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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北极燕鸥(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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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良只江有些迟钝的回复了他父亲大人的问题。
与那良春斗得到了一个点头,以及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嗯”。
他怜悯的看着只江苍白瘦小的脸蛋,摸了摸他脖子后面的伤口,暂时先用手边的布料将伤口固定,防止血液流失过多。
春斗其实也有些疑惑这个伤口的由来,那群家伙虽然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好眼色,但是作为“白雾之子”的只江,除了平时实验必要的抽血以及体检以外,都会受到格外的保护。
像是现在这种情况,一般是不会出现在只江的身上的,但是。
与那良春斗鲜明的瞳色暗了暗。
指尖擦过他后颈处布料上干涸的暗红色。
只江被他摸得机灵的一抖,不过还好身体还没有缓过来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要不然解除了黑色束缚带的他,就要从一旁滑下去了。
与那良春斗发现了他虽然没有特别明显,但还是在他眼里很明显的反应。
他回过神来眼里还带着笑,没有选择收回手,反而又将沾着滚烫硝烟的手心贴上他的后颈。
又惹的人一抖。
与那良只江靠在躺椅上歪了歪头,满眼疑惑的看着他,眼里仿佛在问着“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与那良春斗又逗了一下他,等到完全没有反应之后才抱歉的笑了笑:“没有啊。”
“只是……父亲很担心你的伤口。”
“要乖一点,只江。”
只江张了张嘴给他比了一个“噢”的口型,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与那良春斗垂眉看着他,从他的长发划过眉眼,他并没有对那一头突然变白的长发感到诧异,反而是对他这副肖似老婆的造型而感到满意?
他抬手拨动了一下只江落在前头的发丝,有些零零碎碎看上去像是被人修剪过。
与那良只江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只是就算他仰着头,也有些搞不懂父亲的神色。
他抓着那缕头发往前扯了扯。
头皮的紧绷感带着他的头整个扬起,与那良只江有些不懂他父亲的反复无常,不过他也并不对这样的捉弄而感到生气。
反而是与他外表不符的好脾气。
只江乖巧的仰着头。
与那良春斗反而对他的乖顺皱起了眉头。
“只江,你要记住疼痛和本心,那是反抗的标志。”
与那良只江软绵绵的抬起了手,应道。
“叮咚”是讯息发到手机的声音。
春斗空出一只手点开消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角变得弧度彻底被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样子脸上倒映着手机上的光,那些被他隐藏在最里面的“自己”被迫扒了出来,等到他平衡好脸上的表情之后。
将手机藏在了与那良只江的怀里。
笑着命令他保管好。
“来不及了,不过对你来说一切都只是开始。”与那良春斗叹息了一声。
“跟我们走吧。”
与那良只江只能看见在赤白的光芒中,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与那只大手交握,彻底的将自己交付了出去。
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他扯了过去,酸软的四肢暂时还无法支撑他直立的力量,刚站起来就往前倒去,与那良春斗意料之中的张开了双手。
抱着他一举往上提起,揽在他屁股上的手十分稳健,与那良只江的腿只好稍微夹着他的腰,手臂软软的搭在他的脖子上,头一侧紧贴着他的脖子,隐隐约约好像还嗅到了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不过那个味道太淡了,淡到下一秒就会被其他的气味给覆盖,与那良只江有些沉迷其中,小幅度的用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春斗抱着他踏过了那一地混乱,伸手按住在他怀中乱动的后脑勺,无论是什么都没有让他的孩子看见。
手下的脑袋一如既往的好摸,从这一点来看无疑是继承了他的母亲。
与那良春斗的外貌反倒是更肖似栖川赖纯,不过按照年龄来说应该算是,赖纯像春斗。
与那良春斗的眼睛是细长的丹凤,颇有一股东方的古韵味,头发也并不似栖川赖纯的卷翘反而是相当标准的直短发,它的主人有特意在意自己的外貌,所以就算是普通的短发,也有被人细心的做出了造型,看上去异常的帅气。
与那良只江也知道他的父亲在外看就是一副外热内冷不好相与的样子,而事实也就是这样,如果有谁把他的社交礼仪当真了,那么下场就跟躺在他脚下的那群人一样。
与那良春斗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对所有和他的世界有一段距离的普通人,都保持着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界限。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社交圈,就算是这个时期的只江也会认识几个对他发散善心的研究员又或者是组织成员。
但与那良春斗不一样。
他看上去可以和所有人交好,但是同时又被恐惧着,谁也没能想到作为曾经的“情报之王”的情人,会有如此让人恐惧的手段,所有的只要是对由美出手过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手伸到如此之深的地步,或许这也是他和芭贝拉被郎姆所忌惮的原因,一开始所有人都希望芭贝拉会有一个鲜明的弱点。
但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一个男人,被芭贝拉那个女人给拥抱了。
也有人曾将这件事拿到味美思的面前挑衅,而现在那群人坟头边上长的草说不定都和只江一样高了。
“父亲……”与那良只江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冒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喊他,只是觉得此刻需要。
“嗯?怎么啦平时老是和由美一样喊我春斗,痛了吗?”与那良春斗的声音很轻,和平时元气十足的样子分隔开来。
与那良只江靠在他的胸膛能听见他说话时的鼓动,他挂在春斗脖子上的手臂微微收紧,左手不自觉的攥住一块布料。
“不痛。”
“真的?回去也不会有由美给你包扎的。”
“……为什么啊?”与那良只江疑惑的冒出豆豆眼。
“笨蛋,那是我老婆。”
“噢。”你有老婆,你了不起。
“开玩笑的。”与那良春斗看着还缩在他怀里的那张小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不久之前的他有的一拼。
“由美她被派去法国执行任务去了。”与那良春斗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作为和他相处已久的只江早就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说他在见到春斗的时候,就发现他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已经开始厌烦了。
尤其是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眼里闪过的杀意是绝对不会作假的。
能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人,不用说就只有妈咪了。
与那良只江习以为常的想到。
“是出了什么事吗?”
关于妈咪的事情他并不清楚,虽然他们平时出任务还是去工作也没有瞒着他,但他待在实验室的这几天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些信息差。
“只是有一点……没办法让她火速赶来给你包扎伤口的小麻烦。”
“亲爱的一直很强哦,你要相信这一点。”他又拿出那种娇妻的口吻对他说话。
“好了,都能说话了,自己走路应该可以了吧。”与那良春斗没等到他的回复就直接双手一松,让人直直往下坠。
与那良只江双手还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荡在空中,无言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白色的眼里满是对他的诉控。
与那良只江没说话,最后放开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走之前顺便还在他鞋子上踩了一脚。
与那良春斗依旧面部改色,就连嘴角的弧度也没有变,甚至还淡定的回望了过去。
“好了,玩闹到此结束。”
放下了一直抱在怀中的只江,他的双手才得以空出来,动作娴熟又漂亮的将已经空掉的枪换上新的子弹,空调的弹壳落在瓷砖地上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
走廊相比于刚才的室内要干净些许,或许是因为与那良春斗来的突然,甚至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没有丝毫戒备就被将信息调查的一清二楚的“情报员”所覆灭。
与那良春斗单手握着枪,另一只手牵着与那良只江,两个人的脚步声穿梭踏过带有回声的走廊,在这如同死一般的静寂像是为他们奏起的
奏鸣曲。
与那良春斗身上的外套除了衣服下摆沾上了一点星星点点以及后背一处被某个坏孩子抓出了褶皱,除此以外身上干净的仿佛像是刚从聚会里走出来的一样,不过他手上的枪会证明他并不无辜也没有表面上的那样单纯。
正当他牵着与那良只江的手踏出实验室的那一刻,背后的建筑物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接连不断地发出爆破的声响,声音震耳欲聋,扭曲了周围的空气。从某一端开始不断的出现坍塌破碎的迹象,燃起的火光像是要将这里所有的东西给湮灭,也一同印证了与那良春斗最初设想的“死法”。
“看,报复从不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