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亮晶晶的葡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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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个大晴天，北京夏日的清晨，天气还没有那么炎热粘腻，微微的风吹得人很是舒爽。贺梓晴起了个大早，坐了早班公交到了北大口腔医院第一门诊部，饶是起了个大早，门口依旧是排起了见不到头的长队。
排队，取号，到分诊台分诊报道等候叫号。贺梓晴开始有点恐慌，打小时候起，她就对看牙医有恐惧感，害怕那个电钻钻牙齿的声音，滋滋的声音还有满嘴消毒水的味道，全都是童年阴影。
眼看号码越来越近，贺梓晴腿开始有点不受控制，坐立难安。
终于，还是到了自己，已是临近中午。“76号，贺梓晴，请到7号诊室就诊。”候诊室里AI广播清晰又响亮，贺梓晴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走了进去。
诊室的门外有电子屏，显示着医生的姓名和照片，贺梓晴停下脚步看了两秒，“展英，这照片有点年轻帅气啊，也不知道真人是不是真的长这样。”
推门而入，里面确实是一位很年轻的医生，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很漂亮，和照片上一模一样，是亮晶晶的葡萄眼，只是略带疲惫。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口罩后面传来了展英低沉的声音，像是上好的低音大提琴，一弦一柱拉进了贺梓晴的心里，贺梓晴正好是个声控。贺梓晴因为声音的关系对牙医的恐惧莫名地就少了几分。
先是简单地问了病情，展英让贺梓晴躺到躺椅上要查看她的牙齿状况。贺梓晴望了望躺椅旁银光闪闪的工具和巨大的探照灯，紧张地吞了下口水，誓死忽如归地拽着手臂上的帆布包，那样子仿佛奔向刑场。
“哦，后面有衣架，你可以把包挂在那里，没关系，走的时候我会提醒你拿的。”
展英也察觉到了贺梓晴满满的恐惧，声音更放松了一些，想带动下她的紧张情绪，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害怕看牙医。
贺梓晴呆呆地点了点头，感觉脑子都慢了半拍，机械地转身走向门口处，把手臂的帆布包挂到衣架上。
她今天穿了薄薄的牛油果色的针织修身短T，锁骨处坠着可乐瓶盖形状的复古项链，微喇的高腰牛仔裤，白色的板鞋，很大学生的打扮。早起随手抓了个丸子头，在公交车上不停的打瞌睡的过程中，被自己扯得东倒西歪，现在看上去有点潦草。
贺梓晴再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展英突然站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突然觉得这个医生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了一点迷离和，额，呆滞？
贺梓晴有点不解地往旁侧扭了扭头。展英缓过神，下意识地咳嗽了一下，“额，你躺上来吧。”
一阵查看后，展英示意贺梓晴坐起来，“有牙结石，牙龈也有点发炎，右边有两颗龋齿，所以吃冰的时候才会疼。”
贺梓晴坐起的时候有点懵，一抬头不小心碰到了探照灯的边缘，有点吃痛地服了下额头，“啊，可是我以前牙都没有疼过啊，就有点奇怪，突然之间的，那我要怎么办啊？”
“先洗牙吧，去一去牙结石和牙龈炎，然后再把龋齿补了。我今天先把检查给你开了，待会儿去交钱验血，回来找我给你约时间洗牙。”展英熟练地写病例、开检查单子，努力克制自己不朝贺梓晴的方向看去，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有些许的心猿意马，敲键盘的指节微微发僵。
完全没注意到展英特别之处的贺梓晴，得知今天不会洗牙，心情一下高涨了起来，放松了话也就多了。
“医生，你说我牙齿不好是不是因为牙齿不齐啊，我一直想做正畸来着，就是下不下决心，怕疼，但还是很想做啊。”贺梓晴一边说，脚尖无意识地轻触着地面。
展英无奈地笑了笑，停下打字的双手，转向贺梓晴，
“牙齿不齐主要怕影响咬合，如果咬合没有问题就还好。我看你牙齿还可以，就是下排牙有些不齐，一定程度会影响口腔清洁。但是，你的龋齿肯定不是牙齿不齐造成的。”
展英看着贺梓晴认真又有点错愕的眼神，圆溜溜的葡萄眼笑成了一双月牙，
“平时是不是喜欢吃甜食呀，喜欢喝奶茶嘛？”
贺梓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的，我很少吃甜食，也不怎么喝奶茶的。”
“哦？”展英挑了一下眉毛，“你的牙齿看起来可不是这样哦。”
贺梓晴有些羞赧地低了头，嗫嚅地说道，“不过，我很喜欢喝可乐，有点上瘾戒不掉的那种。”
展英摇摇头，“我说嘛，戒了吧，可乐要少喝了，而且吃完东西一定要漱口。好了，单子开完了，交完费直接去二楼抽血，然后再来找我约洗牙时间。”
贺梓晴站起来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已临近十二点了，“医生，您是不是要下班了，我回来找您是不是得下午了？”
展英抬手看了下表，果然马上下班了，没有片刻犹豫，“没事，我等你一会儿，快去吧。”
贺梓晴感激地冲展英点点头，结过单子起身小步跑出去。
“哎，你的包别忘了。”
展英起身把帆布包交给贺梓晴，贺梓晴接过才发觉这个医生个子好高啊，足足高了自己快一个头了。而且他的手异常好看，干净修长的手指，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果然医生就是爱干净啊，又高又帅的年轻医生，哇，今天真走运啊。
一抽完血，贺梓晴立马往门诊室赶，到展英诊室的时候刚好十二点十分。贺梓晴进去看到展英果然在等着他，不过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男生，穿着便服，比展英略矮一点，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贺梓晴。
展英也已经脱去了白大卦，看来已经下班专门在等自己。他穿了亚麻色衬衫，胸口微微漏出了里面白色的打底，胸口有一根银白色的链子，只是挂坠藏在了里面看不到样子。
展英抬头看到贺梓晴跑进来，脖颈有细微的汗珠，锁骨处可乐瓶盖样式的挂坠都跑成了反面，果然是喝可乐上瘾的小朋友啊。
“抽完血啦？哦，这个是我同事，也是牙科医生，你先出去，一诊一室。”
李深一副fine的表情，眼睛从贺梓晴的身上收走，点头冲贺梓晴笑了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诊室。
展英低声询问着，“全部的血检结果明天会出，你在手机上可以看到结果，没有问题的话下周有时间吗？哦对了，女生洗牙还要避开生理期的，你okay嘛？”
“下周可以的，嗯周四可以吗？周四上午我没有课，可以过来。”
“周四上午，我看一下，okay，可以的，那我帮你约在周四上午了，你当天直接取号就好了。还在上学啊，上大学吗？”展英看着贺梓晴的年龄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越界了，平时他和患者对话都很有分寸，可现在他有了自己小小的私心，他想了解眼前这个女生多一点，再多一点，她天然吸引着自己。
“对，我今年读大三，课有点多，只有周四上午没有课。”贺梓晴其实很想问下次还会不会是这个帅帅的医生给自己洗牙呢？但她不好意思开口问啊。
“嗯，确实，一般大三是专业课最多的一年了。”
“对了，医生我真的不用正畸嘛？我其实一直蠢蠢欲动来着。”贺梓晴虽然怕疼但一直很讨厌自己这口参差不齐的牙，还十分嫌弃自己的兔牙，都不敢露齿笑，总觉得严重影响了自己的颜值。
“我觉得还好啊，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并没有影响美观啊，小兔牙笑起来很可爱呀。”展英看出了贺梓晴有微微的容貌焦虑，竭力安慰她。
“我不是专业正畸的大夫，可能我说的不那么专业，不过，门口的那个是，你等一下啊。”
展英站起来开门，“那个，你进来一下。”靠墙等着展英的李深被就这么被提溜了进来，没有一丝丝防备，一脸懵逼，尴尬地冲贺梓晴打了个招呼，“hello，美女，又见面了。”
展英用眼神叫李深闭嘴，“你别看他一副不靠谱的模样，其实他专业能力还是挺好的，要不你让他帮你看看？”
“哇，那真是太好了，我今天好幸运啊。”贺梓晴觉得今天简直捡了个超大的便宜，不光挂了一个帅哥医生的号，又白捡了另一个帅哥看诊，虽然这个帅哥有点花花的样子。
李深两眼睛全是问号，就这么赶鸭子上架戴上了无菌手套，“那美女，得罪了，张嘴我看一看。”
检查了一番的李深撂下器械，摘了手套，“美女，反正我现在也没穿白大褂，你也别当我是医生，就当我是个哥哥吧。我叫李深，是展英的同事兼大学室友。我和你说实话啊，真的没必要。
首先，没影响到咱的花容月貌啊，有点小兔牙更可爱呀，美人三分龅嘛，你看什么王祖贤，邱淑贞，都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啊。
其次，虽说正畸没有年龄限制，但最佳的正畸年龄还是青春期。成年后确实也可以做，先不说效果能不能保证最佳，主要是太遭罪啊，中间还极大可能出现牙套脸。
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正畸，比如牙根短的还有牙槽骨薄的我们都不太建议的。妹妹，我说了这么多你get到我的诚意了吗？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李深犹如老妈子一般喋喋不休了半晌，展英在一旁扶额，内心OS“这人话说的真是太实诚了，我真是谢谢他了。”
贺梓晴听得云里雾里，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还是掌握了李深的中心思想，好吧，彻底打消了一直以来蠢蠢欲动的正畸心思，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未为不可。
“我懂了，真的太感谢你们两位医生了。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耽误两位下班了。”贺梓晴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十分感谢，嗯，展医生？我们下周见。”
展英也赶紧站起来点头示意，“好的，记得少喝可乐啊，下周见。”贺梓晴听到有点小开心，他回应了下周见的意思就是下周还会是他吧。
李深看着贺梓晴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饶有意味地歪头看向展英，一副点儿啷当欠揍的模样，
“展英同学，你这古怪的性癖，真的是这么多年从未改变啊，被我抓了个正着吧？
啧啧，我说呢，你这个禁欲男神今天怎么殷勤的反常呢？又是宁可耽误下班也要给人家约自己的复诊，又是把我推出来免费给人面诊的，斯文败类，人模狗样啊，展大少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亮晶晶的葡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