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选择》恋流光

1、这究竟是生长因子，还是夺命毒药？

　　顾晓凝被手机疯狂震动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模模糊糊的看了一眼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大约是前几天公司给一个艺术家做专题拍摄，作为剪辑师的自己实在是加班太晚，导致看到工几十个未接来电的一刹那，顾晓凝的脑子里闪过的竟然是这位艺术家饱含热泪引经据典说的一句话：“凌晨三点，海棠花未眠。”
　　“唉，未眠，未眠，您老是艺术家，喝露水长大的，我们凡人比不过，真的比不过，这凌晨三点的，又是谁给我打电话。”
　　大概率是客户，或者公司群里那些内卷的同事，大半夜的不睡觉，总是深更半夜的在工作群里发信息，打电话，美其名曰：“对接工作。”
　　呵呵呵呵呵，顾晓凝内心狠狠的冷笑了数声，凌晨三点啊，鸡都睡了，你们不睡，啥工作啊，凌晨三点这么多电话，无非就是工作都没做完，怎么能睡得着这种鬼话，从工作第一年开始，顾晓凝从前辈们的黑眼圈和腰间盘突出的医院诊断报告中得出了这样一个道理：工作永远都是做不完的，哪天如果工作完全做完了，那基本公司也该玩完了。
　　本着已读不回和只要我没看到那这条消息就不存在的工作原则，顾晓凝把手机又丢在了一边，准备继续睡觉，毕竟工作常有，但好眠不常有，这几天熬鹰式的作息让顾晓凝感受到了岁月不饶人，当年熬夜八五七，如今保温杯泡枸杞，毕竟作为第一批90后，自己也的确没两年就得奔三了。过了五秒，稍作清醒的顾晓凝还是抵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划开了手机屏幕，说是拒绝内卷，但到底大家都是打工人，内心深处对于老板的服从已经深入骨髓，况且这么晚了，说不定真有什么大事儿呢。
　　打开手机的那一瞬间，顾晓凝本能的觉得事情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电话有非常多，但几乎都不是同事打来的，有父母，有亲戚，有几个职场上玩儿的很好的同事，还有远在他乡的发小。
　　“卧槽，什么个情况？”还没等顾晓凝那有点儿宕机的脑子做出什么反应，手里的电话又打来了，“你怎么回事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接？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糊涂心思？这个点了你手机不知道放在身边么？”电话那头传来了自家老妈中气十足的声音。霍，顾晓凝把电话拿着远离了点自己的耳膜，怕给自己震出点儿什么毛病，“不是，妈，你有话好好说，大半夜的我睡觉呢啊。怎么都在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做什么呀，怎么，我上热搜了啊？”
　　“你是不是有病？这时候睡什么觉？”对面那头的声音显得气急败坏，换了往常，顾晓凝此刻可能就把电话挂了继续睡，可作为高级哺乳类动物，顾晓凝从自家老妈的声音里听到了害怕，着急，恐慌还有许多莫名的元素，“到底怎么了，前几天加班太迟了，今天回到家我睡的贼早，这要不是几十个电话轮番轰炸，我还真不一定能醒得来，发生什么大事了么。”一边说着，顾晓凝一边把手机屏幕切到了微博，想看看有什么热搜。
　　闵海市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多条道路已被封锁。
　　赫然印入顾晓凝的是这样一句爆炸性的标题，炸的他毫无睡意，并且内心生出了一丝的恐慌，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赶紧看看新闻，平时让你多屯点吃的在家也不知道你听没听，现在想给你寄也来不及了，我都说了家里有粮，心里不愁，你看看你现在还能不能出去，你们家楼下那个便利店小卖部，赶紧去买点吃的，别买新鲜日期的，不安全，买那个店里的放了好几个月的方便面。”后面自家老妈说了哪些，顾晓凝一句都没听清楚了，反正都是些絮絮叨叨的车轱辘话，应和了几声，顾晓凝赶紧挂断了电话，打开热搜，这才稳下心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试剂粉玫瑰泄漏？”顾晓凝自言自语，这件事他还是比较清楚的，作为一个资深媒体人，常年跟各种圈子打交道，前段时间闵海市的确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位于闵海市CBD位置的生物医药集团许氏因为种种不可言说的原因，导致了新一代的生长试剂粉玫瑰泄漏，官方给出的答复是一切可控，粉玫瑰，只是许氏研发的生长因子，对人体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反应和影响，强有力的公关背景让这则新闻在热搜上挂了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就全部变成了404，再也搜索不到。
　　但顾晓凝天生好奇心比较旺盛，加上那段时间正好在帮许氏集团的第三代掌门许楠拍摄个人宣传视频，事后也稍稍留意了一下。粉玫瑰是国内医药巨头许氏研发的抗衰老生长因子，也是许氏能够打败众多抗衰老产品，最近五年来一跃成为护肤品业内顶流的核心所在。
　　说是抗衰老因子，但顾晓凝听从事这个行业多年，曾经给许氏打过两年工的发小陈震洋提过几句：“这哪儿是什么生长因子粉玫瑰，根本就是粉骷髅。”等顾晓凝想要继续深问，陈震洋却一脸会莫若深的闭嘴不谈。毕竟进这样的企业都是需要签署保密协议的，有任何风声的走漏，那天价的赔偿费，没有谁能赔得起，许氏这几年如日中天，顾晓凝也只当他们用料上放了一些违规成分，反正市场卖的这么火爆，也不见用出什么好歹，那应该，不要紧吧。
　　也不过才半个月的功夫，怎么突然之间形式变得这么严峻，还闹到了要封城的地步，这个生长因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