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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信任 ...

  •   “辰溪!辰溪!”刘璇用手轻轻拍了拍辰溪。虽不明白辰溪为何突然发呆,但光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伤感、无奈、及悲凉……后来又有些安慰。刘璇好像知晓是自己说的某一句话勾出了他的某一些回忆,不怎么美好又说不上难过的回忆。
      “没事,刚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辰溪呼了一口气,调节下心情,郑重的问:“刘公子,最后问你,你信我吗?我知道我在你们刑官眼中是杀人如麻、没有情与义,眼里只有那一琐碎的银子。可你愿了解我吗?如果你愿,就继续坐这,如果不愿,那请自行离开。”说罢,辰溪将凤鸣剑顺势一甩剑柄一处指着刘璇,剑尖被辰溪用食指与中指夹着,低沉的说:“带上凤鸣,辰某现在还不缺古剑。”
      茶水烟气似薄雾丝纱,一缕缕的直生屋顶至散去。刘璇举茶轻轻吹了一口气,很绅士的品了一小口。“虽说不出为什么,但我仍信你,更愿闻其详。”青瓷瓦杯内竟无一道道波纹,与这位仿佛天界下凡的公子的心灵一样,平静自然、心如止水、一尘不染。“此茶是桂花乌龙吧,苦涩却又迷人,饮一口后就像是净化内心的杂尘一样。”
      “谢谢。”
      也许是守得太劳累了,想和一人分担一些,也许是每个人的对另一个人的直觉,又或者是单
      单仅是对他的莫名的信任,也可能是三种都有。辰溪就这么把自己藏在心里一年有余的秘密轻易地打算说了出去。
      “辰溪,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最后几个字是刘璇的底线,他自己甚至都不屑说出来,但他的意思辰溪明白,刘璇自己也知道辰溪明白,无非就是那几个字。
      背信弃义、欺骗、或者是有目的地深入他,然后背地捅他一刀,让他死都无法想象,居然是自己认为最值得信任,认为最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人,居然是他,在自己最紧张的时刻,背后捅了一刀。这不仅是肉身上的伤痛,更是心灵内的寒冷,彻底的寒心。无论是辰溪,亦或者是刘璇,都不想自己受到这样的打击。更别提自己成为躲在背后捅刀的人。
      刘璇,辰溪刚见他时就对他有少许好感,他愿意相信他,毕竟,他曾经还救下过他,只不过刘璇他忘记了。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这句话对辰溪来说却有些耳熟。
      四年前深秋的某一夜晚,辰溪在卧室晨梦阁内伏案处理事务,卧室之外像是有些动静。灵敏如辰溪,早已发现异常。辰溪假佯困意,吹了蜡烛,便朝床上走去。只有一个伸腰的动作,一个呼吸的时间,四面纸窗辰溪都已观察,没有身影。可就凭这一点,辰溪心头有些难受,以前都会有身影,因为门外都是有护卫的。可今夜呢,门外早已没有了他们的影子。在替他们惋惜时,他已经假装入睡了,辰溪猜测:门外有刺客,还很不好对付。
      辰溪侧身装睡足足有半个时辰,突然,纸窗被刀轻轻滑开口的声音穿出,很小,可在这半夜三更,哪怕掉根针,恐怕都能听到。那个人来了。
      那人身影敏捷的空翻进屋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是个女子,冰冷的眼神,眼瞳是紫灰色,、紫色卷发秀气柔美,长到她的腰后。那位女子身穿紫色儒袍,身材纤细。身后还披着一件黑长袖褂。一面黑玄铁面具,遮住半张脸,想必是不像让人看到长相。右胯上配有一带鞘的黑刀,匕首还未出鞘。
      那女子想了想,还是取出了短刀。对着床,细细看着刀刃。轻悄悄地走近床前,对床上的那位鞠了一躬,深吸一口气,被子猛地掀开,一刀刺下。结果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只是一个枕头数罢了。“不好!”女子刚想转身,却被一剑架在肩膀上,或者说,她的脖子被一只握着剑的手围住,那女子还没有转头。眼睛瞄了一眼她肩膀上的那把剑。月光微微地发出弱光,她从剑刃的倒影看到了自己,与自己身后那位握着剑的青年。
      他的握法很是奇特,明明只有自刎时才会这么握,可他要斩首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那女子。两人距离只有一尺,哪怕是这么握,也是如同斩了自己一般轻松,易如反掌。“你的胆子有些大,是谁给你的胆子,杀了我的人,还敢来刺杀我。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你,是怎么发觉我的。”那女子很是平静,自从她当上了刺客,便已经做好了迟早要死的准备,所以她并没有求饶。只是她不明白,他是如何发现她的,她几乎是没露出破绽,没有告诉任何行动计划,准确说,他没有认识的人。她只是在解决护卫时不小心衣服碰到了窗纸上,哗啦一声罢了,可她就是如此,才躲了整整半个时辰,照理说,没有人会知道她会来啊,她不想死不瞑目。
      “因为你杀的那些护卫,他们都很称职。每夜都会有护卫两个时辰的换班,他们的影子从窗上是可以看到的。可现在你看看,有吗!”辰溪像是在问,又仿佛是在吼,他们家里都有两老一小要照顾啊。
      那女子沉默了许久,平淡地说:“无理取闹,我只是用迷香粉将他们弄晕而已。”听了辰溪的话,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把人家全杀了。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辰溪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干什么。尴尬中,辰溪连忙将剑收了回来。“抱歉啊,误会了。”说罢他还挠了一下头。俊俏的脸上有一丝通红,不对啊,好像忘了什么。还没等那女子动一下,站在身后的辰溪的剑又再一次摆在她的脖子前,逼问:“差点忘了,你是来杀我的吧?”
      “不是,我只是想拜访您。”女子一本正经的说。她虽然不怕死,但不代表她不想死啊,如果有活着的希望,那她是脑子抽根筋了吗想死?刚才看辰溪脾气挺好的,于是就想商量看能不能不死。虽然借口有亿点拙劣,可意思却很明确:不想死,求生欲面前,脸皮算什么。
      “你这拜访的形式有些反客为主啊,我要还躺在床上,恐怕就轮到我拜访阎王爷了,行了,报上名来,饶你一条命。”辰溪没有说破,他认为还是要给人家女生留点面子的,谁拜访是从别人家的纸窗里进的啊。“十路道客,露清墨寒,林雪墨,别问我为什么要刺杀你。”这么死要面子的吗?穷就直说,十路道客中混到当刺客的可没几个人。
      “你可愿加入恋尘殿,当我暗卫,工资丰厚,几乎天天放假。如何?”辰溪的剑早已收回,歪头问道。“你……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为什么?辰溪想了四年都没想明白,露清墨寒为什么是他最随意就被邀入恋尘殿的人。他也不是没想过,可能是他看到林雪墨在下手之前,朝他鞠了个躬,很是抱歉的样子。可能是她本心还是个善良的人,因为她并没有杀无辜的人,而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只是迷晕他们。也可能是她只是走投无路,生活所迫又看到了他的悬赏令而已。
      “就问你愿不愿意,给个准话。”
      “愿意。”
      辰溪闭着眼睛,静静想着这段往事。
      奈何刘璇一直催着问。“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你先选择了相信我。”辰溪挑了挑自己的左眼。“不是,我问你的是我可能是有目的地深入你,你不应该怀疑我吗?为什么信我?”刘璇即刻不淡定了,表情十分疑惑和震惊。却不料来了个辰溪一句,“信任你呗,小璇。”辰溪边说,两手一边摆着,,逍遥自在地躺在紫檀木椅上,一副无畏无惧、无所事事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
      “有时候信任,还真是玄妙。”刘璇也跟着躺了下来,享受着这顿时光宴席。
      刘璇好像想起了什么,问:“辰溪,你刚刚说什么?”“信任你呗。嗯,不是这句吗?”刘璇严肃的摇摇头,“后一句!”小璇……嗯,好像是这个,刘璇不傻,便宜可不是谁都可以占的。辰溪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想了一两秒,距离上次这么悠闲的与人聊天是什么时候了,辰溪也记不清,一年?许是快两年了吧,现在的他恐怕连真正的微笑都笑不出来了,学会最多的就是沉默。
      辰溪脑中浩瀚的精神正极速的追忆和思索,他感觉有些怅然若失,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丢下了什么,可又觉得自己背上愈发的沉重,越来越重。
      人生过去的一切皆是沧海桑田,可未来的所有更是满夜星斗。只有未来与过去连接在一起,才可构成海天相接的星辰大海。沧海桑田已经成型,可未来的繁星却还未定。与其思索着过去是非,不如更完美的描绘现在,也就是过去所说的未来。想到了这,辰溪嘴角渐渐弯起,解脱一般的微微一笑了,如抛下重担后地呼了口气。
      “后一句好像叫你小璇吧?我记不清了。记过去干什么,重要的是描绘当下,勾勒未来,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这句话辰溪加了些自己的情感,描绘当下,勾勒未来,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这就是你的狡辩?我都懒得纠正你了,下次别叫我什么小璇,瘆人。”话虽这么说,但辰溪的这句话他却深深的印在自己心里。刘璇直看竹门左旁挂的一副高山瀑布水墨图发呆,在心中重复默念着。
      “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属于自己……”
      自从先皇赐剑于刘璇,这把凤鸣不知沾了多少人血。他也不想,可皇帝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并且,他从未有过想违背的念头,他的精神快被这吃人的皇宫麻木了,竟从未想过遵从自己的本心。辰溪,你究竟都在思索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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