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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随客居中求菩萨 终得应允汾阳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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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侠多次来访,却无缘相见,黄某甚是感慨。」这公子自是随客居的小菩萨-黄宇扬。
「沈某来叼扰清静,请先生不要见怪。」沈浪瞅着黄宇扬,现在灯火通明,黄宇扬眼中的神色与刚才略为不同。
「沈少侠不会太唐突了吗?」黄宇扬眉头一皱,品着刚泡好的铁观音,「你这么瞅着我,难道我还比那朱七七貌美吗?」
「黄公子莫怪,只是刚才.....」
「沈少侠知道我刚才弹的曲子是什么吗?」
「沈某不知。」
「此曲曲名'恨别离',是家师年少的一个故人所谱,那人以心法入曲,闻者会勾起心中往事,恍若见到自己所希冀相见之人。故而沈少侠才会意随心生,以为自己见到了心中的故人。」
沈浪莞尔一笑,想来诛仙年轻时的故人还真是独树一格。
「此次前来,是希望黄公子能够赐下解药。」沈浪话归正题。
「解药?我何时对沈浪公子出手?」黄宇扬不解
「下毒的是秦暮,若不是秦公子告知,只怕我们还寻不到这儿来。」
黄宇扬略略一惊:「原来当日秦暮是要找你报仇。」
「不,他.....是要杀快活王,误伤了七七,是否能请黄公子见赐解药。」
黄宇扬摇摇头:「他拿着家师的信物登门求药,我又怎能破他的局。」
「黄公子,冤冤相报何时了,现下如我无法带回解药,只怕秦公子我是保不住了。」
黄宇扬手一挥:「沈少侠,我知你大仁大义,能一笑泯恩仇,可旁人不一定做的到。更何况,秦暮愿意去惹快活王,就有必死的决心。如果我拿解药去换他,只怕反倒是误了他的大事。」他起身望向天上的玉盘,今夜月色明媚,照在黄宇扬脸上却带出一丝阴霾。
「阁下与其在此纠缠,不如早日回去陪朱七七。相聚时间既已不多,就不要在浪费了。」紫衣女子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勾起沈浪的记忆,果然是当日在牡丹庆上的那位姑娘。
「如果黄公子有任何需要,沈某绝对竭尽所能,解药沈某一定要带回快活城,请黄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快活王和七七。」沈浪仍不放弃。
「夜已深了,随客居明日仍有事,今夜就不留客了。麒麟,送沈少侠。」
紫衣女子搀着再不说话的黄宇扬入屋,眼神却看了沈浪一眼,似有深意。
「沈公子请。」麒麟引着沈浪走至大门,他听人说过沈浪的种种事迹,对沈浪甚为崇拜,遂开口安慰沈浪。
「沈公子,我家公子的难处你应该也能体会,他很尊敬诛仙爷爷,万不能做这样的事,你也别怪他。」
「我明白,只是我也不能放弃任何可能。」沈浪拍拍麒麟的肩。
「沈公子请留步。」紫衣女子追至大门,叫住沈浪。
「姑娘有何指教?」沈浪不明白紫衣女子对他打量的眼神,为何有一丝的轻蔑和不满。
「请教沈公子求解药,究竟是为了快活王,还是为了朱七七?」
紫衣女子的话让他不解,这时候是为了谁求解药,有分别吗?
「七七是沈某未过门的妻子,快活王是她的义父,我自然为了七七,也为了快活王。」七七与快活王的关系仍未对外传出,毕竟朱富贵的考虑之处也是为了朱七七的安危着想。
「如果只能救一人呢?」
沈浪微笑:「既然能救一人,自然可救二人,沈某相信小菩萨并非浪得虚名。」
「那…那秦公子还好吗?」
沈浪一笑,原来这女子是为秦公子而来。只是见这女子对黄宇扬情深意重,又怎会对秦公子如此上心?
「出快活城前,七七已向沈某允诺,绝对保得秦公子安全。」
紫衣女子微笑福了一福,转身欲离。
「姑娘….」沈浪还想再问,那紫衣女子已快步离去。
沈浪只得上马回到客栈,再与熊猫儿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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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想了一夜,却是无计可施,与熊猫儿二人坐在客栈内喝着稀饭,熊猫儿提议再次夜探:「干脆咱们将他绑回快活城,不怕他不救。」
「要真用绑的,他煎的药你敢让七七喝吗?」沈浪摇头。
「对了,你还记得昨天那对爷孙吗?」熊猫儿问着沈浪,「他俩昨日说为小菩萨寻了三个月的东西,咱们倒可以去问问那是什么,说不定可以知道这小菩萨想要什么,也好有东西可以和他交换解药。」
沈浪点点头,目前只能先试试了。二人正要离开,昨日的那位小姑娘冲进客栈,气喘吁吁的叫着。
「爷爷,不好了,不好了……」
老人听见叫声,打开房门走下楼去,一边摆弄着他的旱烟杆。
「玉儿,说了多少次,女孩家要有点样子,老这么毛毛燥燥的,像什么样子。」
「爷爷,不好了…..」玉儿还是重复着这句。
「爷爷好的很,不是坐这儿吗。」老人坐下抽起旱烟。
「不是….是小菩萨…小菩萨….」玉儿的话让沈浪及熊猫面色一沉。
「我早上听人说,昨夜里有人去挑了随客居,死了好几个人呢。」
「这…那小菩萨呢?」老人急问。
「我也不知道,听人说还没见到他。」
听至此处,沈浪和熊猫儿二人已起身,快马加鞭赶至随客居。
「兄弟,你昨晚回来是何时?怎么就出事了?」熊猫儿问。
「我约莫是昨夜二更更鼓没过就回来了。」沈浪不信会这么巧,难道是有人为了解药一路尾随自己至洛阳?如此一来昨晚的夜探,倒害了黄宇扬。
沈浪及熊猫儿把马停在随客居门前,大门未关,一群人进进出出的忙碌,捕快忤作正在查验记录。沈浪瞧见麒麟,招招手要他过来。
「你家主人还好吗?」沈浪瞧着麒麟的眼圈红了红,像是刚哭过,心中甚是紧张。
「沈公子请随我来。」麒麟将沈浪及熊猫儿带至沁园旁的一间竹庐。
「二位公子请稍等,我去请我家公子。」
不一会,紫衣女子扶着黄宇扬到来。黄宇扬的脸色经过昨夜,更加没有血色。熊猫儿第一次瞧见黄宇扬,心里还直嘀咕,看不出这样一个人也配的上小菩萨这样的名号。
「沈公子昨夜来访就出了事,今日还要再来,不把我表哥累死你不情愿吗?」紫衣女子虽是温婉,但仍忍不住叱责沈浪。
「姑娘误会了,沈某是希望能够尽得棉薄之力。」
「君儿,妳也知道这不干沈少侠的事。」黄宇扬拉起紫衣女子的手,「我知道妳心疼我,可也不能迁怒他人,我相信沈少侠对于昨夜之事,恨不能相助我们。」
「他自然想相助我们,才能拿到解药去救朱七七。」乐君的声调掺着不满。
「君儿,如果中毒的是我,妳也会一样着急的,是不是?」
黄宇扬抚着乐君的脸庞,丝亳不避讳的在别人的面前流露自己对乐君的爱意。他知道乐君性格善良温柔,多情娇俏,为着黄宇扬的拳脚功夫不好,硬是逼着自己要习刀舞剑,好能保护心上人。昨夜受了夜袭,乐君正担忧自己的身体,沈浪又偏生在这时来求药,自然让乐君气恼。
熊猫儿本来听乐君叱责沈浪正要分辩,看着黄宇扬神态中颇有维护沈浪之意,心中也明白乐君是担心黄宇扬的安危,这才口不择言。
「沈少侠,黄某想请教,秦公子还安然无恙吗?」沈浪闻言,不经意看了一眼乐君,乐君却只是握着黄宇扬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黄兄请放心,沈浪出快活城前,七七向我保证过,决不会让秦暮有事。」
「黄某二天后随沈少侠到快活城去,请沈少侠先捎个信回去,秦暮一定要安然无恙,否则黄某绝不会救人。」
沈浪和熊猫儿相视而笑,没想到这夜袭之人无意帮了他们一把。
「且慢。」乐君开口,「秦暮一条命只能救一个人,要再想救一个,得拿样东西来换。」
「姑娘请告知,沈浪一定尽力。」
「我要快活城的圣池金莲。」
熊猫儿松了口气:「这又有何难,金莲就在快活城里,只要解了毒,熊猫儿必定双手奉上。」
「黄某要准备着带去治病的物事,就不送沈少侠了。」黄宇扬正要离去,乐君却拉拉黄宇扬的衣袖。
「表哥既已答应沈公子,何不让他们在此住下,省得来回奔波。」乐君虽想借沈浪好让夜袭之人不敢再来,却又不愿承沈浪的情。
「这…」黄宇扬还待犹疑,熊猫儿却已开口。
「是啊,来来回回的挺麻烦,想必这么大的地方要腾个房间也不难吧。」
熊猫儿却是另一想法,不看着小菩萨,万一这二天又出什么事那可难办。
「那好吧,交待下去,就让他们住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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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乐君正扶着黄宇扬坐在床上,乐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一边吹着气。房里还坐着另一个白衣素裙的姑娘,身形纤弱娉婷,面上罩了一层白纱,她刻意挑了一个角落,面貌看不真切。
「表哥,喝药了。」乐君盯着黄宇扬,似乎怕他不肯把那碗又苦又腥的药给喝完。
黄宇扬自然知道良药苦口,喝完了药只叹了口气。
「你放心,这计划不会有问题的。只要二天后黄宇扬跟着沈浪去快活城,金银门的人就不敢出手。就算出手,在沈浪身边也没什么好怕的。对不对。」乐君说完,还侧头看了一下那白衣姑娘。
「我总觉得这步棋太险了。」黄宇扬摇着头。
「表哥,这是唯一可以救秦暮,也可以救你的机会,如果我自己可以去,我一定会自己去的。」乐君贴在黄宇扬的胸前。
「傻ㄚ头,表哥知道,表哥都知道的。」黄宇扬抚着乐君的青丝,他怎会不了解表妹对自己的情意,只是此事凶险,万一被揭破…..
「不会有事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快活王及朱七七的毒。」角落的姑娘终于开口。
黄宇扬点点头,将诛仙留下来的书籍翻开,与另二人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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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与熊猫儿在竹庐中用完晚膳,两人却无能入眠。黄宇扬虽然将两人留在随客居,但全无告知当日来袭之人究竟为何而来。沈浪推敲,或许来袭之人并非针对自己,既是黄宇扬个人的恩怨,自己当然也就没有立场再追究。
沈浪和熊猫儿说定,两人分别守夜,以免再生枝节。沈浪今晚守夜,身形一纵窜到屋顶上赏月。正当聊无闲事,忽听得破空声。沈浪以轻功掠去,发现沁园内有人舞剑。仔细一看,竟是前两日还病厌厌的黄宇扬。
黄宇扬手持宝剑,将一套剑法从头舞起,像是初学一般,一招一式速度持平。原本舞刀弄剑不是大事,但黄宇扬的招式太过女气,配上他蜡黄生冷的面孔,诡异中带三分飘逸,全然没有日间的君子气息。
沈浪知道偷窥他人练武是江湖大忌,正欲离去,不想黄宇扬竟将手中宝剑向他掷来。力道之沈,全然不似刚才的舞剑时的平缓。沈浪向旁一侧,顺手接住了此剑。定睛一看,这把剑名曰‘虹影’以半分玄铁入体,剑身极薄,透出一丝虹光。剑身的揉痕独树一格,看的出来是一把不沾血的利刃。剑耳处镶上了二颗红宝石,红的晶亮魅惑,似是二颗血红的眼珠。
「黄兄,沈某只是无意间听见剑刃破空声,怕是贼人又至,才会到这儿来看看,多有得罪。」沈浪飘下,只手将宝剑倒转递回。
沈浪看不出站在树荫下黄宇扬有何表情,正当再言,黄宇扬已将剑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