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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请按时上班 ...

  •   “喂,你没事吧?”

      祁桉艰难地睁开眼睛,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乏力,还好现在的姿势是坐着,不然她可能会直接扑到地上。

      搭话的陌生人满脸紧张地看着她。接触到她的目光时,陌生人看上去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碰瓷的就行。这个星期我已经被碰瓷了两次了。第一次有人说我推了他,第二次有人说我咬了他,真要命。”陌生人愁眉苦脸地说。

      祁桉第一时间向自己的身上摸去,没有理他,随后她松了口气——尽管不知道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但还好匕首还在。白着脸应付了两句,将对方糊弄过去。见到对方没有起疑直接离开,祁桉稍微放松了一点,卸力向身后的砖墙靠去。

      她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和陌生人聊天——

      因为她的小腹痛得快要裂开了!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痛苦,并且很奇怪,不像是生理期或者胃痛,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脏中翻滚搅动,将其撕裂扯开。

      痛苦持续了半分钟,祁桉疼得冷汗直流,她坐在倒闭商铺的石台阶上,躲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度秒如年。等到疼痛终于渐渐消失,祁桉喘息着向自己口袋里摸去,碍于有人在场,她刚才只确认了一下匕首的位置,尽管发现身上多了其他东西,她也装作无事发生。

      口袋里有一张折叠过两次的A4纸,上面印刷着深红色的规整字体:

      「■■■市管理严格,倡导自愿文明交易,发现胁迫或强买强卖及一切违规行为都将严肃处置。

      作为一名合格的市民,请您按时上班,不要迟到早退。

      上班时间为早十点至下午六点,您可以使用手机的导航功能,为自己规划一条最合理最安全的路线。

      提前上班/自愿加班会获得一定的奖励,具体奖励方案请见附件二。

      注:
      1.一切解释权归冰锥制药公司所有。
      2.最终奖励发放按公司财务标准执行。」

      下面有一行写在括号里的黑色小字:

      温馨提示:最好不要错过您的上班奖励。

      祁桉的视线汇聚在“冰锥制药公司”那几个字,说实话,把冰锥和医治关联在一起,特别容易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到那个狗屁公司。

      读完的同时,祁桉感觉口袋一重,她伸手掏出来一个厚重得可以当板砖的全屏手机,死沉死沉的,单手拿甚至觉得手酸。

      祁桉:……

      被突然出现的手机一拖,她刚才差点没站稳。

      最离谱的是,手机是高清全彩触摸屏,滑动解锁,还有前置摄像头……

      但是沉得像一坨铁块,厚得可以当武器。

      里面装了什么才能有这么重?

      有几行字漂浮在手机屏幕上方:

      道具:

      [超热销款式的手机]:这可是羊角锤机械公司卖得最好的款式,大丽花公爵夫人曾经还因为它而与冬巫师小姐大打出手!你这样的穷鬼,能够使用它简直是你的福气!
      备注:已绑定,无法带出副本。

      祁桉读完之后,这行字逐渐破碎消散。

      祁桉解锁手机,它看起来就像她曾经用过的手机一样正常,只不过这个手机里连系统设置这样最基础的功能都没有,深蓝□□面上除了时钟就只有一个“神明导航”的软件。屏幕左上角显示信号,右上角显示着电量和当前时间。

      祁桉看着100%的绿色电量,松了口气。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很担心看到电量的位置显示为鲜红的1%。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和人类对小强的恐惧可能有一定相似之处——都算是刻入DNA的恐惧。

      她打开导航。
      这个神明导航听起来相当高级,但实际上界面功能都极其简陋,以红色圆点标记了她所处的位置,以红色三角形和一行“冰锥制药公司”的同色字迹标注着公司的位置。

      导航地图上有大片大片画叉的“封锁区”,以粗虚线围起来,而建筑是无数难以区分的空心小方框。

      地图上只标注了两条路线,路线一夹在两个封锁区之间,像是峡谷一线天般狭窄,但是很短,路线二远远地饶过了所有封锁区,但是极其漫长。

      祁桉瞅了眼时间。刚好八点整。

      她根据地图标尺估计了一下,如果要走远路的话,不考虑突发情况,至少要三个小时。而如果选路线一,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钟。

      凭直觉来说,祁桉哪个都不想选——无论是哪个看起来都足够像陷阱。

      有代步工具吗?

      祁桉环顾四周,街上人不多,但是所有人都在行走,她站在这里的两分钟里,别说公交出租车了,就连骑自行车的人都没有见过。

      等等,前面有一个“尖嘴钳二手售贩铺”。
      祁桉快速走过去,站在店门口朝内张望了两眼。她看到了自行车,居然还有摩托车。

      从胶棒笔记本坐垫到冰箱躺椅书柜,狭小的店面里东西摆得满满的,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的杂物歪歪扭扭地堆到了天花板,看上去摇摇欲坠。

      “自行车卖吗?”

      “嗯?”店主懒洋洋地抬起头。
      那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耄耋老人,眼睛浑浊而阴沉。
      老人像赶苍蝇似的不耐烦挥手,只瞟了她一眼就挪开视线:“你买不起!”

      “除非……”像是想到了什么,老人又突然扭过头来,神色兴奋了许多,污浊的眼珠子里溢出不少明晃晃的贪婪:

      “除非你打算卖掉你的手机。那样的话别说自行车了,连那辆帅气又马力十足的摩托车都……”

      “抱歉,打扰了。”祁桉微微颔首,丝毫没有犹豫的样子,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店主老人脸色阴沉。

      “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他恼怒而不满地想。

      另一边,祁桉心情也十分复杂。

      “他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至少知道大概的内容。他知道我有手机,尽管我走过去前把手机藏到了帽子里。

      如果他没有透视眼,他是怎么看一眼就知道我买不起的?要么这个世界的货币或交易方式很特别,特别到他看一眼就知道我没钱;要么他对像我这样的人非常了解,像我这样的……

      玩家。”

      祁桉心情沉重。

      “嘿!小姑娘!”有一辆轿车缓缓停在了她身边,祁桉停下脚步。司机胳膊搭在完全放下的车窗上,笑容爽朗:“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祁桉警觉地退后一步:“不用了,谢谢。”

      “别这么客气嘛!”司机没有放弃,“你的同伴也在我车上,我捎你们两个过去,正好顺路啊!”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司机灿烂的笑容僵了半秒钟,他反应还算快,找出来一个勉强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往这个方向走的,大部分都是冰锥制药的员工。更何况要是实在不顺路,我可以把你放在半路嘛!能节省一点时间算一点,你说是不是?”

      “免费吗?”祁桉完全不接司机的话,冲着副驾驶上局促的人说:“趁现在不用付费赶紧下来吧,万一到了之后付不起车费怎么办?”

      司机大惊,气急败坏地扭头,见副驾驶上的乘客面露惊异,立马跳上车,把车门一锁就踩油门冲了出去,甚至都没想着反击一两句。

      他们走的是路线二。

      祁桉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她拐向与汽车相反的方向。

      她要走路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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