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治愈太宰的我是否哪里搞错了》温湘婉

14、和森鸥外交锋

　　国木田独步看着礼被抱回来，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乱步先生，小礼这是怎么了？”

　　江户川独步把她抱在身前，眼镜后面的那双碧绿色眼眸满是茫然。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探究。”他说。

　　他本来还没有肯定的，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他不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知道的事，不能被人说出口。

　　国木田独步瞳孔地震。居然还有乱步先生看不出来的事情吗？！
　　过了两秒，国木田独步想着他后面说出的那句“我不敢去探究”，忍不住蹙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我带礼酱回去休息了。”他丢下挂在手臂上的两个袋子，直接转身抱着礼下到三楼宿舍。

　　礼被他放回了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面，垂着眼帘看着再次昏迷的她，放在膝上的两只手攥紧到指节发白。

　　【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是啊，如果是乱步的话，一定什么都能发现吧。不过啊，有些事真不想让乱步发现呢。】

　　【为什么啊？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就是因为没办法说，才不能告诉你。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瞒着你，毕竟你可是乱步，一定会知道的。】

　　“原来不能让我知道的，是这件事啊……”他郁闷得想给空气来一拳，最后却只是摘下眼镜，眯上双眼，“好啦，我不使用异能力了。绝对、绝对！不会发现的。”
　　不管是什么的限制，休想让他伤害到礼！

　　他张口嘴本想说些什么，话到临头犹豫了，转而开口说道：“呐，你在吧，礼酱身上的那个东西。如果你不想被我揪出来的话，帮我保护好礼酱。”

　　“不是明天醒来也可以，只要她还能醒来就可以了……”

　　书忙着和规则拉扯，把本来就脆弱的礼拉回这个世界，根本来不及隔空回嘴。礼现在是它的宿主，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还不够强，被规则一排斥，灵魂都要脱离这具身体了。

　　【该死的，早知道乱步发现得这么快，我就不该让你进入侦探社！】书气得打抖。
　　上周目的规则可没有现在这么难对付，果然还是因为它的力量少到没有了，才没办法帮她扛规则的压力。

　　书这一抢救，抢救到了第二日正午。但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看到她醒来，书松了口气，【太好了，你醒来了。】

　　礼迟钝地爬起身，动作间有一种停滞感，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她慢半拍掀开被子一看，膝盖的血已经渗到被子上了，伤得更浅一点的手臂也有要滴血趋势。

　　“伤口……没有恢复吗？”她说着，有一种气血不足的感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视野在晃。
　　她站起身来，天旋地转，有一瞬以为自己踏空了。

　　【小礼？等下小礼！你别动啊啊啊。】
　　“碰——”
　　她摔在了被子上，忍不住用手捂住脑袋，【书，我晕……】

　　【……你也不想想你昨天经历了什么，不难受才怪。】书无奈到不想说话了。

　　【可是，我和久作约好了，今天要带黑砂糖去见他。】
　　她有一种san值不足的感觉，并且健康值也在迅速下降。

　　在隔壁的与谢野晶子走进来，恰好看见她坐在乱糟糟的被子上面，捂头皱眉的反应。

　　她连忙跑过来扶住礼，担心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她不是不知道礼受伤了，但乱步先生告诉她，礼不能接受她的治疗，她只好看着礼的伤口一直往外渗血。

　　“还好，只是、有点头晕。”礼眨巴眨巴眼睛，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看着她，“我需要出门一趟，能拜托与谢野小姐告诉乱步一声吗？我已经没事了，让他别担心。”

　　与谢野晶子狠狠蹙眉，十分不理解地说：“你这个状态，根本不能出门吧。”

　　“我可以的。”礼坐了起来，努力忽略天旋地转的难受，笔直地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没有差错，“昨天在我身上发生的事，请不要告诉织田作。”
　　“我出门了，晚上会回来。”

　　与谢野晶子跟在她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来到玄关换上鞋开门出去。
　　“难得真的是我多虑了吗。”与谢野晶子有一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实际上，她的判断没有出错，是礼强硬地拖着虚弱的身体勉强自己出门。

　　正如乱步所了解的那样，她是一个很重视约定的人。所以，说好了今天会带黑砂糖去见梦野久作，就一定会带黑砂糖去见梦野久作。

　　“请麻烦给我装一些黑砂糖。”她站在店内语气平静又透着些困倦。
　　店员给她装好黑砂糖，递给她。而她又是隔了两秒才接过袋子，慢吞吞拿出钱付好。

　　她的身旁，一个同样刚好买完糖的、有着灰褐色头发的青年看了她好几眼。明显看出她的身体状态很差劲，非常需要帮助。

　　她身上的纱布重换了一次，看上去没有刚醒那时那么恐怖，但她疲惫的神情不管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礼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却没有精力去管，于是默默转身往外走。

　　青年追了上来，袋子里的糖随着他的跑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小姑娘，你看起来好像很需要帮助，需要我扶你一把吗？”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高桥明，是最近搬到横滨的兽医。店面就在不远处，已经装修好了。”

　　他看见礼愿意抬头看他，便向她指了指自己的店，将名片放到她的手里。

　　礼没感受到恶意，反应便迟缓了一点，被他得逞了。她见状，干脆看一眼手里的名片，发现他确实没有说错。他说的店就在名片上写的地址，恰好是最近准备装修好的那个兽医店。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礼果然拒绝了他。她要去的可是mafia大楼。
　　她把名片放好，迈着慢悠悠的步伐离开。

　　高桥明被拒绝了，便挠挠头笑着对她说，“那你走路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别摔倒了。”

　　“好，我会的。”
　　礼抛下这句话，走到了mafia大楼门前。

　　手持红伞的尾崎红叶转身看向她，嫣然一笑，“boss让妾身在此静候很久了，妾身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她的特质太好认了，黑发蓝眼，10岁左右的小女孩，看上去像是一块会折射出其他人模样的镜子。换而言之，太过干净了，反倒不像是属于人间的人。

　　“我答应了今天会来。”她平静地陈述事实，“森先生想见我，对吧。那就现在去见吧，一会还要赴约。”

　　尾崎红叶收起伞，用袖口遮住下半张脸，微微眯起双眼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带着她坐电梯上到顶楼。

　　“妾身只送你到这里。”尾崎红叶站在首领办公室门外说道。

　　礼轻轻颔首，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眼眸呈现出不同于在织田作他们面前的冷漠。

　　她走进了开启的办公室里。

　　“吱嘎——”
　　门关上了。

　　礼抬眼看着对面的森鸥外。他站在办公椅的后面，异能力人形爱丽丝则坐在办公椅上吃着甜点。

　　“呀~初次见面，礼酱。这里有好吃的甜点哦，要和爱丽丝一起吃点吗？”他笑着开口，如同友好的邻家长辈。

　　礼完全不想搭理他的试探，扫了一眼办公室中央空空的地毯，语气不明地说，“就算是让我一直站着，我的状态也不会变得更差。”

　　“啊~真是抱歉，之前给你准备的凳子不小心被爱丽丝弄到了奶油，现在应该也晾干了吧。”他没有诚意地道了声歉，打了一个响指，门开了。

　　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把凳子送进来，并关好了门。

　　她瞥见芥川龙之介在门外，就知道今天谈完事还要打一架，顿时觉得心累。秉承能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的想法，她来到软椅上坐下。

　　“我们都知道今天是来谈合作的，试探来试探去太麻烦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我一会还有一个约定要赴。”她一只手撑着座椅扶手靠在脸侧，另一只手拿着装有黑砂糖的袋子，黑色的长发顺滑散落在周围，过于明亮干净的蓝色眼眸如同黑夜里的幽火。

　　一个简单的坐下的动作，硬是坐出mafia成员的气场。

　　森鸥外微微挑眉，嘴上顺从道：“好吧礼酱，我对你昨天说的那件事很感兴趣。你能控制住Q的异能力？”
　　“不敢保证，试过才知道。”
　　“……”森鸥外无语。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找我谈的不单单是这件事吧。”礼的精神不济，说出口的话更是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在他的耳中则变成了，礼对他不满意和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他收敛了笑容，总算显现出了属于mafia首领的一面，意味深长地说，“礼酱知道的很清楚啊，肯定也知道我找你来的来意吧。”

　　“你想要可以空间传送的异能力者对吧。但是我不会加入mafia，别忘了，我是织田作养的小孩。”礼半垂着眼帘，很心累他的试探。

　　她话语一转，又说：“不过，我们可以谈谈别的交易，比如织田作和太宰先生的追杀令。如果你撤下追杀令，我可以帮你拿下你最近很想啃下的那块地盘。”

　　“礼酱，mafia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叛逃的人。”

　　“好吧，那再加一个条件。我会帮你找到新的武器供应商，保证价格比你们之前的花的更少且质量更好。这样够弥补太宰先生叛逃时的影响了吧。”

　　“不不不，太宰炸的可不只是武器舱。”

　　“森先生。”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看不清情绪的蓝色眼眸直直看着他，“mafia的损害我很清楚，只能再加一个条件。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但会提供什么情报我不保证。”
　　“不过，它们能让你保护横滨。”

　　森鸥外眼神一厉，又故作笑眯眯地说：“我很好奇，你不过是个10岁左右的小孩，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情报。”

　　“我会不会知道，难道你不清楚吗？在事情发生之前，除了我，没有人发现你要牺牲在织田作吧。”连太宰，也因为信任你，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不说话了。
　　“看来是答应的意思了。”

　　他没有打算和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人为敌，便假装松口说，“撤下追杀令也可以，但不是现在。我不允许mafia的威严被损害。”
　　反正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追杀令就算挂着也没人会接，毕竟mafia内没人敢对上太宰治。

　　“好，但他们回来后，追杀令要撤下。”
　　他答应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对这次的交易很满意。
　　礼找到了保护横滨的另一个强有力的组织自然满意。虽然她很讨厌算计了织田作的森鸥外，但一码归一码。

　　“那我去赴约了。”她从软椅上起身，踩着软绵绵的感受不到地面的触感朝门口走去。

　　“我很好奇。”
　　森鸥外的声音叫住了她，他问：“你为什么没有用Q来做交易？”

　　“因为我不是你，对最优选没有兴趣。帮助他控制异能力，是我答应他的事，怎么可以用来做交易。”礼说着，拉开大门走到门外。

　　“「罗生门」——”

　　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袭来，她早有准备顺利躲开。芥川龙之介见一击不成，又使出一击。

　　她下意识想用出从太宰身上学到的体术技巧，但想到对面这人是芥川龙之介，硬生生把动作都换成了织田作惯用的技巧。也正是这个不自然的停顿，让她差点受伤。

　　“「罗生门」。”
　　“「罗生门」！”
　　“「罗生门」——”

　　体力终究还是限制了礼。她再度避开攻击，开口说，“我可以帮你获得太宰先生的认同。”

　　芥川龙之介动作一顿，再次使出异能，“「罗生门」！”
　　“在下不需要他人的帮助也可以做到！！！”

　　“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比以前更差了，不是吗。”礼轻飘飘避开攻击，“只有异能增长是不行的，你的体质和体术都需要增长。你也不想被说，‘再过100都比不上织田作’了吧。”

　　“我可以帮你。你知道的，我是织田作养的小孩。”
　　言下之意，我很了解织田作，我可以帮你打赢他。

　　即将袭来的异能停下了，缓缓收到身侧。
　　芥川龙之介双手揣兜，顶着一副想吃人的表情说，“在下要如何相信你？”

　　“我还会再来，到时候我会教你，不管是体术还是异能力的使用。”礼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语气平静地说。

　　他抿着嘴思考良久，想被太宰先生认同的想法总归占了上方。
　　“在下就信任你这一次。如果你敢撒谎，在下就用「罗生门」撕了你。”

　　“那么，我们现在是做了约定了吧。我帮你获得太宰的认同，而你在此期间不会再伤害我。”她试图多加一个条件，给他挖了一个语言的陷阱。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了，那我去见梦野久作了，训练从下次见面开始。”礼坐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对一旁看戏的尾崎红叶说，“麻烦你带我去一下禁闭室。”

　　身着和服的尾崎红叶遮着嘴说：“请跟妾身走。”

　　礼跟着尾崎红叶来到禁闭室的门前。

　　“请进吧，Q在里面等你很久了。”尾崎红叶说着，低垂着眼看着和Q差不多大的礼，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那孩子很喜欢你。他昨天回来的时候说，交到了一个新的朋友。”

　　礼疲惫到不愿意开口说话，只是对她点点头，抬脚走进禁闭室里。

　　连窗户都没有的禁闭室里只有一张床，梦野久作坐在床上举着人偶，两条腿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地面，嘴里嘟囔，“礼酱今天会来，礼酱今天不来，礼酱今天会来……”

　　“吱嘎。”
　　听到开门声的梦野久作迅速转头，一副极度不开心的表情看到是礼进来后迅速变开心了。

　　他飞奔着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礼，眼里的星星又有要哭化开的趋势。
　　“你真的没事啊，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也死去了QAQ”他死死抱着礼，双臂上不见刀片，只有礼帮忙换的纱布。

　　礼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揉揉面前只比自己矮一个额头的梦野久作，放柔了语气，“放心，我说过，我不会死的。我也是异能力者，你要相信我。”
　　“说好的黑砂糖，我给你带来了。”她晃动袋子发出响声。

　　但是梦野久作听了却没有松开手，依旧死死抱着她，可怜巴巴地问，“那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以后也会来见我吧。”
　　要是、要是不来的话……杀掉！杀掉！杀掉！
　　骗子都该去死！！！

　　他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没有泄露出一丝心底的想法。

　　礼感受到针对自己的浓厚的杀意，只是点点头，语气依旧平静无澜：“当然，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控制异能。”

　　浓厚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梦野久作甜甜地笑了起来，松开抱住她的手，拿过她带来的黑砂糖。

　　书看着明显又疲惫了一点的礼，心疼地说，【都怪森鸥外，要不是他把梦野久作养成这样子，你也不会这么累。】

　　她眨眨眼，跟着梦野久作去到床边坐下，心中对书说，【还好，久作现在才9岁，偏激的性格也许能养好一些。这样就不会出现过去发生的事了。】

　　“礼酱、礼酱！我跟你说啊……”梦野久作兴致勃勃地和她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她也耐心倾听着，用鼓舞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月光下平静的海洋，好像不管倾诉什么都能被很好的承接住。

　　被伤害到浑身是血孤零零死去什么的，她不想他再经历第二次。

　　……

　　礼踏着夜色回到侦探社，四楼侦探社的灯还亮着。

　　“你回来了啊，礼酱。”江户川乱步叼着一个棒棒糖，坐在办公椅上回头望她。
　　回到安全场所的她下意识放下戒备，停顿两秒看向他点点头。

　　“要来一个棒棒糖吗？”他拿出一个棒棒糖推到桌面边缘。
　　礼缓步走过去拿起棒棒糖，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这样说：“谢谢。”

　　“伤口，终于开始愈合了吗。”
　　她闻言低头看了眼被染红得慢了一些的纱布，默默拆开糖果，“是的。”

　　“礼酱，明天就是织田作每周来见你一次的时间了，想好怎么解释了吗？”他拿着吃了一半的棒棒糖，眯着的双眼看着浑身写满疲惫和困倦的礼，“我不会说的，在你说可以告诉之前，连社长都不会说。”

　　她揭开糖纸的手一顿，像是太累了没反应过来，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停顿了几秒。
　　“谢谢……至于伤口，我会如实和织田作说。”

　　“我说过，我会帮助你。你可以我认同的朋友。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只要你需要，我会把力量借给你。别忘了，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没有我保护不了的存在！”

　　“这样啊……朋友，原来是这样存在吗。”好像，朋友本来就是这样的存在啊。
　　和你认为的一样呢，太宰。

　　我也拥有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