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丫乌柴

1、第 1 章

　　“姐，你真要嫁给离哥哥？”怜夕眨巴着眼问怜月。
　　“怎么？”怜月笑刮了怜夕的鼻子一下，“舍不得姐姐？”
　　“恩。姐，你别嫁了，好不好？你嫁了，我会很孤单的。”
　　“傻丫头，姐姐也舍不得你。”怜月理了下怜夕的碎发，“你这马虎大意的样子，姐姐真放心不下你。”

　　说什么放不下？你依然嫁了。大红的花轿，绵延数里的红妆，满脸幸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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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夕。”
　　怜夕回头看向向自己走来的姐夫莫文离：“姐夫。”
　　“怎么不唤我离哥哥了？”
　　“你现在是我姐夫了啊！我当然是叫你姐夫了。”怜夕略含敌意的回了句。
　　“小夕。”怜月私下摇了摇怜夕的手，“你还是唤离哥哥吧！这样亲。”
　　怜夕看着怜月略含祈求的眼，攥紧了手，喊了声：“离哥哥。”

　　怜夕当晚回房就派贴身丫鬟小慈去唤来姐姐怜月的陪嫁丫鬟含梅、含兰。
　　“含梅（含兰）见过二小姐。”
　　“啪……”怜夕一掌落在桌上，“含兰你起来站到一边去，含梅你继续跪着，我要好好问问你。”
　　“寒梅不敢……”
　　“不敢什么？爹选了你们两个陪嫁过来，就是让你们帮衬姐姐，姐姐想不到的地儿，让你们提点一下,你倒好。”怜夕磨了磨牙，“要不是含兰私下传了信给家里，你是不是还要压着这事儿，恩？”
　　“含梅不敢，这事儿原也没什么，哪个大户人家没个妾的，姑爷也就贪新房的新鲜劲儿，哪能亏待了小姐。二小姐放宽心，小姐毕竟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过来的正妻，莫府将来还不得给小姐管着。莫家老夫人也向着小姐呢，二小姐您就安心的住几天。”

　　怜夕一晚上没睡好，既心怜姐姐，又恼贱仆忘主。第二日早早就醒了，小慈伺候着她梳洗了一番后，看天色还早，就陪着她到园子中逛逛。
　　怜夕冷冷的盯着园中正在练剑的莫文离，心中恨不得打他一顿。
　　莫文离见是怜夕，就停下练剑，接过旁边近侍递上的帕子擦擦汗。走进怜夕：“怎么起得这么早？”
　　“姐夫有了宠妾不也起得这么早。”
　　莫文离抿了抿唇：“是不是住的不惯？要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尽管吩咐下去，让他们换合适的。三祥，交代下去。”
　　“免了。我毕竟是个外人，住能住几天？姐姐在这儿好，才能使我们范家安心。”

　　“小夕，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今早排遣你姐夫了？”
　　怜夕扒饭的手顿了一下，抱怨的说：“姐，这府里怎么这样没规矩，下人乱传话。”
　　“小夕，姐姐知是你为我好，可……总归会好的……”怜月收起脸上落寞的表情，笑道，“罢了罢了。咱姊妹俩在一起处着，我就欢喜。姐姐在一日就会护着小夕一日。”

　　小慈走进门来，趴在怜夕耳朵上耳语几句。怜夕听完，眯了眯眼：“当真？”
　　“恩。”
　　怜夕复又躺回摇椅上，讽刺的笑着：“不过几句话，没到中午就传的满府皆知，真是好手段。”

　　第三天，怜夕陪着怜月说说话，笑闹了一会儿，就由小慈和同来的护院丁丙陪护着上街去逛逛。
　　马车停到繁华的店铺林立的西街，小慈扶着怜夕下了车，就一家一家的转着。
　　“怜夕？”怜夕听见叫声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小慈忙小声说：“是莫姑爷。”
　　“当真是你。我瞅着这丫鬟眼熟，便猜到是你。”莫文离把马鞭扔给随侍，“出来转转？有合意的东西没有？”
　　“没。这也没什么好物件。”怜夕不耐烦的回答到。
　　“哈哈，就知你眼界高。寻常的肯定看不上，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有你喜欢的。”
　　几番推脱都推脱不掉，怜夕只得耐着性子跟莫文离到了顔嬅斋。
　　顔嬅斋的掌柜跑出来笑迎着他们进去，命伙计落了门。
　　“这……”怜夕拖长腔问。
　　“这都是自家的产业。你可放心的细挑下。”
　　怜夕取下纱帽，踱步到摆满首饰的柜台，扫了眼就知莫文离所言非虚，这些饰品做工、样式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拿起来细细的看了，才知都是些有名的巧匠精细的做的。
　　“果然好物件。怎么没听人提过？”
　　“当是岳父看你年纪小，没多说给你生意上的事情。”莫文离挑了个翠玉的发簪，“看，这个喜欢吗？”
　　怜夕思量着爹确是不喜女儿家碰生意上的事情，就释然了。一抬头，就看见莫文离手上捏着通透的翠玉发簪，粗看，跟普通铺子摆的样式不差什么，细看就看出那上浅浅的纹路，真是雕刻的匠心独运，当下就喜欢的不得了。
　　机灵的伙计早拿来刚开光的铜镜。
　　“小慈，帮我插上。”
　　“还是我来吧！一物不经二手，让小慈拿着另面镜子，好前后照个清晰。小时候，在一起玩，我也不是没帮你扎过花，那时玩出的情谊（意）难道就让礼教给束个光？”
　　“恩，就这样吧！”
　　莫文离手触碰着怜夕顺滑的发，把簪子插好，静静的看着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笑颜比花娇的怜夕，满面温柔。

　　第七天，怜夕还是腻在怜月身边。
　　“姐，我明就走了。你嫁过来的半年多时间，我天天都念着你。要是咱俩还在家里一起处着多好。我就能天天陪着你啦！”
　　“傻小夕，姐姐也愿天天陪着你，但是哪能啊！”
　　“哼，姐，我愿舍弃一切，只愿和姐姐在一起。”
　　“真是傻小夕，竟说胡话。快快长大，我家的小姑娘。”
　　“我要是小姑娘，姐姐也是小姑娘。哼，姐姐就比我大十来个月嘛！”

　　“快来人啊……快来人……”丫鬟们跌跌撞撞的乱成一团。
　　“姐，我痛……”怜夕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嘴角溢血的怜月。
　　“没事的，姐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怜月虚弱的安抚着逐渐昏过去的怜夕，慢慢的也昏死过去。

　　“小夕……小夕……”怜月一睁眼，就呼唤着怜夕。
　　“小月……好好静养……”范家老大范成明强忍着不呜咽出声，“小夕……她……她……现在……很好。你……你……放心。”说完拍拍怜月的手，就匆匆出去，找个角落闷头又哭了一场。
　　范家老二范成晖扶着棺柩，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怜夕，对莫文离说：“莫家得给个交待，我妹妹不能白死，我定要凶手为小夕陪葬。”
　　“一定会的……”莫文离强压下喉间上涌的血气。

　　“小慈，我不信什么怀孕的宠妾生出贼心想谋妻位。不管那事儿做的真天衣无缝，什么事儿都合的住，我也不信。”范家老爷闭着眼语重心长的慢慢说到，“我只问你一句话，二丫头是被谁害了？你细想清楚再回我。”
　　跪在地上的小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禀老爷……”
　　范老爷听完，颤了颤身子，把卖身契给了小慈后说：“走吧！走的远远的，就当从没来过。”
　　范老爷走出暗室，老管家王头儿看见自家老爷一下老了好多，轻声询问：“老爷，确定是她吗？”
　　范老爷轻点了下头，无力的感叹了句：“真下的去手。”

　　含笑饮毒酒--真的有那么的人么？我只知，毒发的那一刻，我不恨你，只是不能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