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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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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暮沉下班后就心急如焚地离开了公司,今天一天都没来得及给夏楚寒说一句生日快乐,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不过想来应该也没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夏楚寒会不会想在生日这天见到自己。
他给夏楚寒发了条微信,此时夏楚寒还在拆他的快递,根本没有看到,他没有等到回复,但还是自作主张地往夏楚寒家开去了。
怎想半路就遇上了车祸,一辆货车失控般向他撞过来,他躲闪不及,在被撞到之前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夏楚寒会不会等不到他而失落,会觉得他爽约吗?还是说自己如果死了就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了呢?
强烈的撞击声响起,他的头磕到了挡风玻璃,顿时鲜血淋漓,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只有汩汩流出的鲜血,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夏楚寒,生日快乐。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
夏楚寒赶来医院的时候,甚至忘记了戴口罩,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认出他还是怎么样,只想快点见到顾暮沉。
顾暮沉,你一定不会出事的,你那么招人烦,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
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的吗?你倒是来啊,别让我一个人在那里空等……
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我……
他在电话里问了地址就飞速赶了过去,这次终于不是送到杨敬珵那里了,路人很快帮他们打了120,抢救还算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肇事司机就不一定了,颅脑损伤严重,生命体征垂危。
夏楚寒一进医院,就感受到了好多人的目光,但他没有理会这些,直奔手术室那层去了。
交警例行公事地说了一番客套的安慰话,他都听不进去,只死死地盯着手术中的标识,期待着会有好运降临。
终于,抢救结束了,医生们走了出来,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只要能及时醒来就好说,不然的话可能就不乐观了,也不是没有植物人的可能……
夏楚寒一听,跌坐在地上,痛苦不已,他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性,如果真的变成植物人,那……
一个年轻医生扶起了他,声音很是温柔:“你别担心,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那只是很小的可能性而已。”
很小也不代表没有,夏楚寒的心凉了一半,怔怔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他现在也看不到顾暮沉本人,一切都只能听医生说,直到第二天确定顾暮沉没有生命危险,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夏楚寒才得到了探望机会。
顾暮沉紧闭着双眼,看不出一丝生气,这张脸上曾经表情那么丰富,骄傲的,愤怒的,悲伤的,什么都有,可现在像一潭死水一样,不管你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了。
夏楚寒握了握他的手,威胁道:“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出去之后,刚好碰上了一起来探望顾暮沉的顾凯和夏立峰二人,两位父亲都是一顿,有点尴尬,只有夏楚寒若无其事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顾凯感慨道:“他俩竟然还好着呢,真是意外。”
夏立峰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夏立峰是一直不赞成他们真的鬼混的,不过从这次顾暮沉出事来看,这俩孩子的情分好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不是那么容易解释的清的,这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到了。
夏立峰也是看着顾暮沉长大的,看着他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心里也是一疼,顺便安慰起顾凯来。
顾凯的白发又多了不少,他仔细看了看顾暮沉,这儿子他从小就没怎么照顾过,总觉得一眨眼就这么大了,真的是光阴似箭,现在再仔细端详一下,他觉得这孩子长得真的越来越像自己了,性格也是,所以他们两个都是谁也不肯低头,针尖对麦芒了许多年。
顾凯喃喃道:“如果暮沉醒了,平安无事的话,你还会反对他们吗?”
夏立峰:“那也要醒过来才行。”
“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肯定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吧,要真是这样还真如了你的意,他俩天人永隔,还能怎么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我衷心希望暮沉能赶紧醒过来,他们俩的事就随便他们吧,我以前反对了就管用了?”
顾凯笑了:“是啊,我们根本管不动他们,随他们去吧,可能这俩孩子真的有缘吧。”
夏立峰看着病床上的顾暮沉,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天,正是最敏感的时期,所有人的心都为顾暮沉紧张地跳动着,终于这天中午,他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感觉做了一场大梦,想不起来之前在干什么了,费劲千辛万苦想了好一会,才回忆起来,他那天出了车祸,这里是医院。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他是要去给人过生日的,怎么能被耽误?
正巧医生过来查房,一看他醒了,激动得不得了,为了避免吓到病人,轻声细语地问:“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痛?感觉怎么样?”
顾暮沉瞥了一眼他的胸牌,周沉秋,名字倒是挺好听的,还一样有个沉字,也是有缘。
顾暮沉许久未曾开口的嗓子沙哑的不行:“没事,不疼了。”
“我去叫夏先生过来!他一直在医院陪你呢,刚才去超市买东西了。”
夏楚寒?他一直都在?也不知道他听到自己出车祸的消息时是怎样的心情,如果很悲痛,顾暮沉就有点心疼了。
“谢谢你了。”顾暮沉道。
周沉秋给他喝了点水,顾暮沉的嗓子被水滋润过显得好了很多,周沉秋又给他检查了一番,还叫来了主任,确定没有大碍后才离开,这时刚好夏楚寒也回来了。
一看这些医生护士都在,夏楚寒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再一看大家的神色,好像都挺喜滋滋的,难道没事?
“医生,怎么了?他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主任笑了笑:“没事了,他已经醒了,我们给他检查了一番,没什么问题了,再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吧。”
周沉秋也附和道:“是啊,顾先生真的是奇迹了,居然好转的这么快,你快去看看他吧。”
夏楚寒对医生们道了谢,就赶紧走过去看顾暮沉了。
顾暮沉虽然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不过那副精气神回来了不少,还对夏楚寒轻轻笑了下:“你一直都在这?”
“不然呢。”夏楚寒带上了几分不满,想想自己这么担心他的安危,他居然还怀疑?
“没来得及给你过生日,对不起啊。楚寒,生日快乐。”
“你送的东西,我看到了。”
顾暮沉有一瞬间的不安,很快被掩盖过去,“是吗?”
“你要是有那么多话想说的话,为什么不当面来说呢?我要个虚拟影像有什么用?”
“防患于未然,万一我以后见不到你呢,你应该不想再见我了吧。”
夏楚寒来了火气:“你想说什么就自己说!不用搞这些东西弯弯绕绕的,我要你以后慢慢跟我说,亲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