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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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教室，不出意外已经迟到了。并且，这还是第二节课。
不过好在，这节课是老赵的课。
老赵见他俩过来，也没说什么。等到下课老赵才点了点安鸷颜的肩，示意他来一趟办公室。
可晁督却不知怎的突然起身，他双手撑在课桌上抬头对老赵说：“老赵，是因为我安鸷颜才迟到的，你要罚，怎么可以就找他一个人呢！”
安鸷颜一脸惊讶的看着晁督刚想开口解释真相，却没想到，嘴竟没有老赵的手快。老赵卷起课本，朝晁督的脑袋狠狠地一敲。晁督到没想到老赵会敲他，一头栽向课桌。
预想的碰撞声并没有传进老赵和晁督的耳朵，晁督感觉自己的额头暖暖的还闻到了一股非常淡的沉香味。抬头一看竟是安鸷颜护住了自己。这让晁督怀疑，安鸷颜是不是也同样暗恋自己。
安鸷颜拖着晁督的头又轻轻松开，斜眼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跟着老赵去了办公室。
就这样两人就独留晁督一人慢慢琢磨去了。
这并不是安鸷颜第一次来老赵办公室了，老赵轻车熟练的拉开椅子，另一只手抬向另一把椅子示意他坐。安鸷颜也随着他的手坐下了。
“咳咳，鸷颜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安鸷颜摇摇头。
“市局跟我打电话，叫我们开除你。”
安鸷颜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您继续说。
老赵看他没说话便喝了口菊花茶才继续道：“是这样的，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席盛的人，名你可能没听说过，但你听说过市长他那个儿子吧。”
安鸷颜点头。
突然，老赵的脸色瞬间不好他对安鸷颜说：“你去找惹他了？”
安鸷颜终于开口说出了来到办公室的第一句话：“没有。”
老赵抹了把脸又叹了口气：“你，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我跟校长争取了一下，市长决定留你到期末考试。等高二下学期你再转学。”
安鸷颜起身朝老赵鞠了一躬，郑重的说：“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老赵摆摆手让他先坐下：“先别谢那么早，这件事你父母也知道了。”
安鸷颜闻言一愣：“他们，说了什么吗？”
“他们说等高二上学期一过，他们会让你离开这座城市。我估计，即使你不愿意他们也会做一些强制性手段。这才是我让你来的真正原因。”
安鸷颜皱眉他不明白就踹了他一脚，竟然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赵老师我明白了，没关系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用强制手段的。”
老赵愁眉苦脸：“我说，鸷颜啊。我看你挺听话的一孩子怎么就干出这种事呢？”
安鸷颜不他理解老赵口中所述的“这种事”是那种事。
“他即使做出再不堪入目的事，你也不能这么不理智，把人家给阉了啊。市长本想让你直接坐牢的，但那个席小少爷拦住了他。也不知道他唱的哪出。”
呵呵，大概是怕自己那些脏事给抖落出去吧。安鸷颜心里冷冷的想。
“老师，谢谢您。”
老赵摆手：“没事了，你回去上课吧。”
安鸷颜最后又鞠了一躬才退出办公室。
老赵看着退出办公室的安鸷颜，不由得回想起往事。
那时他的女儿还活着。他记得那天很冷很冷，寒冬的冷风不断地吹刮着屋檐。赵嫣媞抱着大报纸“哒哒哒”的跑过来拽着他的手说：“爸爸，爸爸，你看着报纸上的孤儿好可怜啊。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去看望他们啊。”似乎是怕爸爸不同意，她又给他看报纸上那破旧的老房子。黑白报纸上的老房子看起来岌岌可危，好像风轻轻一吹这房子也就跟着倒了一样。
“爸爸爸爸，你看这房子又破又旧，而且而且，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啊！”赵嫣媞用自己的小手抓住赵贤使劲的晃着。
也不是赵贤不想让她去，而是这个孤儿院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差了。旁边竟然就是精神病院！这要是突然哪个人发疯跑出来伤人怎么办？太危险了！
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家女儿的撒娇，同意她去了。
临走之前，他反复叮嘱赵嫣媞跟好妈妈，千万不可以去孤儿院旁的老房子去。赵嫣媞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小姑娘，她抱着怀里的布娃娃笑着点头。
可是，当天晚上本市发生了大地震，地震中心点是由何康精神病院为中心半径1000米范围内发生小型地震，除何康精神病院和家暖孤儿院以及附近一些寥寥无几的小村庄损伤惨重外，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损失。
在赵贤开车听到新闻的时候，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裂开了一般。无数的责骂化作利剑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他的大脑。“为什么要心软？”“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那个什么会议！”“你为什么明明知道即使没发生地震去那也有风险为什么不阻止！”
等等，万一…万一没…“叮铃铃！”刺耳的电铃打破了赵贤的思绪。
赵贤的手非常的抖，他几乎拿不住手机。他尝试稳住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滑动这锁屏。终于划开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赵贤赵先生吗？”
“我…我是……”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要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很遗憾的通知您，因地震导致的房屋坍塌，您的女儿因心脏病当场死亡，贵妇人在去往医院的途中去世，请您来认领家属。如您有异议请您及时签好尸检申请书。”
这一通电话打破了赵贤最后的奢望，赵贤脑袋嗡嗡作响他恍惚的挂断电话，随后猛打方向盘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停尸房的门被猛地打开，他快步走到两个病床前。白布掀开看到的是两具发白的尸体，女儿的脸被砸的看不清原本的五官，而他的妻子断了双腿。命运多古怪，自己的妻子生前还是一个芭蕾舞演员，前几天明明还跟他一起坐在床上，说让他来看表演。
忽然，自己的裤腿被人小心翼翼的拽了拽。
一低头，是一个长得有水墨风味的小孩，两眼大大的又略带红肿好像含着水。可是现在赵贤并没有空看这个。
他很烦躁，身上的暴虐因子促使他好好地发泄一通，忍了许久也只是用脚甩开了他。他忍着怒气问：“你想干什么？”
那小孩没有掉泪，看起来让人感觉很冷漠但是他一开口就揭开了了那故作坚强外壳：“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救她..她的..的药..找药…我….找了找了，她救我…为了救我……我找药…坏…药碎了，成..成和泥巴混在..在一起。我..给她她不张嘴…没..呼吸了..了。”可能是因为紧张，那小孩说话支离破碎逻辑不清，但赵贤还是勉强听懂了。
那小孩见赵贤没说话，以为他不信以为他没接受自己的道歉。便磕起头来，哐哐三声将赵贤的思绪给拉扯回来。那小孩再抬头额头已经开始往外冒血了。
赵贤用自己沙哑不堪的嗓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鸷颜。”
小孩子很天真，尤其是安鸷颜这种几乎从小就是父不疼母不爱的孩子，没有接受正规的思想教育，被爱的情况不多。没人告诉他别人冤枉你杀人有多么可怕，也没人告诉他有些事并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思绪无缘无故的被拉到前尘往事这让赵贤有些烦躁。
安鸷颜出了办公室便一言不发。第二节课大课间由于刚开学没多久，并没有老师占用，走廊很安静。快入秋了，徐徐轻风穿过墙槛吹走了一部分的暑意，却没有吹散安鸷颜内心的燥意。
刚刚赵贤跟他说话时让安鸷颜感到很压抑、烦躁想要发泄、想要割腕，他现在非常想看到鲜血随着大大敞开的伤口流出。想着，他决定回教室拿刀子。
不对。
他又想起，自己那把小刀便宜给了一个要强了他的傻逼。要不还是逃课吧。
这么想着，他也确实那么做了。只不过，翻墙时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喂，小阿鸷翻墙可是不对的。”
一道早上刚刚听过的男音进入他的耳朵，吓得他脚下一滑摔出校外，砸到了校外一个正捧着手机的倒霉蛋。
墙另一端的晁督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尴尬，一想到自己老婆…啊不不不，是自己未来老婆摔倒了，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一块翻过去。一过去，就看到自己老…未来老婆正满脸歉意的扶起一个人。
嘶，这人怎么在这么眼熟啊。
但一看到自己未来老婆不仅跟他好声好气的致歉，还要亲手帮那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可爱”擦衣服他就顿时不淡定了，同时也想起了那货是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学霸——鶴锦年嘛。
他冲过去，随意的用手拍拍那货脏了的衣服，然后又严肃的抓起安鸷颜的手说：“老……我是说小阿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安鸷颜感受到了尴尬有些敷衍的说了声没事。确实没事，自己连电击、刀伤就连骨折都忍受过，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擦伤，有什么值得诉说的？
但听完安鸷颜的敷衍了事之后，晁督的脸色渐渐地被乌云替代。
安鸷颜送走了鶴锦年后一转头，就看见晁督一脸黑线的瞅着他。
这就有点让他摸不住头脑，他转过身来问他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晁督并没有搭理他这个话茬，而是轻轻的捧起安鸷颜因擦伤而流血的手。安鸷颜的手很白，血红血红的伤口在安鸷颜的手上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格外扎眼。
晁督随手从口袋掏出纱布和医疗酒精喷壶给他包扎伤口。安鸷颜到有点惊愕，这人怎么还随身带着些东西？
晁督抓着安鸷颜受伤的那只手指着他的伤口说：“这叫没事？”
“啊？啊？没，事的吧”他越说声音越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晁督面前自己竟有些说不上来话，确实啊，明明就是小伤，没毛病吧…
“你就对自己这么不上心？”晁督的语气里带着质问。
“我，没有吧…”
晁督看他那怂兮兮的样，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没事，以后我来对你上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