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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歌声里的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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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是楚空买的，所以吃完后余觉主动的把单买了。晚上8:40，两人到达了演唱会现场，已经有一些粉丝入场了，女生居多，大多数人都带着应援物，没带应援物的手里也握着根荧光棒。
余觉看见一个女生摆了个小摊位在售卖周边，于是问楚空：“你要不要买周边？”
“我……”楚空看见那个女生后立刻低下头去看手中厚重的书，“我就算了，我又不是苏言纪的粉丝，还是省点钱去氪金吧。”
余觉一个人走到摊位前，买了一枚徽章和一根荧光棒。
“这跟荧光棒有两种颜色，”摊位上的女生热情的向他介绍，“按这个白色的按钮会变成天蓝色，再按一下会变成海蓝色——跟你眼睛的颜色很像呢！再按一下就关闭了。”
“为什么有两种颜色？”
“这次演唱会的主题是《SKY&SEA》啊，和新单曲同名——你看。”
余觉沿着女生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张巨大的演唱会宣传海报，苏言纪身着一袭白衣站在海报的中央，身后是波光粼粼的平静大海和万里无云的天空，一开始两种纯洁的蓝□□线分明，但到了后面，两者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蓝，比前面两种极端的蓝更加赏心悦目。金黄色的沙滩上印着“SKY&SEA”。“SKY”由各式的蔚蓝天空的图片拼成，“SEA”则由各样的浩瀚海洋的图片构成。
余觉看着海报上的苏言纪，白色的头发呈现出散乱的美，棕色的瞳孔将皮肤衬得更白，几乎跟他一模一样了。
“嗯，先生？”女生轻声说道。
余觉转过头：“多少钱？”
“这些小东西是免费的，灯牌才收费。”女生指着身后各式各样的灯牌，“您需要吗？”
“不用了，谢谢。”余觉挑了个印着苏言纪的徽章别在胸前，拿着那根荧光棒离开摊位。等他回到楚空身边时，演唱会入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我们进去吧，再晚点儿人会更多的。”楚空塞给余觉一张门票，余觉跟在他身后，成了这长队中的一员。
“这队伍也太长了，我都看不见检票的机器人。至少得有十五分钟了吧？”余觉背后传来一个女声。
“可能得二十分钟。”另一个女生回答道，“说起来，你听了《SKY&SEA》的预告吧？”
“当然啊！”第一个女生提高了声调，格外兴奋地说着，“时隔一年，苏言纪终于出情歌了，啊啊啊，好期待摄影机的表现！”
“说起来“，苏言纪唱的所有情歌都是他自己写的。”
“说不定摄影机谈恋爱了没官宣呢。啊，我也好想拥有这样的对象啊，出不出名是其次，重要的是他会为我写歌。好羡慕摄影机的女朋友啊……”
“也可能是，男朋友？”
两人同时开怀大笑。
原来苏言纪给谢知意写了六年的歌吗？哪怕在他看来，谢知意已经死了，他还是一直爱着他吗？还是说，他坚信谢知意一直活在他的心里吗？
余觉低下头自嘲般笑了笑。相比起来，自己的爱太廉价了。
“小莫，你愣着干嘛？往前走啊。”楚空回头看着余觉。
“啊？哦，好。”余觉赶忙往前跨一步补上了队伍中的空位。
过了大约五分钟，保安又搬来一个检票机器人，队伍迅速缩短。余觉和楚空找到自己的位置时，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楚空低头看书，基本十秒就能翻一面。
“你看得这么快，记得住吗？”余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记不住，所以我先看下关键词，留个印象，第二遍再去记。”
话音刚落，楚空又翻了一页。
余觉在斟酌真正的莫言欢会不会说出“你是被失恋刺激到了吗”这句话，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沉默是金。
9:30演唱会正式开始。大屏幕上，海水来回拍打着海滩，苏言纪穿着同海报里一样的衣服从天而降，全场粉丝鼓掌喝彩，许多人高举手中的灯牌。苏言纪点点头，淡淡的笑了笑，在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将话筒放在嘴边，温柔平缓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
“铺开蔚蓝色的纸张，是晴日啊，
有幸共享你的荣光，
却又不住地滋生妄想。
你的相貌雅俗共赏，
可我只会偃苗助长，
有你妙影在身旁，
闭上眼也是天亮。”
突然，屏幕上的海洋冲破束缚变成了实体的海水，它们浩浩荡荡倾泻而下，淹没了似乎毫无察觉的苏言纪。在所有人慌张透着诧异的目光中，海水迅速褪去，跟从没来过似的。苏言纪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不过他身上穿着一件镶着金边的黑色演出服，胸前插着一朵蓝色的玫瑰，看上去更加养眼。随着背景音乐的节奏加快，屏幕上的海面翻涌起白色波浪，苏言纪唱起了这首歌的RAP，声音变得同他的换装速度一样干净利落：
“云卷云舒潮起潮落，我们的爱有什么错。
世俗看不见真挚的承诺，玫瑰又落下几朵。
既然跌入了囚笼就不要轻食鲜艳的浆果，
乘风翱翔才能一起去看最美丽的日落。”
苏言纪在一秒内又换回了原来的声音，与副歌的音乐完美衔接：
“为何挖出我藏匿的宝箱，
为何偷窃我沉积的理想，
为何我能面对惊涛骇浪，
却逃不脱这看不见的网。
因为流星划过你的脸庞，
因为生灵触碰你的心脏，
因为你是我的心之向往，
是被拍打的希望。”
所有粉丝都屏气凝神看着苏言纪，平缓又轻快的钢琴声、流星划过夜空的声音和浪花拍击海面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成了间奏，苏言纪闭上双眼，好像他并不是一名演唱者，而是一位观众。在间奏的最后三秒，苏言纪从舞台的左侧瞬移到了舞台右侧，在观众的惊呼声中睁开了棕色的双眼：
“解开灰黑色的行囊，是阴雨哪，
不幸目睹你的创伤，
也想给你我的肩膀。
我的人生黯淡无光，
而你带我奔赴远方，
蓝色的蒲公英想，
明天会是什么样。”
苏言纪将紧握的左手放在胸前，又将左手有力地伸出，五指张开。霎时，苏言纪迅速飞至离舞台约两米高度的地方，实体的海水从天花板分两边落下，在骤落至苏言纪身边时停止，形成了一对巨大的翅膀，一半天蓝色一半海蓝色：
“为何挖出我藏匿的宝箱，
为何偷窃我沉积的理想，
为何我能面对惊涛骇浪，
却逃不脱这看不见的网。
因为流星划过你的脸庞，
因为生灵触碰你的心脏，
因为你是我的心之向往，
是被拍打的希望。
为何熄灭我夺目的火场，
为何折断我自由的翅膀，
为何我能抵挡陨石冲撞，
却无法忍受一个人流浪。
因为塞壬倾听你的歌唱，
因为山川仰望你的目光，
因为你是我的最高奖赏，
是触手可及的希望。”
屏幕上的大海归为平静，海水翅膀回到天花板的缝隙中藏身，苏言纪镶着宝石的白色靴子缓缓触碰舞台：
“如果谁能分开地久天长，
不用怀疑，它一定是死亡。
十分庆幸我们安然无恙，
Blue sky and blue sea，
tomorrow's weather is sunny.”
结尾的伴奏还没放完，全场已经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粉丝们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天蓝色与海蓝色交相辉映，比大屏幕上的天与海更加夺目。
“你不挥吗？不挥我来。”
余觉还未反应过来，楚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荧光棒，同其他粉丝一起左右挥动。
“你不是在看书吗？”余觉呆呆地望着还戴着眼镜的楚空。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那本书。
“书什么时候都能看嘛。”楚空耸耸肩，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些特效是怎么做出来的啊，个人演唱会弄得跟有几十个赞助商似的，好厉害啊。”
余觉脑中浮现出刚才的一句歌词。
如果谁能分开地久天长，不用怀疑，它一定是死亡。
现实中《SKY&SEA》的原唱其实也是尚以模。余觉没听过这首歌，但他听过《童话》。《童话》的最后一句歌词是：很庆幸，我还在寻找。
或许，最初苏言纪并不相信谢知意会死，他可能一直在寻找谢知意。
但是《SKY&SEA》还有一句歌词：
十分庆幸我们安然无恙。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个时候不可能会发现莫言欢就是谢知意。还是说，这首歌不是他写给谢知意的？
也是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苏言纪挣扎了六年，累了很正常。
毕竟，谢知意已经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大家好，我是苏言纪，欢迎来到《SKY&SEA》的演唱会现场。”苏言纪朝观众深深鞠了一躬，他等到观众停止鼓掌才继续说话，“我也说不出什么华丽的开场白，那么我们就直接开始大家最期待的——点歌环节。”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抽奖机，上面有三个格子，初始值都是0：0区0排0座。
“我们先从A区来吧。”
话音刚落，第一个方格中的0立马跳转成了A。
“那么——开始。”
其他两个格子的数字开始上下转动。它们越转越快，转到看不清上面的数字时，苏言纪说：“现在，大家跟我一起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停！”
大屏幕上的数字瞬间定格。苏言纪将那名幸运观众的座位号念了出来：
“A区5排21座，再重复一遍，A区5排21座的观众，请你把你右手边的那个话筒拿起来，然后站起来。”
余觉并不意外，他握紧话筒站起身，和苏言纪对视。
苏言纪含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莫言欢。”
其他观众开始小声议论，尤其是A区其他没被抽到的观众，几乎都在说莫言欢的闲话。
“那么，莫言欢同学想听什么歌呢？”
“《童话》。”
“嗯？这个答案倒是有点意外呢。”苏言纪望着苏言纪的眼睛，“你会唱这首歌吗？”
“会……”
“请你上来。”
余觉不知道苏言纪在想什么，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拒绝，他缓慢地穿过观众席，强迫自己不去听他人的窃窃私语。他走上舞台，眨眼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许多，因为闪光灯实在太亮了。他近距离打量着苏言纪，发现本人比海报还要好看一些，胸前除了那朵蓝玫瑰，还别了一枚灰色摄影机图案的徽章，左耳挂着一个近乎透明的耳反。他倒是适应了闪光灯，甚至做到了同闪光灯一样夺目。
“主歌你想唱第一段还是第二段？”
全场被苏言纪的一句话点到沸腾。余觉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苏言纪，只希望能进意识世界去找0602问个清楚。但0602居然不在，他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苏言纪的问题：“第，第二段吧……”
“不用紧张，”苏言纪用与眼神同样温柔的声音说，“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点这首歌。这首歌确实很冷门，一部分原因是当时太年轻还不会写歌词。莫同学，请你拿好话筒。演唱，马上就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