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追更自己的八卦 ...
-
清闲日子总是短暂些的。云蔚没歇几天，皇上就带着它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回宫了。皇上回宫之后，明贵人便说承泰皇子身子虚，成天冒虚汗。皇上立刻去见了承泰皇子，也叫了太医，最后说是皇子周围阴气太重，需要佛法来镇，于是德妃娘娘就主动请承泰皇子搬入了妙空殿。没过几日，皇上又体恤明贵人思念儿子，且明贵人教导有方，便让她搬去与承泰皇子同住。
于是，直到明贵人晋封为明嫔，这日子都太平了。只是祝阳曦说的严惩凶手，就不知道何时着落了。
查这点小事，对云蔚和祝阳曦来说都不难。很快，他们就知道，明贵人的参汤有毒是因为明贵人用的参都被放到汤药里浸过，煮参汤的时候药力自然就渗出来了；至于这药是谁浸的，这个人肯定是查不出来，经手这些脏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安置好了，能做一年自然是不会等着皇上来查，光是前几天听说明贵人参汤没喝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毕竟这是皇上亲自赏赐的参汤，平日里明贵人是一口都不剩的。
要是说得到了什么信息，倒也不复杂。明贵人的下人肯定需要清理，明贵人也确实这么做了，搬进妙空殿的时候说是为了不扰佛门清净，只带了最贴身的两个宫女。这消息肯定不是她俩走漏的：她俩本就在屋内，要是走漏了风声，皇帝来的事情早就瞒不住了，只能是一些边缘的太监或者宫女中有贵妃的眼线罢了。而下毒这件事，多半是柔贵妃做的，这一点不仅是云蔚知道，祝阳曦大概率也是知道的。
这一点几乎是不需要证据的。身居低位的那些妃嫔是不可能做一件这样的事情的，低位妃嫔就算是把明嫔杀了，光靠自己也几乎是不能得到抚养权的。高位妃嫔里，皇后娘娘有长公主、皇长子两位傍身，本就不缺孩子；德妃有两个皇子、一位公主，更是儿女绕膝；顺贵妃虽说只有公主没有皇子，但是她年轻，皇上也不算年老，能生孩子的机会还很多；柔贵妃比顺贵妃进宫早，也是将门之女，皇上曾经何其宠幸，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虽说请脉的结果都是正常，但是柔贵妃难免不怀疑自己的肚子出了问题。这种时候，也就柔贵妃最有动机做出这种去母留子的事来。
可是一旦明嫔搬去了德妃的妙空殿，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德妃的孩子与承泰差不多大，这么一来多半是一起上课、一起礼佛，搞不好隔三差五还和皇上一起吃个团圆饭。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是有什么方法害死明嫔，皇上多半也以兄弟情谊为由，把承泰塞给德妃或者与德妃亲近些的什么人。
云蔚到底是个大活人，提前回宫十天的事儿是瞒不住的，就算柔贵妃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也隐约猜到这件事是芸贵人牵头的。原本柔贵妃只恨自己的妹妹蠢笨，这时自己也被摆了一道，心里不免记恨起来。
但祝阳曦心里确实十分满意。云蔚给明嫔找了最合适的去处，也就是帮祝阳曦保住了承泰这个聪慧的儿子。
打工嘛，最重要的是老板开不开心，是甲方买不买账。所以云蔚也并没有主动提大概是柔贵妃干的，第一个是祝阳曦这么聪明肯定心里是清楚的，一个是祝阳曦不主动问肯定是不打算怎么追究，云蔚自然也没有必要自讨没趣。
但云蔚还是主动和祝阳曦提了封赏德妃的事情，毕竟哪有托人办事不给钱的道理，更何况德妃是最会配合祝阳曦的，都主动请承泰皇子了，确实值得嘉奖。于是祝阳曦亲自写了两幅字，一幅“扫相”，一幅“破执”，赐给德妃。当然，皇上的字好不好看这件事云蔚自然是不能评判的，只知道肯定是不差，有多好不好说。
德妃收到这样的赏赐，自然是高兴的。佛教本就讲究对外扫相，对内破执，这两者都做到后方能领悟佛法，获得智慧。祝阳曦这四个字算是送到德妃娘娘心坎上了，连带着德妃对芸贵人的看法也好上不少。
云蔚最近总觉得林贵人鬼鬼祟祟的，总是盯着自己。一开始云蔚还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学人精盯着正主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云蔚逐渐发现这个林贵人的行为已经超过了学人精的范畴了。林贵人盯着云蔚的眼神是那种恐惧却带有图谋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动物遇到了与它旗鼓相当的猎物一般，有种欲盖弥彰的进攻欲望在其中。
说来也奇怪，从行宫回来之后，林贵人在有云蔚的场合都臊眉搭眼的，多半是被云蔚呛了之后多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最近几天却一改之前的状态，整个人亢奋了不少。
这个林贵人多半是皇后的人，云蔚是心里有数的。毕竟没有哪一本宫斗小说里皇后不是一个派系头目，贵妃们自己很得宠，这种话分宠的事儿怎么想都是皇后干出来的。
只是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啊？云蔚作为一个本不感兴趣这种事情的人，一般来说是不会一探究竟的，但云蔚的好奇心上来了，就是谁也挡不住的。
像一般的宫斗小说或者电视剧的话，云蔚就应该指使一个小太监或者小宫女去探查一下消息，但是后宫又没摄像头，云蔚也不是监控室的保安，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被她知道了。看宫斗剧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自己进了宫，只觉得安插一个眼线是难上加难，哪有那种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什么的好事儿。
但是好奇心都上来了，这怎么能辜负呢。于是云蔚有了个主意。
说是主意倒也不恰当，只能说是云蔚习惯了暴力破解想出来的法子。既然装摄像头这件事是不现实的，那么云蔚自己跑到摄像头机位看看不就是了，反正后宫生活这么无聊，林贵人但凡有点什么想法，总是要和自己亲近的宫女说上几句的。
说干就干。云蔚自从练了跑酷之后，就再也没有觉得这宫墙有多高、封得住什么人，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助跑就能翻过去的墙头罢了。她甚至觉得如果哪天有人要害她，她两手一撑也就躲出去了。在这个没有户籍制度和摄像头的年代，她要不是这么一个外国长相，想出宫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云蔚顺着房顶一路摸到了林贵人宫里。林贵人自然是没有单独住这个条件，宫里还有一位主位娘娘，正是锦妃。
做皇后还真是便利，云蔚心想。自己人安排在一起，就算做脏活的低位妃嫔违反了宫规被罚禁足，主位娘娘也很好行个方便。但贵妃党那边就几乎没有这种安排住处的便利，光是在这个方面，就会被皇后处处掣肘。难怪谁都想当皇后，即使做了皇后之后宠爱可能会少，但权力却是方方面面的。
云蔚猫着腰，站在房顶上。房顶上一般是不会有人的，自然下面的人也不会想着总往房顶上看，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同的宫殿房顶上的景色是不太一样的，云蔚的流光殿从顶上看，总体是一副安静祥和的景色，大多数时候是宫女和太监在干活，云蔚还看见过自己的小宫女之间打闹，打着打着两个宫女就对练起来，打得一身尘土，然后被闻声而来的忆风一顿骂。但这里，锦妃的雅兰殿，就不是这样的场景了。云蔚只觉得这里死气沉沉：没有人说话，都是低着头来去，偶尔有宫女说话也都是小声捂着嘴，没说两句就分开了。但整个宫殿里的声音却不小，脚步声总是急匆匆的，器物碰撞的声音，还有颐指气使的大太监和掌事宫女。
要是有得选，谁乐意在这种地方打工啊，这不得闷死，云蔚想。
但云蔚还是更快地进入了主线剧情，她悄悄跑到房子后面，翻上了林贵人所居住的侧室的房梁。
没过多久，林贵人就回来了，并不是在门口才下的轿子，看来确实是去找锦妃说了些什么。她一脸忿忿，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林贵人还没说话，门一关上，她身边的宫女就开了腔：“小主，我看就是那锦妃就是漠不关心罢了。原本学习那舞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小主被那芸贵人说了两句，她是一点都不帮着小主出头。现在咱们抓了芸贵人的把柄，她也就知道压着娘娘！”
林贵人本来就多有不忿，现在听了小宫女的话，更是怒从心头起，狠狠地瞪了小宫女一眼：“你少说两句会变哑巴吗！”
小宫女立刻吓得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让林贵人恕罪。但云蔚看出来了，这小宫女事林贵人身边待惯了的，她这头磕的只是看上去幅度大，并不真的往地上撞，只是表个态罢了，心里笃定了林贵人不会怎么样。果不其然，林贵人几乎是立刻就饶恕了她。
“你起来吧，一会儿再顶个大包当差！”林贵人先是沉默了一两秒，之后语气又变得得意了起来，“她不信就任她不信吧，反正这惹得她们头痛的芸贵人算是捏在我的手里了，她们以后求我的时候还多着呢！”
房梁上的云蔚心里直犯嘀咕，她真的超级好奇她怎么就捏在林贵人手里了。没什么比这种偷听别人给自己编八卦更快乐的了，云蔚迫不及待地想听关于自己的八卦了。
“娘娘说得正是呢！虽说鬼神之说听着荒谬，但有了那些证据的话，我也想不出来如果不是那么一回事，还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咱们抓着这个把柄，可不能现在就把芸贵人扳倒，不然咱们出了力还得不着封赏，可就是赔本的买卖了。”那个小宫女就像是完全没有认过错一样，立刻就神气了起来。
真是林贵人不急急死云蔚。云蔚想，你们可别在这打哑谜了，我真的太想知道你们到底抓了点什么证据，听不到这个瓜我今天晚上是会睡不着的！
云蔚一边急着追更，一边想着，也不知道她们算不算聪明，居然还知道不要立刻扳倒云蔚这么一回事，也不是全然没脑子的学人精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追更自己的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