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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逐步挖掘 ...

  •   姓胡?果然如此。
      虽然掌柜的姓胡,不代表一定就跟胡氏有关,但是嘉国公府一个堂堂国公府,家在东边外城的义德坊住,为什么会跑到西市的一间普通粮油铺?买粮食吗?这家粮食铺这么特殊,值得让国公府的下人们跨过整个城来买粮食?
      答案自然不是单纯为了来买粮食,八成是要干别的事情。
      “少爷?少爷?”见光沐陷入了沉思,老板娘很是担心。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少爷,您要是跟这家铺子有过节,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用。”曹掌柜的撸起袖子,“这家粮油铺当时卖给我坏油的事情我还没跟他们算呢”
      “不用不用,我只是之前听说过这位梁掌柜,不过今天没见到他,曹掌柜的,曹婆婆,你们千万不要跟这个铺子有争执,还按之前那样就行。”打草惊蛇是不行的,就怕这两个夫妻一冲动了暴露了嫌疑。
      既然如此,曹氏夫妻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梁掌柜的很喜欢我们家的馒头,只要在城里,那一定回来我家买馒头的。”
      “既然这样,我还真有两件事情想请您二位帮忙;第一件事情就是如果梁掌柜的再来,您也不用专门说,您只要把我今天给您的按个手帕拿给他看就行。如果他认出来了,也请他不要着急,但是不要跟他说您认识我,您就说有人要找他,他也知道该去找谁。如此就行。”
      “这没问题。”
      “再者,可能有点困难。如果小乞丐们同意帮我忙的话,就先请小乞丐们帮我看看,丰隆粮油铺有没有特别大宗的粮食买卖,如果有,我只要知道运送的大致方向就行了。”
      老两口愣了一下,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
      “您先这样告诉他们,记得把手帕给他们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您就再来江府找我就可以了。”
      “……行,没问题,传个话而已。”曹氏夫妻两位最终还是一口答应了光沐的请求。

      西市城隍庙。
      街面上的乞丐不算太少,城隍庙算是一个乞丐们的一个据点。城隍庙的庙祝是个好人,愿意收留大部分的乞丐们,只不过不能给他们提供吃食,还是需要让他们自己找吃的,除了这点之外,城隍庙内的灶台什么的,都允许他们使用。
      这些小乞丐们,仔细看大部分是今日“围攻”馒头铺的那批。他们中间,仔细看可以发现中间围着一个小孩子,正在沉睡当中。
      “不烧了……小宝儿好像不烧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妇女抚摸小孩子的额头,仔细试着体温。旁边的小乞丐们也都开心鼓掌,当然大家也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声音,生怕惊醒了正在沉睡的孩子。“不过老大夫还是说了,还是要时常给他降温才行。”
      “可以啊,那老大夫没有骗人。十两诊金加抓药,还是好用的。”乞丐们其中一个精瘦的男孩手里端着一个药碗,这是庙祝专门给他们提供的。“大永,你说今天一下子给咱们四十两的公子,咱们都不认识他,为什么会找我们啊?你说,他好像是要我们做事对吗?”
      大永点点头,一看就能知道在这帮乞丐们里算是个领导者。
      “那个公子是说了,他想请我们做事。”
      “诶呀,我们这帮要饭的,能做什么啊?”乞丐们中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传来,“不管如何,要不是因为这位公子,小宝儿治病的诊金咱可出不起,那老大夫不是说了,再晚一天,小宝儿的命就没了,咱们欠了那位公子一条命。”
      “所以,我决定答应帮那位公子。”大永也是想了半天,算是终于下了决定。“那位少爷说了,他不会让我们做太困难的事情,只会请我们帮忙收集一些信息。”
      “如果是这样的话,”旁边一个略微文静的乞丐开口,“我猜测这位公子是看我们乞丐们在城里各处行乞,方便走动,才要请我们。”
      “二孟,你说的对,我今天一路上也是这样想的,”大永认同自己的同伴,“咱们老是乞讨总不是正经活法,下次咱们再有谁生病了,咱们可再找不到第二张欠条了。”
      余下的乞丐们也都点头。
      “城隍庙的庙祝看我们这批人可怜,才收留我们,但是咱们也不能一味麻烦庙祝吧。虽然现在城隍庙里内外打扫的事情咱们可以负责做,未来要是庙祝不在这里了,咱们怎么办呢?”大永继续劝说自己的同伴们。
      “咱们这批人,背井离乡,非亲非故,既然大家抱团取暖,乞讨虽然能挺过一时,但是未来咱们也一直乞讨吗?所以我觉得,虽然不知道这位少爷他能让我们做什么,能挣多少钱,总归能挣一部分,咱们这些人,有些还有力气,码头扛包什么的不都是可以做吗?”
      “大永,咱们这批人里,就你和二孟最有主见,鬼点子也多。咱们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应声附和。
      大永看了看二孟,两人走到外面,“二孟,你比我更有主意,你觉得如何?”
      二孟看向大永,自己这位朋友一直很有主见,不知道为何今日一直这么犹豫。“我倒是觉得很好,咱们在家乡都走投无路了,三年了,现在上京告状一点门路都没有,要活下去,咱们至少需要挣一部分钱。三年来要不是靠着咱们京城里的乞丐朋友们,咱们早死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那我明天就去那家馒头铺那边找人。”
      “大永,不用怕,我们现在就是乞丐,这是咱们最好的护身符。”

      贞和六年的七月初一,这大概是光沐穿过来之后过的信息量最大,最忙的一日了。之前拼命学习读书的日子,再难也难不过高三拼命学习的时候。
      结果这天巨大的信息量让自己难以消化。回城的路上,光沐陷入了巨大的思考旋涡。
      家产争夺战这一部分,虽然书铺还在曹掌柜的手上,但是毕竟挣不了几个钱,当然曹掌柜的一家都是好人,还有个女医,看来自己未来不用害怕被人下药了。
      剩下的两个铺子……鲞铺虚高价格,能高多少呢?老李掌柜的不知道了解多少情况,只能等徐力回来之后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了。
      粮油铺……成捆的、未开封的大麻包粮食。
      胡姓掌柜的……嘉国公府,粮食……
      京中有人与敌勾结……
      打仗需要什么?兵、将、钱、粮……呵呵一个这么小的铺子,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好在今日跟乞丐们算是构建了良好的合作关系。那个叫大永的乞丐,并不像是那种会沦落的少年,眼神中是坚定和信念。看来应该能够与他们合作。
      还有其他的事情。
      奇怪的古董铺……要说古董铺真的操纵价格,或者是虚报价格,无非不就是多一点银子罢了,毕竟这个时代里没有更科学的测定文物的方法,古董行掌柜的肯定算是个专家了。
      无论古今,专家的话都是通用的呗。就看到底是真专家还是“砖家”。
      棘手的,应该看穿自己身份的方三少爷,我们的男扮女装真的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这一路上不都挺安全的吗?
      方三少爷?那到底是谁……
      “少夫人和沐姑娘回来了?少爷也回来啦,正着急找你们呢。”
      江府门前小厮的声音,打断了光沐的思路。旁边的汪氏早一步已经下了车,原来自己儿子贴身的小丫头也在迎接她。
      “少爷今天怎么样,中午有出来走走吗?”汪氏向人询问自己儿子的情况。
      “小少爷今天可是听话呢,今天李妈妈奶完哥儿之后,哥尝试在炕上爬了一会儿呢,李妈妈怕您操心,让我一早就等在这里了。”
      这边光沐也下车了,“表嫂,您陪我一天了,都没来的及陪小侄子,我陪您赶紧过去。”

      在江府少爷和少夫人的闲憩阁里,光沐不仅看到了自家小侄子,同时也看到了自家表哥。那边汪氏离开孩子一整天了,十分想念儿子,立刻抱着孩子逗弄。
      这边光沐拉了拉自家表哥的衣袖。
      “表兄,问你一些事情。”
      江宏元知道自己妻子和表妹出去是扮了男装,没想到这二位还真的就这样出去了一整天,一看见小表妹的装束后,嘴角就勾起了一模微笑。
      “表兄,你笑我干嘛,”光沐不好意思,又想到了是不是自己这身衣服很奇怪,“我这一身看着不像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吗?”
      “哈哈哈哈,沐儿啊,”江宏元算是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表妹,你和你表嫂这一身啊,倒是挺符合要求的,就是表妹,你没有发现你长得太美了,而且个头也不高,跟一般的风流公子还不相符啊。”
      光沐张开大嘴,原来自己还真的露馅了……
      江宏元第一次在冷静的小表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觉得好笑。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再逗弄自家妹妹了。
      “逗你呢,你的扮相除了身高之外,没人能看出来你是个姑娘。”
      “表兄!你别逗我了!”光沐一身冷汗终于落下了,不由得锤了表兄一拳。
      “说正事,今天收获颇丰。”跟表兄斗完嘴,光沐还是言简意赅说清了自己今天一整天的发现和收获。
      二人一边走一边向闲憩阁院中凉亭走去。
      “这么说,丰隆粮油铺的粮食,被新来的掌柜的囤积居奇、有可能是运到或者买到其他地方去了?”江宏元在凉亭中的石墩前坐下,思索刚才听说的消息。
      “很有可能,”光沐也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虽说粮食铺囤积专卖无可厚非,也算是对的,可是新换的掌柜的姓胡,万一胡氏和嘉国公府利用粮食铺子为掩盖,大肆屯粮就不好说了。囤积那么多粮食,是为了什么呢?”
      江宏元点点头,“也有可能,我听说现任的嘉国公府,就是你的那个名义上的新舅舅,当年跟瑞王关系匪浅,好像是瑞王小时候的伴读,瑞王当年作为质子在西棠,这位嘉国公也去了。但是这俩人……会跟所谓的北方敌人勾结吗?”
      光沐摇头,“不好说,毕竟只看所谓的粮食铺屯粮,又不知道到底卖到哪里去了。”
      “我们先别自己吓自己,要调查粮食的销往哪里,回头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找小乞丐们帮忙,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小乞丐们毕竟也有调查不了的,我们多管齐下就是了。”
      “表兄,我是这样想的,要是由你直接去调查消息,无论是你亲自去还是让咱们家的下人去找,万一且对方真的是干的勾结外敌、卖国求荣的勾当,那么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哪怕是杀人灭口都有可能。请小乞丐他们盯着,他们或许不能调查到特别隐秘的信息,但总归能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
      “好吧,那就听你的。”江宏元拗不过自家表妹,只得同意。
      两人继续讨论着,关于书铺的曹掌柜的一家,关于奇怪的古董铺子。光沐跟表哥是信息共享的,但是她没有多说自己被“方三公子”识破了身份的事情。
      “礼贤书院……我也没有什么印象了,毕竟已经过去了七年,我小的时候也没上过书院,这么大一个书院,不可能凭空消失,去那附近问问看就行了。不过嘉阳书院的内幕,到还不好说,原来只是觉得嘉阳书院每年都有很多人中榜,现在想想……”
      “这些事情都跟朝中权贵相关,就算是要调查,也务必要小心一些。”
      徐力媳妇匆匆闯入,“少爷,沐姑娘,徐力回来了,老李掌柜的也跟着一起来了,我看他表情不太好,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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