
　　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我不能再抱期望，我该清醒的。
　　林海川，我又忽然想起来，你在表达爱的时候总是会牺牲自己，笨拙的方式。
　　明明上次你有那么重要的会议，但你还是答应了我出来看电影。我在想，你也许是想借此证明你是爱我的；又或者，压抑和牺牲你自己，以期得到我的夸奖和内疚，好让我再对你主动一点。
　　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海川，你真是幼稚的可以。
　　在我和你开始熟悉起来的那个饭局上，我曾面对着很多人说过我的择偶标准，有一条，是我不喜欢管我太多的人。
　　这句话，其实就是，我希望在爱情里，我是自在而不受约束的，我不需要牺牲自己的需求和渴望来满足对方。反过来，我希望对方也是自由自在的和我相处。
　　所以，林海川，你这样验证爱我的方式，我非常感动，又十分惶恐，不知所措。
　　我又想到了好多次，你在感情里的过度付出。这个“过度”的标准，我是用你能否持续做出这种讨我喜欢的行为来定义的。
　　我记得夏天你给我拿快递，记得你给我写作业。记得你每次都要送我回来，哪怕天气再糟糕。
　　你是一个教养良好的人，冷脸下面埋着一个周到的小孩子。我常会意外，你表现的是出世又入世的结合，在入世和出世之间过度非常流畅。
　　我会因为这些小事而雀跃，都是我被爱的证据。但那时候我似乎没有意识到一个，一个选择压抑自己的人，这种状态是维持不了太久的。
　　所以你会烦躁到放弃，是非常合理的。
　　我又不自然地陷入对这段关系的反思了。
　　一段失败的感情，当然是有失败的原因。我承认，我也有自己的问题，这不该都怪到你头上。
　　只是我还是会难过，会思考，是不是当初我哪些地方做的好一点、有些事情觉察到的早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我也都知道，是我自欺欺人罢了。但还是忍不住试图通过批评和否定一些你或者我的行为，来论证这结局是可以被反转的。
　　通过让你成为一个受害者或让我成为一个受害者，让我继续回到这段关系的余温里蜷缩着，拒绝面对冰冷孤独的真相。
　　我真是清醒着看自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