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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一百六十九音如鼓柝箭头蛇 ...

  •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其息化为风,其声化为雷。
      这一个月来,雨倾盆,雷破土,春日耕种,雷鸣破土而落,世间轰然作响,耳边春雷鸣鸣。
      江雨均法力失控所落雷雨,却被世人当做春雨惊蛰之象。雨水带来的天露,纵使天地阴阳双息混合,如此强劲的雨露,使得天界开始警惕。
      神族派遣诸多天神落地,与人界接触频繁,凡尘蛰伏的万物,遭春雷惊醒,百族异动。
      人间杂粮作物伊始,新的农作植入田野。桃花的花芽自枝头盛放,春暖花开,农耕田野万里作物。
      仓庚鸣啼,鹰化为鸠。飞鸟振翅高飞,万物复苏,春日重启。
      丞相府,后院凉亭。
      蒋雨舟正喝着茶,倚在卧椅上,眯着眼睛晒着久违的太阳。
      唉呀~转眼已到春分时节,快一个月没出太阳,人都快被那潮湿的天气给泡霉了。
      江惊才坐在一旁的平台上,撑着下巴翻看着之前在鬼市里,唐世稷留给他的书,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唐世稷说的那些话,以及当时在鬼楼后院,救了他的那只蓝色巨鸟。
      那只鸟,救了自己两次!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鬼市有这么多宝贝,都上缴了国库,这本书既然是遗漏下来的,汝就得上交给陛下。而且上面都是些甲骨文,上古时代的文字,汝琢磨了小半个月,也没看懂,就别看了。”
      蒋雨舟悠悠来了一句,唤回了他的心神。
      江惊才似有似无的翻了翻书,表情诡异的踌躇了一下,道:“祖父,孙儿最近…有一事忧扰,是…是关于一个好友的。”
      蒋雨舟眯着眼,测了测脑袋看着他,不由起了一丝好奇。这孩子很少会有和自己谈心的时候,这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说来听听。”
      “孙儿认识了一个朋友,有些年头了,不过,他和孙儿的三观背景都大相庭径,从政以来,他凡事都与孙儿对着来,还老爱做些让孙儿不开心的事情。对外人,他严谨死板,可吾们二人独处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每一次,那只蓝色巨鸟出现,白榆都会失踪,那只巨鸟小时,白榆便会快速出现在自己身侧。
      那只鸟看自己的眼神,像极了白榆。他不得不怀疑,白榆……是妖?
      “比如呢?”
      “比如…比如……”江惊才莫名红了耳根,磕磕巴巴的,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说不出来?”
      蒋雨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能让吾家这般严谨的孙儿结巴,难道?
      江惊才憋了半天还是说出来了:“比如…他老爱赖在孙儿家中。”
      “是个姑娘吧?”
      蒋雨舟会心一笑,冲他挤眉弄眼:“那人家一定是喜欢汝。”
      江惊才顿时更磕巴,红着脸否认:“不…不是祖父想的那样。”
      蒋雨舟看他一脸通红就知道他这是什么情况,摸了摸胡子调笑道:“不是那样?那是哪样?老夫也年轻过,人家姑娘缠着汝一定是心悦汝。”
      江惊才脸红,“簌”的一下站起来,不小心掀翻了地上的矮桌。
      他一慌乱,脸更红了,急忙否认:“不是这样的!孙儿就是觉得,他不是坏人!但很多事情和孙儿有些碰撞!”
      蒋雨舟笑了笑,向他摆摆手:“别激动,若是真心喜欢,告诉祖父是哪家千金,祖父去给汝提亲。”
      “说了不是那样——”
      见他还是误会了,江惊才眼睛一闭,大声告诉他:“他…他是个男的!”
      “男的?”蒋雨舟脸色一变,眉心一挑,顿时杀气四溢。
      “男的......”
      他思考了一下,回味着方才江惊才所诉烦恼,似是随意道:“那就杀了吧。”
      “白将军,您怎么不过去?”
      丞相府的管家正端着糕点要来招待客人,却看到白榆抱着一坛酒站在柱子后面,眼眶泛红,面色煞白。
      人都到了院中,怎么不上去和老爷和少爷大招呼?
      “老丞相和少丞相——”
      “吾突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吧。”管家还未说完,白榆已经抱着女儿红跑掉了。
      “那就杀了吧。”
      “杀了吧。”
      “杀……”
      “了吧……”
      白榆这几日忙东忙西,一面搜查国内翡翠相关的点翠物件,一面要整理鬼市所有赃物,忙的头不着枕。
      好不容易今日忙完了,能喘口气了,得知江惊才近几日没有上朝,便兴高采烈的抱着女儿红来看他,却听到这一番话。
      杀了……吧!
      白榆抱着酒坛在大街上奔跑着,一路横冲直撞,满脑子都是那句“杀了吧。”
      等白榆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一路狂奔到国师府的后巷,他看着国师府的后门,突然就崩溃了。
      也不知道是最近累的,还是离开庆微太久,他突然好想靖王殿下。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巷传来一阵嚎叫,屋内昏睡的王子携抖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脚边满是倾倒的酒坛子。
      半年前他被江翰栖派去鹊山,江惊才也一同前往,二人一路快马,全场没有任何交流。
      先前二人就有相处过,后来成了朋友,再后来,二人同朝为官,各自为主,一个为皇帝一个为皇后。
      白榆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江惊才也是少话文静的男子,但二人凑在一起,总有话说。
      但这次不一样,直到在鹊山山脚下,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江惊才不满郡主对自己家主子的态度,把火气都撒到他身上。
      他本就理亏,心里也喜欢江惊才,自是大气不敢多出一声。
      “这草真如陛下所画,长得像韭菜一般。”
      这是那次出行,江惊才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
      祝余是生长在招摇山上的一种草,形状很象山韭开青色小花,吃了这种草没有饥饿感,明明国中粮食充沛,为何陛下要派吾们来寻找此草?
      当时他好奇,但没有多问,因为这草不难找,他们很幸运,一上山便找到了,一共六株,但方才采摘完,身后就传来一震木幇敲打的声音。
      二人同时回头,一张血盆大口汹涌而来,还好二人都是习武之人,眼疾手快的捞起祝余,就逃离现场。
      身后穷追不舍的,却是一双金绿色的竖瞳,那暴烈的长信伸出巨口,斯斯吞吐着。
      二人跑得快,那庞大的蛇身却暴烈异常的猛烈追击着,似乎是二人侵犯了他的领地,金绿色的蛇瞳泛着幽冷杀戮的绿光。
      白榆快速的奔跑着,仔细回忆起来,那是一条通身倒刺的长蛇,体型巨大,浑身长满箭一样的硬刺。
      他认得这种蛇,郡主爱看的一本古书,《山海经》里面就记载着这一种上古异兽,名曰长蛇。这蛇毛坚硬如箭头,他音如鼓柝。
      那长蛇是生活于湖泊江河之中,可这蛇长在北山,他们在西海,这蛇生存的地方没有草木,而祝余草就长在靠近湖泊附近的草地,那蛇像是守护这一片的祝余草,对二人采摘的行为怒啸而来。
      二人逃亡着,这长蛇呼啸而来,身上的刺毛挺起,仿佛随时要冲出皮肉,穿过他们的灵魂。
      长蛇身形巨大,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二人险些不敌,差点给吞了。最后是江惊才攻击头部,白榆攻击尾部,二人同时限制长蛇,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才脱离了险境。
      很不容易躲过了长蛇的追杀,最后在猎杀鹿蜀的时候,那只长蛇还是追了上来。这次长蛇学乖了,来了个出其不意,先把白榆撂倒,此举让他受了重伤。
      胳膊差点被卸掉的白榆失去反抗能力,直接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红着眼的瞪着长蛇。
      那长蛇倒也不急于杀死白榆,它转而攻击江惊才,但江惊才自怀中掏出一沓符纸,朝天上一甩,那符纸仿佛活了一般将那长蛇死死环住。
      见符纸束缚了长蛇,江惊才快速接近白榆,将他捞起,哪曾想一转身,那长蛇却挣脱了自己的符阵。
      长长的刺尾向二人袭来,直接将二人卷在一起,白榆被江惊才背着,胸腔死死风贴着他的被窝,眼看那蛇尾箍得越来越紧,白榆意识模糊的按住江惊才的肩膀。
      耳边只听到他虚弱的呼吸声:“扔下吾,跑吧。”
      “开什么玩笑!吾若一人独活,回了皇宫,那皇后还不把吾卸了骨头!”
      江惊才努力的挣着,眼看那血盆蛇口朝自己靠近,他心中一急,也不管了,抬起长剑,双手紧握剑柄,拼尽全力的将剑锋狠狠的朝腰部的蛇尾刺入。
      “嘶!!”那长蛇嘶叫一声,尾巴迸溅出几滴血渍,它吃痛的松开了二人,抖了抖身子,疼得在地上转几圈。
      江惊才的剑被他的尾巴带走,但二人却摔在地上,他也顾不得剑了,背着白榆就逃。
      他们躲进了一间山洞,避开了长蛇的追击,不料半夜白榆高烧昏阙,是江惊才把他背下山,在山脚下找到一家荒废的庙宇,还给他包扎了伤口,还一直照顾他。
      由于那间庙宇太过破烂,他还高烧不止,一直没有摄入食物的他,失去了意识。
      当时他们躲避的庙宇正是地女庙,看着庙宇里供奉的地女像,江惊才双手合十,虔诚的叩拜着。
      “恳请地女殿下保佑,吾们这次能虎口逃生。”
      等等,地女殿下早就神魂玉陨了,吾怎么还在这时候想着靠外力,还是靠自己吧……
      江惊才自嘲的捏了捏自己,打起十万分精神,将庙宇的门窗牢牢封住。
      任务虽然完成,但山上危险重重,江惊才若是去寻找食物,白榆就等于是待在的羔羊,任兽采取,何况物外还有一只凶恶的巨蟒,等着吃掉他们。
      无奈之下,江惊才将祝余草嚼烂了喂给他吃,陛下说了祝余能止饥,一株祝余草可以让人补充一个月的营养,不让人肚子饿。
      但白榆早就昏死过去了,无奈之下,江惊才只能把那祝余草嚼得死烂,然后嘴对嘴送入他喉中,看着白榆下意识的吞咽,他松了口气。
      擦了擦嘴,江惊才看着这小子脏兮兮的脸,掏出随身的水壶,拿了张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还别说,这小子,长得怪好看的。
      平时醒着的时候,总是一副冷然寒凛的模样,怎么没想到,他睡着的模样,如此……
      诱人?
      江惊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他顿时红了耳根,倒退几步,远离了昏睡的白榆。
      待他冷静下来,压住了心中的躁动,他总算又功夫清算此番的随行物品。
      祝余草虽然够他们食用,但他们一人一株,一个月后,白榆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甚至开始从发烧转换成发冷,症状诡异至极。
      江惊才觉得有些奇怪,常人感染风寒,若是发烧最多不过三日,便会烧坏脑子失去意识,更是药石无医,而白榆持续高烧数日,都保持清醒,甚至开始转为发冷。
      庙外,因为人味聚集而来的异兽越来越多,却一直没有进攻,江惊才每日疲惫的守着白榆,当时已经快筋疲力尽。
      因为当时庙宇里找不到可以取暖的东西,江惊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奈何连他一个温热的身子,也生生被白榆冰冷的气息感染。
      二人在庙宇里,关紧门窗,又熬过了一个月。
      当时白榆已经放弃了自己,难得的情形下,推拒这江惊才带着鹿蜀皮和剩下的祝余草,回去复命时,江惊才拒绝了。
      他当时说:“汝是郡主殿下在娘家的心腹,若汝死了,只见吾一人回去,她会难过的。”
      白榆那时,莫名的感动。也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像是被羽毛挠了一般,痒得不像话。
      二人运气很好,在吃完第四株祝余草的时候,白榆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恢复正常的那天,却发生了一件,连白榆也不敢相信的事情。
      在寂静的夜里,他发现自己的脖子,手臂,脸颊,还有头发都长出青蓝色的羽毛,并且,自己在缓缓的变成了一只蓝色的巨鸟,屋外聚集的鸟兽看到庙宇里,散发出来的青蓝色光芒,嚎叫着。
      当时他巨大的身躯爆出强悍的冲击,使其庙宇外搭鸟兽惊恐的四散而逃。
      他撑破了庙宇的屋顶,熟睡的江惊才被惊醒,看着眼前那只蓝色巨鸟,散乱的庙宇碎瓦,他惊慌的叫着白榆的名字,被鸟啼声吸引而来的,还有那只追了他们好几天的长蛇。
      变成巨鸟的白榆有了一对翅膀,一双爪牙,一张尖嘴,他眼神阴鹜的瞪着长蛇,一个飞身,一爪子抓着蛇首,一嘴巴啄断蛇尾,将那长蛇带离了此处。
      他的高空中咬断了蛇腰,再将长蛇高高抛落,他疼得在地上横撞直撞,最后绞成一团!
      长蛇最终失去灵动,白榆看着他的尸首,想起江惊才为了救自己搞丢的剑,便把它的脊椎抽了出来,切成三块,还撕下了他颈脖上一块蛇皮。
      白榆折回去,再回到庙宇,江惊才已经不见了,但却不少鸟兽汇聚此地,他一举击溃了不少闻着人味前来的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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