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你个肺》江南蝶

6、第 6 章

　　出尽风头的小太妹就被兰姐领到隔壁那条街吃夜宵，这也是镇上比较老字号的地方，谁家有红白喜事都爱往这条街买，灯油蜡烛纸钱对联红包壳等等，这里都能买得到。

　　藏在街尾细缝的夜宵店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白天卖米粉，晚上就卖烧烤夜宵。

　　老板有个女儿也在麻高读书，同学们就管她叫米粉婆，只要一说去米粉婆家吃粉，就知道是这里了。

　　骨头猪杂粥、炒螺、炒粉、螺蛳粉、烧烤……就是店里的特色。

　　尤其是骨头猪杂粥，咸香四溢的米粥、里头必定有大块的猪胯骨，出锅前再往里烫几片腌制好的新鲜猪肝、猪心、粉肠，撒上葱花，味道就绝了。

　　还有放了豆芽、青菜、酸笋、猪肉丝一块炒的手工切粉，辣椒、紫苏混炒的大田螺，软糯的烤肠，喷香的鸡翅，鲜嫩的韭菜苗。

　　老板也不吝啬，分量给得特别足，满满当当摆了四五个矮桌，大桶的冰啤酒跟不要钱似的往上抬。

　　苗琅答应的那碗猪脚粉就以这种另类的方式请了苗瑶，两人挨着坐在最靠里那桌。

　　在场的人年龄差的都不大，但只有她俩是学生。

　　彪叔也‘荣幸’被请来一块吃，整场就听兰姐在那吹大炮，粉店老板光着膀子给她们烤各类串菜。

　　黑夜的小镇，其实也不安静。

　　一直闹腾到凌晨四点多，苗瑶捅捅喝得东倒西歪的苗琅，“傻妹，走了，天亮深哥要逮人，我不想写检讨。”

　　要说深哥这个教导主任也真是敬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天天就为了盯她们这群垃圾。

　　黄尿灌多的苗琅走路都打晃，硬是让苗瑶拖着走了，翻/墙的时候也差点从墙头栽下去。

　　苗瑶骂骂咧咧：“狗叼，屎多吃了，这么沉。”

　　她真的很想把人扔在墙根这里就算了。

　　苗琅喷出一嘴酒气，“叼，老子以前没背过你？也没嫌你沉啊，你个叼毛就背这一次，喊什么喊，委屈死你了是不是，叼老母的……”

　　“吃屎吧你！”

　　她背着苗琅踉踉跄跄回到宿舍，还在睡梦中的几个人被吵醒了，都在嘟嘟囔囔的骂，骂着骂着起床铃又咿呀咿呀的唱起来，更烦。

　　苗琅扒着厕所的门框吐了个昏天黑地，整个宿舍都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比昨晚上的屎臭还要人命。

　　作为506唯一的早起鸟儿，某同学正要刷牙洗脸，愣是让苗琅给熏跑了，骂道：“叼！小琅你又吃屎了啊。”

　　早有先见之明的苗瑶把苗琅丢回宿舍之后就晃悠去了教室，在早餐大军还挤食堂的时间当，她抓紧补眠。

　　深哥来巡逻的时候就发现了苗琅没来上早读，脸立马就黑了，点着桌子问：“你同桌去哪了？”

　　永远分不清今天是读语文还是英语的苗瑶摊开崭新的历史书，一脸懵逼。

　　“啊？不知道，拉屎去了吧。”

　　然后深哥就让女老师挨个厕所去检查，最后是在女生公寓506把睡得跟猪一样的苗琅给吼起来的。

　　满地狼藉的宿舍内还弥漫着消化过的啤酒的味道，苗琅昨晚翻/墙的壮举也没能逃过深哥的法眼。

　　她没把苗瑶供出来，所以写检讨、校会上念检讨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苗瑶站在班级队列里闭目养神，事不关己。

　　接下去好几天都很平静。

　　麻镇高中为什么烂？废柴回收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还由于学校硬件设施无比差劲，洗澡没热水，连开水都要每天安排值日生去食堂后头的开水房抬回教室。

　　每个班的教室最前面的角落都有一个很大的不锈钢圆桶，专门用来装开水的。

　　另外还有一对挑开水的铁桶，每个班每天安排一桌值日生在早读期间去开水房挑开水。

　　一天要挑三次，早中晚，保证班上同学能喝到开水，不能断。

　　今天就幸运的轮到苗琅她俩值日挑开水，拎着水桶和扁担到食堂后边的热水房时，还很衰的碰上之前干过架的体训生。

　　应该是刚晨训回来，几个人正拿着饭缸吃粉，手里还抓着四五个菜包。

　　冤家路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苗琅脸上五彩斑斓的淤青让那几个体训生心情舒畅，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嘲讽她被人揍。

　　本来像条死鱼一样没精神的苗琅抬眼，凉飕飕的瞥下对面的体训生，好斗的基因又蠢蠢欲动。

　　“哎哎哎……你干嘛去？”苗瑶将手里的扁担一横，拦住就要往上冲的同桌，示意她往食堂对面看。

　　深哥背手站在台阶上，好像就等着她们打起来，然后一块抓了去扫学校最臭的厕所。

　　那几个体训生狗怂得很，见着深哥就缩着脖子灰溜溜跑了。

　　苗琅切了一声。

　　她不肯好好挑开水，走到半路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想吃屎？”苗瑶一脚踩着台阶，手里的扁担指着她，很想一扁担敲下去。

　　“哎呀，”苗琅已经奔向了其他班的帅哥，“中午和晚上我来挑，行了吧。”

　　苗瑶只能像地主家的长工一样，用扁担挑起满满的两桶开水，忍着满腔怒火往教学楼走。

　　三姑娘捧着大水杯等她们挑水回来，看到只有苗瑶挑水上楼，她大姐不见踪迹，就问：“小琅呢？”

　　“死了。”

　　挑两桶水上三楼也是很累人的，苗瑶对那个王八蛋有好话才怪。

　　现在天气热，又容易口渴，两桶水肯定不够一个上午，都要多挑两桶。

　　苗瑶拎着空桶走到二楼，居高临下看着苗琅，然后把水桶扔给对方。

　　“自己去。”

　　她转身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