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红尘》六叶草

43、卷土又重来

　　一切又回到了两年前。
　　上周四，我开车回家看母亲。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因有处血管堵塞，但因年龄偏大，也不适合做手术，国庆节期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便回家了。
　　但母亲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再加上隔壁年龄跟母亲差不多的保国的妈又去世了，心情不太好。
　　虽然一生要强的母亲嘴上没有明说，但连我也看得出来，母亲甚是担心——万一那天她也走了，我们都不在家，到时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有。
　　因而，自从母亲身体不舒服开始，家里没有断人，我和哥哥姐姐们轮流回去。但还是姐姐在家最多，上次住院，因为疫情，也一直是姐姐一个人在医院照顾。
　　上个星期，我跟姐姐说好，我会回去，并打算住两天。在家又住了好几天的姐姐就回来了。
　　我回去的第二天，母亲不知从哪里听说又有疫情，什么地方已经被封了，只能进，不能出。母亲既担心我女儿一个人在家没饭吃，又担心我回不了家，吃完午饭就催我走，还说二哥明天下午会回来，一晚上肯定死不了。我依了母亲。
　　回家第二天，也就是周六的晚上，听同事说，下面的县城昨晚的确被封了，真的是只能进不能出。但说只发现一两例，可能是临时性管控，不会封太久。
　　话是这样说，但我们心里都免不了些许紧张。
　　果不其然，我刚跟同事聊完，准备睡觉，就看到社区工作人员在群里发了紧急通知：明天上午，全市开展第一轮全员核酸检测。看这架势，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
　　第二天早上，我跟女儿吃完早饭就戴着口罩出门做核酸。检测点就在我们所住小区的斜对面，站在家里，我都能清楚听到小喇叭里，一个女声不停地重复着：请大家戴好口罩，保持距离，提前打开健康码的提示语。
　　但第一天来检测的人，应该不是很多。社区工作人员也只是在群里发个通知，谁来谁没来，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跟女儿去的时候不算很早，前后站了不过几分钟就做完了，后面零零星星的也只有二三十个人在排着队。
　　而且，尽管喇叭里不停地提示要戴好口罩，保持距离，但有人不但没戴口罩，还大摇大摆地走去走来。间隔距离大多也都没有一米，有的甚至前后贴着身子旁若无人地在说话。
　　排队的两边，倒是站着几个戴着印有”志愿者”的红帽子，还有穿红背心的人，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来纠正。
　　到了晚上，先是听女儿说，通报里说市里已经发现了十几例阳性，然后看到社区工作人员又在群里发了紧急通知：明天上午，全市开展第二轮全员核酸检测。临睡觉时，又看到单位深夜发了叫我们暂缓返回工作岗位的通知。
　　这下麻烦大了。照这样增长下去，估计离封城又不远了。我在心里猜测着。
　　周一早上，已经是全市第三次全员核酸检测了，但这一次，也许是疫情严峻了起来，我明显感到气氛比前两次严肃了许多。
　　不仅仅是因为在去的路上，几乎见到人人都戴了口罩，并听到有人在议论：全市公交停运，有好几个小区已经被封了，而是排队的人员明显增加了不少，已有两条长龙不说，后面还陆续有人赶来。另外，两边那些戴红帽子，穿红背心的人，不但增加了好几个，看到紧挨在一起的，也终于上前提醒要保持一米距离。
　　做完核酸，我担心会封城，就和女儿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和日用品。超市里的人还不是很多，货物也很充足。
　　周二上午，第四轮全员核酸照常进行。在排队时，我听到有人说：超市后面的几个小区，不是昨天晚上被封了，就是今天早上被封的，估计离封城不远了。
　　尽管这只是人们的一种猜测，但人心惶惶还是有的。我也不另外。
　　但我不相信会像两年前那样，一封就是两个月，可有备无患总没错。因而做完核酸，便叫女儿先回家，自己一个人又去超市，想多买些东西回去备着。
　　在超市入口，见原先放推车和篮子的地方空空如也，我就随口说了句：怎么一个篮子也没有？
　　前面一个工作人员说：今天人太多了。
　　我笑着调侃道：不要钱吗？
　　后面一个工作人员接口说：要命。
　　进到里面，买东西的人确实很多。不管是推着推车，还是拉着篮子的，里面都跟小山一样，堆得满满的，有些货架，甚至被“洗劫一空”。
　　出了超市，在路上又听到有俩个人在一边走，一边议论今天增加了多少例，可能要封城等。有个人俩手提着沉甸甸的俩个袋子，应该是刚从超市里出来，但嘴里还说：那我下午再出来买些东西。
　　吃过午饭，我因受凉，咽喉有些疼痛就去床上躺着。下午四点左右，见我从床上起来，女儿便告之：全市所有小区都封了，我们出不去了。她说完，还很轻快地又补上一句：反正我也不出去。
　　晚上，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昔日人来车往的马路上，此时除了静立的路灯，偶尔才看到一俩台汽车经过，几乎看不到行人。
　　仿佛时间倒流一般，一切又回到了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