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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1【GGAD】做噩梦了就要睡中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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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速关上浴室门,然后手忙脚乱地披上衬衫去开门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发誓,他再也,再也不要给小女孩讲睡前故事了。
这个工作原本是阿不思的,他声音柔和,人又有耐心,想象力丰富,总是不厌其烦地尽心尽力地讲述那他已经讲述了几百遍的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美人鱼......说起小美人鱼,盖勒特最不满的就是他私自篡改了小美人鱼破碎遗憾的结局,在阿不思的故事里,所有的女孩子都有好结局,小美人鱼没杀王子,在黎明时却也未破碎——他编造出一个心软的神,他说是盖勒特路过的时候顺手解除了女巫的诅咒。
“她只是一个五岁小孩,盖勒特,我不能让她听那么心碎的故事。”阿不思温和地解释。
“心反正迟早都会碎的。”盖勒特面无表情,他不喜欢阿不思的心软,改变故事结局如此,溺爱小孩一次又一次延长睡前故事时间,耽搁了属于他的长夜也是如此,“她迟早会知道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就算是你我,也不能保证能给她一个好结局。”
“你想的太远了。”阿不思伸出手指戳戳盖勒特额头,不动声色地挪近一点,听见盖勒特轻笑一声,然后就感到他的手臂塞进了他的颈下。
“睡吧,明晚睡前故事我来讲。”
巫师就要看点巫师该看的东西。
盖勒特自信满满翻开《诗翁彼豆故事集》,瞥床上小孩一眼:“阿尔没给你念过这个?”
“没。”盖尔叔叔甚至给你的晚安吻都敷衍了事,现在坐在你床头柜上要给你讲睡前故事,真是令你受宠若惊,“daddy呢?今天怎么不是他来讲呀?”
“我讲也一样的。”盖勒特将叔翻得哗啦哗啦响,悄悄勾起嘴角。
是时候让你知道人心险恶了。
“daddy?盖尔叔叔?”你站在主卧门外小小声地喊,你听见浴室放水的声音,奇怪,谁会在睡觉的时候洗澡?
你实在是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可怖的画面:平静而亮的血泊反射出地牢墙壁上跳跃的火焰,美丽的女巫无力地倒在地上,苍白如纸,男巫手里抓着一颗心脏,光滑,鲜红,在他指缝间一搏一搏地跳。
盖勒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个长毛的心脏比他更强大,它不愿意放弃对感官的控制,回到囚禁它的棺材。”
“于是,男巫将毛心脏用匕首挑了出来,接着,他倒在姑娘的尸体上,死了。”
他着意描绘那男巫如何英俊,强大,冷酷,有意讲述他如何甜言蜜语哄的那女巫爱上他,心善女巫就算见到了他的毛心脏也不觉得恐慌,只是抱着他说他现在总算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完全睡不着。
这真是你听过的最可怕的故事,你从来不知道善心可能也无法换来好报,阿不思可不是这样说的——“善良,忠诚,和爱,是我们最宝贵的武器。”他每次都坚定地说,然后打开熄灯器灭掉你床头台灯的光,在黑暗中轻轻吻你额角,“晚安,宝贝。”
“晚安,宝贝。”今夜盖尔叔叔也这样说,他脸上笑容让你莫名觉得汗毛竖起,他出去时将房门合的严严实实,房间里一丝光也没有。
水声可能把你声音盖住了,房间里无人应答,你鼓起勇气,伸手狠狠在门上拍了几下,“daddy!你在吗?盖尔叔叔?你在吗?”
英俊,强大,冷酷,你不知道为什么故事里的男巫会突然长出盖勒特的脸,你见过盖勒特假模假样的笑容,轻轻勾着嘴角,脸上笑纹明显,但冰蓝色的眸子里却不包含任何情绪。而阿不思就像是那个心善女巫......
该不会...该不会...
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太合理了,为什么今晚阿不思没给你讲睡前故事,因为他要和盖尔叔叔去看那个毛心脏。你立刻下床准备去拦截这件事。
善良女巫也很强大,要不是因为太过心软而粗心大意,怎么会被杀死。只要及时提醒阿不思,他肯定不会被盖勒特害。
阿不思已经进浴室了。
盖勒特讨好地亲亲他耳垂,“水温合适吗?”
阿不思不发一言,盖勒特知道是因为刚刚自己没个轻重惹恼他了,自知理亏,只是更加殷勤地问他要不要按摩服务啊,要给唱片机放什么碟片之类的话。
“是莉娅在敲门吗?”阿不思前倾身子打算爬起,但盖勒特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摁,又将他摁回浴缸。
“你泡着吧,我去处理那小孩。”他的语气就像是去处理门口边攒了一堆的旧报纸。
再不给小屁孩讲睡前故事了。
“这么晚不睡觉,干嘛呢?”盖勒特将门拉开一条缝,低头瞅着艰难仰着头看他的小姑娘。
“daddy呢?”
“在洗澡。”盖勒特说着就想把门关上,
“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睡觉。”
但她飞快地把手塞进门缝间,盖勒特也不好真的就这样关上门。
“我要见他。”你坚定地道,说不害怕是假的,谁知道盖勒特会不会连着你一块杀了,毕竟他对你一向没那么热心。但是阿不思有难,你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能硬着头皮跟盖勒特刚。
实在,实在不行,小叔肯定也会找他报仇的。
“他洗澡呢怎么见?”盖勒特不耐烦起来,开始扒拉你的手,但你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扣着门框,在他伸手扯你的时候,狠狠给他来了一口。
“你这小孩!”盖勒特气的青筋暴起,粗鲁地扯过你手就要咬回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你怎么跟莉娅在门边拉拉扯扯?多危险啊,夹到她怎么办?”阿不思的指责劈头盖脸朝着盖勒特砸过去,后者愣了一下,气急败坏地伸出手,“你看她咬我,阿不思!”
你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惊慌,恐惧在阿不思出现后就烟消云散了,他立刻蹲下身将你揽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快去睡着吧。”
“你给她讲了什么睡前故事?”
“不就是《诗翁彼豆故事集》,”盖勒特有些心虚,“我们小时候不都听这些长大的?”
阿不思狠狠剜了他一眼。
盖勒特·格林德沃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给小孩讲睡前故事,再也不讲《诗翁彼豆故事集》,再也不讲男巫的毛心脏。
因为那小孩会说自己做了噩梦不敢一个人睡,现在很恼人地搬了被子挤在他和阿不思中间。
“我在中间保护你们。”你扯了扯自己被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