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练习生》阿玉1412

44、往事

　　杜子谦负责引开人，莫俊宇带着赵天诚一起走。

　　到了街边，莫俊宇直接开枪截停了一辆车，拽着赵天诚一起上了车。

　　“我来开，我可以甩掉他们！”赵天诚朝着莫俊宇道。

　　莫俊宇的车技一般，看着追上来的人，情急之下，他将驾驶位让开了赵天诚，“别耍花样！”

　　虽然赵天诚的一条腿受了伤，但幸好那条是左腿，并不影响他开车。

　　赵天诚的手抓住方向盘，脚猛踩油门，跑车飞速地向前冲去，又来了两圈漂亮的漂移，车后喷出一阵尾气，后面追的混混灰头土脸，都睁不开眼。

　　车极快地穿行在街道上，发动机发出嗡鸣，呼呼的风从耳畔掠过。

　　赵天诚的技术和他说的一样好，很快，他们甩掉了后面追着的混混。

　　车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行驶着，赵天诚开着车，莫俊宇拿枪抵着他的头。

　　“不用这么紧张吧。”赵天诚感受到莫俊宇抓着枪紧绷的手腕，他一直没有放下枪，“一直拿枪指着我。”

　　莫俊宇看着赵天诚苍白的脸色，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赵天诚失血过多，即使他硬撑着，依旧无法掩饰他的虚弱。

　　这时候，就算莫俊宇不用枪，单是硬碰硬的武力较量，赵天诚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莫俊宇还是没有放下枪，在上过一次当后，他对赵天诚有着本能的提防。

　　“话说，要杀我的人是杜子谦，和你没什么关系。”赵天诚抛出了一个提议，“不如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莫俊宇神色冷淡，“好好开你的车。”

　　赵天诚见他对钱没兴趣，转而道：“或者，我们可以合作。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杜子谦，我可以帮你杀了他，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晋级下一轮，双赢，怎么样？”

　　事实上，赵天诚的这个提议是极具吸引力的，比起杜子谦这个合作伙伴，和赵天诚一起无疑对他的好处更大。

　　因为帮杜子谦杀死赵天诚之后，他并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还得再想办法杀死杜子谦，才能晋级。

　　而和赵天诚合作则没有这层麻烦，因为他和赵天诚之间并不存在任何追捕的关系，他没必要杀死赵天诚，而赵天诚也不需要杀他。

　　这样看起来，他们唯一共同的敌人，其实是杜子谦。

　　莫俊宇握着手中的枪，他不得不说，任何一个人无法拒绝这种提议，“花言巧语并不能令你死里逃生。”

　　莫俊宇拒绝了赵天诚的提议。

　　赵天诚忍不住笑道：“看来你不想背叛那只小狐狸，你把他当成朋友，但他可不一定这么想。”

　　莫俊宇冷冷道：“你最好闭嘴。”

　　赵天诚并没有听他的话，“唉，那只小狐狸可比我要危险的多，你这么天真，是玩不过他的，你一定会死在他手里。”

　　“砰——”的一声，莫俊宇直接拿枪朝天开了一枪，再抵住赵天诚的脑袋，“你再挑拨离间，别怪我不客气。”

　　赵天诚感受到了莫俊宇的认真，同时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无论他说什么，都动摇不了莫俊宇的想法，他绝不会背叛和杜子谦的承诺。

　　腿上的伤痛加剧，赵天诚心知等待他的路只有一条，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吧，在我死之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你又想干什么？”莫俊宇皱起眉。

　　“我想去一个地方。”赵天诚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放心，我不会逃。以我现在的身体，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莫俊宇注视着赵天诚，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干涸的唇角，还有流血的伤腿，神色微微有了波动。

　　完成一个人死前最后的心愿，莫俊宇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他只不过是想减轻自己的罪疚感。

　　天空中下起了微雨，淅淅沥沥。

　　赵天诚将一束花摆在了墓碑前。

　　莫俊宇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陆胜天，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是我的义父。”赵天诚缓缓开口。

　　听了这话，莫俊宇也回想起来，在监狱里，那个叫阿强的犯人对他说过，陆胜天是和胜帮的老大，也是赵天诚的义父。

　　“我记得那年冬天很冷，下着大雪，我好几天没吃东西，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他出现了。”赵天诚道，“他救了我，给我东西吃，还带我回了家，他问我，愿不愿意永远跟着他，我答应了。”

　　“后来，他收我为义子，我自幼父母双亡，混迹街头，没人看得起我，也没有在乎我，是他给了我一个名字，给了我一个家，我很感激他。”

　　“为了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为了不让他失望，我加入了和胜帮，拼命替他办事，出生入死，替他打江山，为了他，我连命也可以不顾，他是我这一生最尊敬的人。”

　　“我真的将他当成了父亲，直到一年前，他的身体越来越差，那时我帮他管理着和胜帮，有一天，他叫我过去，说有话对我说。”赵天诚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感伤，像是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他说，我这些年来为帮派打拼的很辛苦，也是时候交给年轻人了，他准备将龙头老大的位置交给陆啸，并且他希望我离开和胜帮，并且保证永远都不能伤害陆啸。”

　　“说实话，我理解他的做法，陆啸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虽然对我好，但我无论做的多好，也总是比不上陆啸的。我听到他的话有些难过，其实我从来没想过和陆啸争和胜帮老大的位置，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让我离开。”

　　“你答应了？”莫俊宇问。

　　“不答应还能怎样呢。”赵天诚苦笑道：“我从来没有违抗过他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可笑的是，我退出了和胜帮，陆啸居然安排了人在半路截杀我。”

　　莫俊宇望向赵天诚，心中无端生出了怜悯。

　　“第一次的截杀没有成功，于是他又派出了第二批人。”赵天诚嗤笑一声，“还有第三批，第四批，无论我躲到哪里，他还是铁了心的要置我于死地。”

　　“知道我为什么来参加这个比赛吗？”赵天诚道，“因为我无处可去。”

　　赵天诚是一颗弃子，他心里清楚这一点，可他还是答应了陆胜天不会伤害陆啸，就算陆啸做的再过分，他也没有计较。

　　他来参加比赛，只是想寻求一条生路，或者说是一个能让他避开所有追杀的容身之所。

　　赵天诚望着墓碑的黑白照片，深吸一口气，“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陆啸死了，也许是天意，我遵守了承诺，我再不亏欠你什么了。”

　　雨滴打在了他的脸上，莫俊宇看不出那是雨，还是泪水，这一刻，他放下了手里的枪。

　　赵天诚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淋了雨，晕倒了过去。

　　天色微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一缕阳光穿破薄雾，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莫俊宇将赵天诚带到了死亡之境酒吧里，白天这里并没有客人。

　　杜子谦坐在吧台前，摩挲着手中酒杯，看见他来了，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莫俊宇神色平静而淡然，“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反悔。”

　　杜子谦招了招手，布林带着人将昏迷的赵天诚绑了起来，拖到了仓库。

　　赵天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我们的客人终于醒了。”杜子谦轻快的声音响起，赵天诚的心也在此刻彻底寒了下来。

　　莫俊宇仍然将他交给了杜子谦。

　　赵天诚发出一声嗤笑，“反正都是要杀我，有必要等我醒了再动手吗？”

　　“有必要。”杜子谦微笑着，“我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

　　赵天诚叹了口气，“动手吧。”

　　“死前还有遗言吗？”杜子谦见赵天诚这么坦然，不再花言巧语地想要逃脱，不禁有些讶异。

　　“没有。”赵天诚收拾好了心情，目光望了一眼他身旁的莫俊宇，平静道：“你可以动手了。”

　　杜子谦抬起手，布林正要将枪递给他。

　　这时，“砰——”的一声枪响，莫俊宇直接拿起枪，朝着他的心脏开了一枪。

　　赵天诚胸口中枪，倒了下来。

　　杜子谦惊诧地看向莫俊宇，没想到他会开枪。

　　“我觉得，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莫俊宇握着手里的枪，神色淡然，“现在可以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总能给我惊喜。”杜子谦微微一怔，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枪放下，然后，上前搭住了莫俊宇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谢谢。”

　　“不客气。”莫俊宇收起了枪。

　　杜子谦吩咐布林处理一下尸体，然后，朝着莫俊宇道：“在开始前，一起喝一杯？”

　　莫俊宇没有拒绝，两人一起离开。

　　布林带着人将赵天诚的尸体装进麻袋，开车到了最近的河边，然后将人扔了下去。

　　“噗通”一声，河面掀起水花，紧接着，尸体沉了下去。

　　处理完之后，看着尸体沉入水底，布林拍了拍手，回到车上，“走吧。”

　　车驶离了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