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六章 沉默的守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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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风的声音。
不，应该是它的声音。
那个和自己定下灵魂契约的，自己重要的伙伴。
“啊呜。”
听到了风飐声音的羽歆皱了皱眉头，彰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吗？抬眼看了一下正认真听晴明分析现状的昌浩，羽歆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没想到我会被一只妖怪这么说……”
“我不是妖怪！你不要故意激我，晴明的孙子！”
“不许叫我孙子！”
忽如其来地熟悉地争执，羽歆抬头看着剑拔弩张的昌浩和小怪，以及瞪大眼看着他们的巫女和风音，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歆，你和昌浩一起过去限制蛇头的行动。”
晴明见羽歆恢复了精神，决定让她和昌浩他们一起去限制蛇头。毕竟，有羽歆在，有什么突发情况应该更能及时得到控制。
“呃！？”
羽歆没想到晴明会突然这么安排，有些无措地转移视线，却正好对上小怪的绯色双眸。愣了一下，她垂首，默默不语。
于是，白虎用风行带着昌浩，羽歆和小怪前往玄武和天一用结界困住的蛇头那里。
“羽歆姐，你还好吧？”
昌浩见羽歆一直低头不语，忍不住担心地问。
“诶？我没事啦，真的。可能是睡太久的缘故吧。”
羽歆慌乱地说着，眼神闪躲，就是不去看站在昌浩肩上的小怪。
“……”
小怪微眯红眸，知道她这是在有意逃避自己，也不点破。昌浩倒是没有注意到羽歆这点的不对劲，于是又开始和小怪讨论起该怎样处理蛇头。
“你封住第一颗蛇头，我来烧死它。”
“但它的身体还连着山峰呢，这怎么办……”
“砍下来。”
两个不同的声线重合，昌浩看了看肩上的小怪，转而又看向羽歆。只见羽歆伸手摸了摸背后的桃木剑，勾起一抹浅笑。
“我会将它的头砍下来的。”
“啊，对了，我都忘了羽歆姐的桃木剑可以斩妖除魔了呢！不过，”昌浩瞥了一眼肩上的小怪，笑道，“小怪和羽歆姐原来这么有默契啊。”
短暂的沉默，羽歆微垂眼睑，脸上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说起来，十二神将也有一些神将用武器呢，而且武器都不太相同，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昌浩像想到什么般，侧头问肩上的小怪。
“那应该只是天空的个人兴趣罢了。天空说，个子高的神将使用大型武器比较好，而因为勾左右手都能作战，所以天空给了她笔架叉。”
小怪耸耸肩，蹲坐在昌浩的肩上晃了晃尾巴。
“原来如此。勾阵左手也能像右手那样灵活啊。”
昌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小怪却出言打断他理所当然的理解。
“你说错了。”
“呃，哪里错了？”
昌浩不明所以地反问。
“勾是左撇子。因为她同时在用右手所以你看不出来。”
小怪一本正经地说。听到这里，羽歆有些吃惊，原来勾阵是左撇子吗……随即又苦笑起来，红莲他，观察得可真仔细啊。
他对他重视的人们，都是那么认真注意的吗……
降落之时，羽歆注意到留守在玄武和天一封印的蛇头这边的太阴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
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
眼角余光瞥见小怪耸耸肩把头转向另一边，羽歆猜出了大概。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太阴为什么会害怕红莲，印象中，似乎每次只要红莲在场，太阴的身体都会变得僵硬，前段时间明明已经好些了，怎么现在又变得比以前更严重了呢。
“玄武！天一！”
见玄武和天一都已脸色苍白，身上放出的神气也越来越微弱，羽歆和昌浩急忙上前，分头将道反的管玉摆放在玄武和天一布下的栅外的五处。
接着，昌浩又移动到大蛇的正面，手结刀印集中灵力。
用刀印在空中画出五芒星后，昌浩厉声高唱：
“——禁！”
羽歆和昌浩一同布下的管玉绘出五芒，将大蛇困在其中。
同时，玄武和天一的通力耗尽，原本困着大蛇的波动消失，两人统统倒下。
“玄武！天一！”
昌浩和羽歆叫出声，两人分别向两名倒下的神将跑过去。
“羽歆……小姐……”
天一的笑容还是那么柔和。羽歆握住天一白皙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天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安心休息吧。”
天一似是受到安慰般，闭上眼，陷入沉眠之中。白虎走过来，架起天一，另一条手臂抱着玄武。
“白虎，天一和玄武就拜托你了。”
朝白虎点了一下头，注意到太阴欲言又止的样子，羽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
“太阴，放松点，红莲并不会伤害你的呀。”
太阴抬头看了看羽歆，咬咬下唇，终是轻点了一下头。白虎见太阴被羽歆安抚了激动的情绪，松了口气，也朝羽歆和昌浩轻点一下头，带着玄武和天一驾风向道反而去。
羽歆回过头，看向正用阴狠目光瞪着他们的大蛇。
大蛇是水，能克水的是土。
羽歆的式神中，有两个土属性的。一个是五行之神之一的岩神，另一个则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而付出了千年道行的九尾妖狐。
“要是风飐在就好了。”
羽歆垂下头失神地喃喃，又像想到什么般猛地甩甩头。
“我不能这样想，会让风飐担心的呀。”
一旁的小怪无奈地看着她如惯例般的走神，跳到她的肩上用前足拍了一把她的额头。
“安倍羽歆！给我回魂啦！”
“唔……”
由于吃痛而惊呼出声的羽歆抬起左手捂着额头，不明所以地侧头看向肩上的小怪。
“你和昌浩带着太阴离远点。”
小怪又从羽歆肩上跳下，背对羽歆，站在她前面，瞪着蛇头。
“我不要。”
羽歆干脆地拒绝道。小怪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她，就见羽歆咬着唇，眼眸晶亮。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要留在这里……昌浩，你和太阴离开。”
羽歆回头对同样有些错愕的昌浩和太阴说完，才又转过头看着小怪，眼神透漏出她的不容妥协。
“呼……你真是……”
小怪晃了一下尾巴，有些无奈。而昌浩和太阴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按照羽歆说的，转身朝远处跑去。
“昌浩，羽歆她不会有问题吧？”
一边跑这，太阴一边问身边的昌浩。
“嗯……应该没问题的，羽歆姐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昌浩想了想，回答太阴的提问。
等昌浩和太阴离开了好一段距离后，小怪抬头，将羽歆有些倔强的神情收入眼中。
“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不可？”
“啊哈哈……是为什么呢？”
羽歆笑眯眯地偏着头，眯成缝的眼使得小怪看不见其中闪过的失落。
“……”
小怪沉默转身，身上散发出灼热的斗气，接着，在鲜红的跳动的火焰中，出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热气不断抚过羽歆的面颊，使她本来苍白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收敛笑容，目光专注地盯着他的背影。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的啊。
因为这样可以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看着你啊。
我是那样地希望，可以与你共担这份，本不该属于你的寂寞啊……
如此温柔的你，不该有这样的寂寞的。
即使是因强大而产生的寂寞也——
炼狱之炎向蛇头烧了过去。
瞬间，被五芒结界困住的大蛇猛地咆哮起来。
羽歆微眯双眸，拔出桃木剑，打算等大蛇的头虚弱一些以后立即将它斩下，忽然，昌浩和太阴离开的方向传来太阴的小声悲鸣，羽歆和红莲回头，就看见那个名叫真铁的男人用咒术将昌浩的灵力壁障击碎，昌浩的身体因爆炸的冲击飞了出去。
“昌浩！”
羽歆和红莲还有太阴同时喊了起来，而这时，与那个男人一同出现的两个蛇头分别想太阴和红莲袭来。
“禁！”
羽歆单手虚空画出刀印，灵力的壁障分别挡在红莲和太阴身前。真铁注意到困住大蛇第一个头颅的五芒结界，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个支点。
“哈！”
石头碎裂的声音让羽歆一惊，回头看时发现五芒结界已经消失，原本困住的大蛇的头发出了欢喜的咆哮声。
“糟了——！”
羽歆往后小退一步，仰头看向厚重的云层，大蛇的另外两个头颅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强大的妖气扑面而来，让羽歆一时间震惊不已。此时，刚获得解放的大蛇的第一个头朝她放出雷击。
“小心！”
突然被拉入温暖的怀抱，羽歆侧头，看见红莲正一手环抱住她，一手放出火焰漩涡将袭向她的雷击粉碎。
“……谢谢。”
轻轻挣开红莲有力的手臂，羽歆深吸一口气，使自己的内心得以平静。红莲看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奇怪自己心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躲避开蛇头的攻击，红莲和羽歆找寻着昌浩和太阴的身影。
一股寒意爬上羽歆的后背，她条件反射地侧身挥剑，险险地挡住突然出现的真铁向她颈项砍来的刀锋，然而她的木剑上因此出现了一道很深的裂痕。
“啧。”
羽歆咂舌，将桃木剑收回背后的鞘中，用银色的发带把散乱的黑发束在脑后。
第一颗大蛇的头发出难听的咆哮，羽歆皱眉，从腰间抽出防身用的匕首，用左手反握住，然后又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用食指和中指夹住。
“风神招来！急急如律令！”
念动咒语的同时，羽歆抛出右手的符咒，又立刻以右手掌心抵住匕首底部，将匕首送出，插在符咒上。一时间，狂风大作，风化作无形的锁链，将大蛇的第一颗头束缚住，大蛇的第一颗头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挣扎。
羽歆微喘着收回匕首，将符咒扯下抛向大蛇的第一颗头。看着被抑制住的蛇头，羽歆略微松了口气。却在这时，她听见了昌浩和太阴的尖叫，猛地转头，就见昌浩和太阴失去风力支持而从空中坠下。那一刻，羽歆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当红莲刚接住坠下的太阴和昌浩时，羽歆足下用力一蹬，闪身过去将匕首横挡在胸前，替红莲挡下再次突然窜出来的真铁的剑刃。
“昌浩！太阴！”
因羽歆的帮助而稳住身形的红莲怒吼着，视线跟着冲过去与真铁缠斗在一起的羽歆移动。
太阴听到在耳边炸开的红莲的怒吼声，一下子跳了起来，惨叫出声。
“啊呀呀！”
“吵死了！还能动的话就给我去应战！”
红莲皱了皱眉，扔下太阴，目光继续追寻着那个与真铁缠斗在一起的的身影。
羽歆挥舞着匕首接下真铁的剑，黑亮的眼紧盯着真铁，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
“……”
真铁用眼角余光瞥见第一颗大蛇的头。被束缚得不能动弹吗……真铁这才开始打量和他对战的少女。
她的灵力很强，夹带着一股类似神气的力量。
她究竟是什么人？
真铁不禁单手握紧手中的长剑，空出一只手，结印打破羽歆对大蛇头颅的束缚，然后抽回长剑往后跳开。
“该死……！”
羽歆低声咒骂了一句，咬了咬下唇。冰冷的雨水带走了她不少灵力，其他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九流一族因为有大蛇的庇护并不受这雨的影响，这对他们这边非常不利。
如果不速战速决的话——！
身后传来昌浩念咒的声音，羽歆侧目，注意到真铁正慢慢朝昌浩他们靠近，而红莲流霞般的金眸已闪现杀意。
红莲已经触犯过两次神将的禁忌了，他已背负了许多，她怎能忍心看着他再继续背负呢？所以——
“风缚！”
猛地将匕首插入土中，羽歆双手结印念动咒语，湿润的空气加快了流动速度，风化作长链锁向真铁的身影。
“禁！”
真铁头也没回，只轻松念动咒语，凭空出现的壁障挡下了羽歆的风之锁链，真铁的剑已逼近到了昌浩眼前，羽歆来不及赶过去，只得用法术来帮忙：
“土之壁障！”
土墙升起，挡在昌浩身前，与此同时，真铁的腿部掠过一阵狂风，使他身体失去了平衡。羽歆转身，看到好友被风扬起的黑发，露出惊讶的神情。
“风音？！”
喃喃着念出好友的名，羽歆有一瞬的晃神。
“羽歆，你别发呆了呀。”
风音叫出声时，已冲过去轻巧地挡开真铁的剑，金属相互撞击的清脆声响被雨声埋没。
“哦，是道反的女儿啊。你怎么苏醒过来的。”
真铁保持着姿势寻找再次进攻的时机，一边露出了凶恶的笑容。
比真铁矮一头的风音用与外表不符的声音老练地回答道：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趁着真铁和风音缠斗在一起的时机，羽歆慌忙跑过去昌浩那边。
“昌浩，你没事吧？”
正好六合也来到昌浩这边，把茫然中的昌浩从地上拉起。
“六合，这是怎么一回事？”
击退了第一个大蛇的头的红莲看了一眼羽歆和昌浩，低声问。六合仍是面无表情，静静地开口：
“为了不让你违反神将的禁忌，我也要战斗。”
听到六合的话，红莲和羽歆都瞠目结舌。看向正在战斗的风音，羽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六合是为了风音才下定决心的吧？记得那时候也是呢，那次风音灵魂坠入黄泉的时候……
抬眼瞟向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红莲，羽歆咬紧下唇，撩了一把高高束起的黑发，身形再次冲了出去。
红莲，红莲。
你可知道？
为了不让你身上的罪恶感继续加重，我愿意，代替你承受。
我，最害怕的是——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六章 沉默的守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