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别扒拉为师！》左岸无伤

2、往昔

　　“莫伯，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我们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到呀？今日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好累呀！”女孩清脆却疲惫不堪的声音在林中响起，叫停了前方行走着的老人。
　　莫寻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身后跟着的五个少年少女，眸光动了动，须臾看了一眼天色，顿了顿，开口道：“今日便在这里休息吧，大家也累了，吃点东西，明日启程。”
　　“太好了！谢谢莫伯！”先前说话的女孩一听莫寻这话，顿时高兴不已。
　　莫寻笑了笑，却并没有言语。
　　不知不觉，天色便暗了下来，一行六人便在林子里生了火，围着火堆，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莫伯，那个人到底在哪里，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到？”一名黑衣少年吃完手里最后一口干粮，拍了拍手上的干粮渣，开口对着莫寻问道。
　　其余几人也将目光投向了莫寻，等着他开口。却见他一边嚼着干粮，一边用手里的木棍扒拉着火堆，眸光沉沉，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显然是没有听到黑衣少年的话。
　　黑衣少年见此，倒也不生气，站起来向着莫寻走去，靠在在他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莫寻感受到旁边有人，这才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出来，看着身边的少年，疑问开口：“千俞少爷，怎么了？”
　　那叫做千俞的少年一双黑瞳紧紧盯着莫寻，良久，嘿嘿一笑，带着一丝探究问道：“莫伯，我们都出来半个月了，说是寻找祭司大人，可是这祭司大人到底是谁啊，给我们说说呗？”
　　千俞的话音落下，除却一黑红劲装的少年之外，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了莫寻，眸中的询问显而易见。
　　莫寻抬眼看着面前的几个少年，看着他们略显稚嫩年轻的脸庞，眸光微动，却并没有开口。
　　千俞并不放弃，又道：“我家那老头子死活不肯说，直说让我一切听您的就行。”说罢，还不忘冲着身边的几人使眼色。
　　几人接收到暗示，也都跟着附和。
　　“是啊，莫伯，我们都出来半个月了，只知道要找祭司大人，别的什么都不知晓。既然族里让我们五人和你出来寻祭司大人，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您多少说一说，我们也有个准备不是？”千俞身边的一个少年开口道。
　　“莫伯，您就告诉我们呗！大家都是一族人，还有什么见外的吗？眼下族里遭难，一线希望都落在了这位祭司大人身上，我们的任务是陪您请这位祭司大人回来，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见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坏了他的忌讳可就不好了，还得不偿失。”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千俞见此，趁热打铁，接着女孩的话道：“是啊，莫伯，谨言和雨儿说的也确实在理呀，您就给我们透露一点信息呗！”说着已经伸手抱住了莫寻的胳膊，晃来晃去，显然是撒娇。
　　其他几人看着千俞的动作，要笑不笑，千俞一个男子，做出这种动作，也着实让人看不下去。
　　莫寻看着圈外自己胳膊上的手臂，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良久，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家里不告诉你们，也都是有原因的。况且这其中的因果，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完的？”
　　少年们没有想到莫寻虽然开了口，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都不由得愣了愣。
　　“那就挑能说的说！”千俞反应过来，立马开口道。
　　瑾言倒是比千俞更加稳重些许，他挑了挑眉，道：“早晚都是要只晓的，现在说，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莫寻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良久，苦笑一声：“是啊，总有揭开的一天。”总有一天，这一天怕是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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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你们可知，如今我族最强是谁？”莫寻缓缓开口问道。
　　千俞见莫寻不再推脱，立马接了话茬，道：“南风如今最强，莫过于寒爷爷。”顿了顿，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对面黑红劲装的少年，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开口道，“不过，倘若圣子大人不封剑的话，他应当是南风第一。”
　　众人听到这话，脑中也都不由得涌现出了那白衣少年卓越的风姿，倘若不封剑，南风第一，确实非他莫属。
　　莫寻听到千俞的话，眸中划过沉痛，面上涌上悲悯，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眸光有一瞬间的涣散，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似乎有几分缥缈：“你们可知，曾有一人，风华远胜圣子，南风十大长老联手在他手上也走不过百招。”
　　少年少女们听到这话，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竟是如此厉害的人吗？
　　“南宫、落染”一直沉默不语的劲装少年突然开口。
　　众人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开口，都不由得一愣，纷纷将目光移向了他。只见他低垂着眉眼，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一般，火光映在他的清绝的脸上，映衬他的黑红劲装，离奇的有种妖异的美感。
　　“月兮，南宫…落染，是谁？”千俞疑问开口。
　　叫做月兮的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千俞的话，抬起头，清冷的眸光对上莫寻复杂的面庞，嘴角微动：“或者说，应该是南风第七十三任祭司，云落染！”
　　“云，落染？！云落染！那不是南风有史以来的最强天才吗？！也是当年整个云州大陆的第一强者！”千俞听到云落染三个字，顿时激动地蹦了起来。
　　其他几人面上也是难掩激动。
　　云落染，那可是传说当中的人物，南风的骄傲！曾一人力敌七大世家高手，毫发无伤！也曾瞬息之间化解赤月上古绝杀阵法，惊艳世间。总之，是个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一个旷世奇才。
　　只不过年纪轻轻便身染恶疾，英年早逝，适时年仅十八岁。
　　他的陨落，使得南风的实力骤降，也逐步走向衰弱。
　　“月兮少爷，这些…都是圣子大人告诉你的吧。”莫寻开口道。
　　月兮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直直地盯着莫寻。
　　身边的几人见状，奇异的安静下来，就连最闹腾的千俞发现这不对劲的氛围，也小心翼翼地在谨言跟前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两人。
　　就在几人以为这一晚上都要在这奇怪的氛围当中度过的时候，莫寻苍老喑哑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万事因，万事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冥冥当中自有定数。我能告诉你们的，也不过寥寥片语，日后，等到了那一天，你们就都什么都明白了。”
　　众人听到这话，立马竖起耳朵，眼睛紧紧盯着莫寻。
　　莫寻苦笑一声，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南风第一强者，当仁不让该给落染公子，倘若，倘若他还在，南风如今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啊，我记得落染祭司是十二年前陨落，倘若他还在，如今不过三十岁，正当盛年，有他在，南风确实也不至于如此……”瑾言开口道。
　　莫寻听到谨言的话，袖下的拳头紧了紧，喉间也是不由得微哽，过了好久，才道：“当年，族里恶人从中作梗，暗中施毒废了落染公子的修为。”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少年们没想到莫寻话一出口竟是这样的惊天骇闻，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怔愣过后却是冲天的愤怒。
　　“我靠！他妈的是谁啊，是不是有病！暗害祭司！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竟然，竟然是……”谨言待反应过来，原本沉稳的少年顿时爆了粗口。
　　“这恶人真是混蛋！该死！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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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寻看着愤怒的少年少女们，低沉了眉眼，当初的他，听到这样的事，也是这般愤怒，不，比这更甚。
　　看了对面依旧平静的月兮，莫寻眸光闪了闪，看来他是知道些许内情的。
　　待少年们平静下来，莫寻朝着忘记添柴，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扔了些柴火，扒拉了下火堆，使火烧的更旺些，驱逐着那莫名的渗人寒意。
　　没有安抚少年们内心愤怒的情绪，莫寻继续道：“落染公子失了修为，不再任南风祭司一职，又遭人陷害，受了八道玄月寒钉，被迫出了南风。”
　　竹林的风幽幽吹起，在这个夜晚格外寒凉。
　　原本年轻稚嫩却朝气蓬勃的脸庞在夜风的吹拂下，一片灰白，就连冉冉的火光也无法润色。
　　“出了南风的落染公子，舍了云姓，化名南宫落染。”莫寻继续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有飞蛾扑向篝火，却无一例外在触及这温热的火光的一瞬间，掉落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想。
　　“要是我，我也会舍了原本的姓氏的。”少女哽咽的声音响起，却无端让这一方的天地暖了一下。
　　莫寻看着哽咽的少女，微微一怔，明家一脉，倒也全非无情之人。倘若当年的他们，有明微雨这孩子一分柔和，最后的结果也不至于……
　　“所以莫伯，我们，现在是去寻，寻落染公子吗？”千俞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声音带着某种企盼。
　　众人也都将眸光移向了莫寻，就连月兮也盯着莫寻，等着他开口。
　　莫寻何尝不懂这些孩子眼里的企盼是什么，再想想此行的目的，想想族里半月之前的光景，一切多么的讽刺！
　　莫寻收敛起内心的波澜，盯着面前的火光，一字一句道：“落染公子，八年前便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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