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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乐极而生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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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满楼
  ‘亳’字厢房里,地上一片狼藉,有被撞翻的花瓶,有被撕落的幔帐,也有被撕碎的衣裙衣裤.........
  男人坐在床边,头发披散着,几乎全身都是裸露,腰间只围着一条布毯,胸前、背上和脖劲上血迹斑斑,可你再细看,不过一些抓痕另加几个牙印而已,有些血迹更像是从哪里沾染上去的......
  他手里手里握着一根沾满血迹已经变着暗沉的发簪,脸色冷的厉害。
  屏风外有身影闪现。
  “王爷,查清楚了,昨晚酒里那药.....确是纪国公主纪悠莱找人下的.....”吉羽道。
  里头一声冷哼:“现在人呢?”
  “在隔壁亳间,与...”.吉羽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与大理寺丞刘在一处...”
  楚煊丌双眸微眯了下,没出声。
  吉羽知道主子在等他继续说,又道:“此间与隔壁房间一处为毫,一处为亳 ,所以,应该是....走错了....”
  也不知道这福满楼的老板是怎么想的,毫与亳,如此相近的两个字,竟然是隔间?不走错才怪.....
  楚煊丌垂眸看向手里的簪子,果然.....昨日那个女人并非纪悠莱。
  那女人那骂功,几乎把他皇家二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纪悠莱可没那个胆子......
  而且纪国平原居多,女子也生得如男人般健硕,而昨晚那个女人.....身子仿佛无骨般...
  想到这儿,脑中莫名划过几幅昨晚的场景,他眸底不由得暗了暗,下头又来劲儿了,该死....
  深吸两口气缓下心绪,站起身.....
  屏风外的吉羽听到动静,立即对身后得人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端着托盘得黑衣人快速垂着头走进去,待男人靠近后,他立马跪下,双手举高托盘,低头垂眸,眼神垂直看在地上....
  待男人穿戴完毕,才缓缓走出来,随手将手上的簪子扔给吉羽。
  问道:“那叶家兄妹呢?可有寻到?”
  吉羽反射性的接住那簪子,愣了一下,主子扔他这个作甚?
  随后听见他的提问,摇摇头:“属下问过纪公主身边得人,纪公主并没有寻到叶家兄妹,昨日那信,纪公主只是为了引主子过来.....”
  男人的双眸微微眯起,黝黑的眸子泛起冷冽的寒光。
  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厌恶的生物...
  “吩咐下去,将纪悠然扔去教司坊...”
  既然她那么喜欢睡男人,那就让她睡个够...
  吉羽垂头应声,丝毫没觉得奇怪将个公主扔去当官妓有何不妥,仿佛早就习惯了楚煊丌的行事风格。
  正要转身出去,眼神撇到手上的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主子,这簪子......”
  “扔了......”
  两个月后........
  今儿个,是九重楼开张的好日子。
  鞭炮声声中,红布一掀,舒晓苒嚷着嗓子喊道:“开业大酬宾~~进来吃饭就可参加抽奖,充会员还可送金镶阁最新出品的发簪与玉器。
  走过路过可千万别错过咯....”
  凡来吃饭者,不管消费多少均可抽奖,
  刚开始大家都不明白,什么为抽奖?何有为会员?
  直到舒晓苒明晃晃的把银两摆在桌子上,大家才知道,原来抽奖就是抽彩头。
  而之前那几天,她早就请了漳州所有的说书先生四处宣传,还详细解释了所谓的会员制。
  连着好几天,九重楼人满为患,这几日,人与人见面都会避免不了问一句。
  “今天去九重楼吃饭了吗?”
  “可抽到什么彩头了?”
  “有没有充值成为会员?”
  眼瞧着人满为患的大堂,可把舒晓苒乐呵的,坐在大堂里直哼小曲儿。
  “听说了没有,瑞门那边要打仗咯....”后面传来几个客人再唠嗑。
  小曲儿顿时一停,打仗?舒苒蹙蹙眉,在这种时代果然没什么和平可言.....
  “啊?那不是离我们漳州很近?”
  “怕什么,咱们有摄政王呢,保准打的对方回去连娘都不认识.....”
  舒苒挑眉,摄政王楚煊丌,这个大业战神可谓是所有大业人民的主心骨。
  “哈哈哈,那倒是,不过这回又是哪国这么想不开啊....”
  “好像是纪国。”
  “可这纪国之前不是前不久还派使国来示好吗?怎么突然又要和大业打?”
  “还不是那纪国公主,之前她当着文武百官求亲摄政王,结果被王爷一口拒绝,后来她不甘心,竟然以长公主的名义把摄政王约去酒楼,还在酒菜里下了那种药,想要把摄政王生扑了直接生米煮熟饭.....”
  “啊?这纪国女人怎么这么主动啊,那摄政王.....”
  “摄政王是谁啊,当然不可能找了她的道,摄政王早就看出了其中猫腻,所以特意让另一位大人替自己的去的....”
  “结果呢....”
  “结果当然是那位大人就被那纪公主吃干抹净啦,哈哈哈......”
  “哎呀,还真有点羡慕那个人啊,听说纪国的女人在床上浪起来,那个呦.........”
  “得了吧你,就你这小身板...哈哈哈....”
  这男人之间讲起这种事儿,语气总是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然后越说越有颜色,舒苒翻了个白眼,这黄色废料有什么好听的,她如今对那事儿恐惧,正要起身,却听另一个人又道。
  “你这说了半天也没说纪国和大业为什么又打起来啊....”
  终于回归主题了,舒苒又坐了回去。
  “还能为什么,这纪悠莱算计摄政王,咱们摄政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饶了她,直接将她扔进了教司坊,纪国国军知道后,勃然大怒,当即亲自领着大军驻扎在瑞门十里外.....”
  “哼,打就打,咱大业也不怕他小小的纪国....”
  “就是,是那纪国公主自己不要脸.....”
  之后都是一些口吐芬芳的话,舒晓苒也懒得再听..
  传闻这摄政王性情暴虐,且特别厌女,摄政王府里别说妾室通房了,连是丫鬟没有,从里到外全是老爷们儿。
  有人说他喜欢男人,也有人说他那方面有点问题....
  可不管别的传言如何,战神这个名号却是不容置疑的,听说这人英勇善战,打仗从未输过.....
  但舒晓苒心里还是有些谎....毕竟瑞门离漳州如此近,漳州若是破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漳州....
  几日后,便听瑞门传来消息,两军第一次交战,大业胜......
  舒晓苒这才松下心来,安心数着这几日的进账,这一数,可不得了,那么多?直接晕了过去.....
  吓得初雪赶紧叫救命,所幸吃饭的客人里位大夫。
  后堂侧间,舒晓苒躺在那双眸紧闭,嘴角确是带着笑的。
  一旁大夫正在认真诊着脉,越诊眉头越蹙,吓得初雪以为舒晓苒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顿时忍不住红了眼。
  “言大夫,我们家公子怎么了?”
  言文彬转头看看初雪,再看看她后头的王烁和其他人,道:“舒老板需要休息,你们先出去吧....”
  待其他人都出去后,言文彬这才把初雪拉到一旁。
  “舒老板是女子吧?”
  初雪一愣,便听他又道:“你们可真是胡闹,女子开什么酒楼,既然怀了身孕,就该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
  这下初雪直接懵了....
  身孕?谁?小姐?
  而这边舒晓苒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嘶~~~屁股怎么这么疼啊...”
  笑还能把自己笑晕,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了....
  言大夫瞧着舒晓苒那迷糊的样子摇摇头,这样的女子,亏得不是他娶,不然言家祖宗非气的敲棺材慕不可,可嫌弃归嫌弃,大夫该做的职责他还是要做的,写了药方,递给初雪。
  “这是安胎药,记得一日三服,一次都不能忘.....”
  随后转头对舒晓苒道:“舒老板,既然有了身孕,就要做好为人母的打算,孩子要放在第一位,这也算是大夫对你忠告。”
  说完也不等舒晓苒反应便直接转身出去了。
  初雪呆呆的看着药方,随后似想到什么追了出去。
  “言大夫,今日多亏你了,这是诊费,还有...我们舒老板的事.....”
  言文彬也不客气,收了钱,哼道:“放心,言某并非多舌之人....”
  而厢房内,舒晓苒感觉头上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怀孕?她?
  夜,清月上梢头,薄云青天浮,远处还有星辰点点闪烁....
  可舒晓苒却一点赏月的心情都没有。她靠在栏杆上,摸上自己的肚子,眉间几乎能夹死苍蝇。
  怎么会怀孕呢?不过才一次.....额,好吧,那个晚上好像不止一次.....
  回想起那个夜晚,即使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舒晓苒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她,舒晓苒,曾经的校游泳冠军,谁想会因为救个溺水的孩子,结果自己给溺了,再睁眼,她舒晓苒就成了叶苒。
  哎,穿越嘛,这戏码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从小说看过不少,有穿成公主的,穿成丫鬟的,而后无不一一逆袭,可谁想她舒晓苒竟然穿成了一件礼物?
  是的,这个叶苒就是一件礼物,一件黄文宣父亲为了讨好大理寺丞刘汶的礼物。
  旧社会的女子虽然柔弱,却项来把清白看的比命中最后,叶苒便一簪子决绝的扎入了心窝子.....
  哎......
  所以穿越这事儿,也要看运气,原主是富贵的,自然连带着穿越者有福同享,原主是被人奴役的,你这一穿过来,就要替他接着受罪。
  所以她占了人家的身体后,还没享受重活的喜悦,就陷入了一场即使过了两个月,她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的折磨....
  脑中再度浮现出那双泛着满是凶光的黝黑眸子....
  舒晓苒整个人抖了个机灵,那个男人....太可怕了....拜他所赐,以后,她恐怕对那事儿都会有阴影了......
  “主子,该睡了....”
  初雪走过来,一双眼睛肿的厉害,明显是自己躲起来偷偷哭过了。
  舒晓苒摇摇头,一把从栏杆上跳下,然后拍了下她的头:“你这小丫头,多大点事儿啊,也值得你哭成这样?”
  “这怎么会是小事啊,主子,女子最在意名节,你之后可怎么办?有了这孩子,你还怎么嫁人啊.....”这一开口,初雪又忍不住开始落泪。
  舒晓苒无奈:“傻丫头,名声能当饭吃不成,嘴长在人家身上,要说就说呗...”
  实在住在烦了,大不了再换个地方定居,不过都是钱的事儿。
  “至于嫁人这事儿,和孩子可没关系....要是真心喜欢你,有孩子也不嫌弃,要是没真心,没孩子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初雪吸吸鼻子:“是这样吗?”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当然...”
  嘴上这么答,舒晓苒心里却鄙视自己道,当然个P,这种毒鸡汤以前她最不屑,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会不嫌弃带娃的女人?又或许反过来说,这男人没钱没权还带娃?你会嫁给他?
  问题本身不管男女,而是现实问题。
  但如今,为了让这丫头先不要再哭,她只能违心,更何况....
  “而且我也没说我要生下这孩子啊....”
  初雪双眸猛地睁大:“主子你打算......”
  次日,前头九重楼仍旧热热闹闹宾客满厅,后院,舒晓苒对着一碗汤药直捏鼻子。
  “初雪,你确定这药只是落胎,而不是要命吗?”
  相比她的语态调笑,初雪却是满脸纠结,犹犹豫豫道:“小姐,要不还是不喝了吧...听说这药对女子的身体伤的厉害....”
  舒晓苒没接话,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发堵.......
  犹豫间,砰,门被人撞开。
  “舒大哥,不好啦....”
  惊呼声吓得本就心慌的舒晓苒手一个没拿稳,汤药落了下去,砰,碗碎了,药洒了....
  呼~~~一旁的初雪顿时松了口气。
  舒晓苒瞧了眼地上的汤药,没好气道:“王烁,都跟你说了,进我的门要先敲门,怎么还是莽莽撞撞,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烁则一脸焦急的拉起他就往外跑。
  “没时间了,赶紧走,再晚就出人命了.....”
  舒晓苒虽然比他年长,可谁料这小子力气大的出奇,她竟毫无抵抗之力。
  直到王烁拉着她跑到城外野郊的一所破房子里,她才发现,还有两个她收养在楼里的孩子也在那。
  “舒大哥,你们终于来了,那人流了好多血....我害怕....”其中一个还赶紧一脸害怕的躲到她身后道。
  舒晓苒这才看到里头破旧的墙角,正躺着浑身是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