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花开》司沈公子

6、无情的秦徉

　　“剪刀，石头，布！”
　　李为出了剪刀，徐依萱出了布。
　　李为喜形于色，但想到竞选结果一家欢喜一家愁，顾虑到徐依萱还是没当场得瑟的大笑。
　　徐依萱明显沮丧了些，足足没说话十多秒，林疏桐还想安慰一下她，她突然脸埋进双手中，低声哭了起来。
　　全班没道贺李为，也没安慰徐依萱，都低声议论起来。
　　“徐依萱哭了！你看李为会做什么？”
　　“他会不会把班长位置让给徐依萱？”
　　“我觉得这个剪刀石头布就不太靠谱啊……还不如再投票决定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徐依萱还在哭，啜泣声也越来越大。
　　林疏桐收回那只本来要放在徐依萱肩的手，她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对李为勾勾手指头，李为也正慌乱不知所措，一看到校霸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他过去，立刻把身体凑过去。
　　林疏桐掩唇在李为耳边说了什么，秦徉侧了侧头。
　　等李为听完，对林疏桐说：“林姐，她真的不会哭的更大声啊？”
　　对于称呼问题林疏桐早已习惯，她说：“试试看？”
　　李为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徐依萱的肩，徐依萱终于把头抬起来，双眼含泪看着李为。
　　李为毫不所动，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对她说：“同学，你怎么了？我是这个班的班长，让我来帮助你吧。”
　　全班被李为这顿操作整蒙了，但一想到是出自谁之手，好吧……他们承认，校霸人设被再一次刷新。
　　徐依萱也是愣住了，千想万想也不会是这个答复吧，又有点尴尬，大声说了句：“不用！谢谢！”就跑回座位了。
　　“你看，事情解决了吧。”
　　林疏桐余光撇到徐依萱，那人平静多了，有一搭没一搭抽泣着。
　　几个人回到座位上，刘老开始宣布结果，其实大家刚才都看到了，但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李为，班长；周齐明，副班长；赵乐山，体委；孟韫，文艺委员……林疏桐结果差不多知道了，不听也罢，还不如去逗逗秦徉呢，她侧身对秦徉说：
　　“秦徉，我刚才表现怎么样啊？”
　　“很有你的风格。不过，让人当众出糗不是好事。”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啊。”林疏桐对秦徉笑了一下，一如往常的露齿笑，也一如既往的会了他的意。
　　饭点到了，但根据大家昨天的经验，至少这几天不用跑800米的速度去食堂抢餐了，据说是新生报到，所以改善一下食堂，于是，林疏桐罕见的也去食堂吃。
　　林疏桐先恭喜了孟韫：“文艺委员，恭喜恭喜啊，下次可要你罩我了，等篮球比赛了别让我当啦啦操队员啊。”
　　“林姐，你这颜值不当拉拉队队长，别的班要怨死我们了！”何一点吹道。
　　“就是就是，林姐，我可不能假公济私，我还是把你归还给大众吧。”孟韫也笑道。
　　林疏桐现在真切体会到做一个普通同学是多么快乐。
　　当然，她可没忘徐依萱，跟孟韫说让他们先走后她就在门口等着徐依萱。
　　徐依萱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林疏桐在门口堵住她，一脸不怀好意，把徐依萱吓得不轻。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叫校园欺.凌！”
　　“哈？我啥都没干呢，”林疏桐笑起来，“难道，你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真的是恶霸围堵良家妇女了。林疏桐也不逗她了，抓起她手腕子，在她的手心放了一颗糖：“喏，别难过啦，这次只是运气不好，哭就难看了，要是不解气，去揍一顿李为？”
　　这怎么感觉更简单粗暴啊？徐依萱觉得好笑。她听完这一段话，心情倒也没那么沉了，她看着手心一颗糖，问到：“这是什么味道的？”
　　“嗯？”林疏桐还真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你不许笑话我，这是奶味儿的，吃吧。”
　　徐依萱又想哭，这次是被感动的。真奇怪，竟然能为一颗糖而哭。林疏桐没给她这个机会，揉揉肚子，说：“快走吧，我好饿，再不去都没得吃了。”
　　林疏桐勾住徐依萱的脖子，往食堂走去。气氛被林疏桐打破，但徐依萱还是把糖塞到口袋里，没有吃掉。
　　到食堂了，林疏桐看见秦校长，就让徐依萱先去打饭，顺便把她的也打了，不要辣，不要苦瓜，不要紫菜汤。
　　“呦，老秦！站这儿干啥呢？”林疏桐从秦仕后边一吓。
　　“好你个林疏桐！又不穿校服！说多少次端庄点，你这样我还有校长威严吗？”秦校长说起话一板一眼的。
　　“我校服不见了，我回去一定找！老秦，说实话你真不适合当校长，别的校长如春风一般滋润学生，你就如西北风，那冷的……您还是回去颐养天年吧。”
　　“说话没个规矩！你爸要知道你在学校当什么校霸，我可不帮你说好话！”
　　“嗯嗯秦校长厉害，威严，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二中一往无前！”
　　“这还差不多！那什么你们班秦徉怎么样？”
　　“秦徉？挺好的，”林疏桐好像发现了什么，“您孙子？”
　　“嗯，他你给我盯紧点。”
　　“秦徉又不会惹事，干嘛盯着？”
　　“他啥事都不跟我说，我当然要插个眼线。”
　　“好处呢？”
　　“你个势利眼儿！放心，少不了你！”
　　秦徉对林疏桐可不太一样，秦仕坚信林疏桐绝对靠谱。
　　“那就好，我吃饭去啦！”
　　林疏桐往徐依萱那边去了，挨秦徉位子坐下了。
　　秦徉看似依旧波澜不惊，低头吃饭。
　　周南算是看出来了，秦徉绝不主动，全靠林疏桐先发制人，撩完就跑，最后秦徉可耻的害羞。
　　徐依萱和孟韫也看出来了，就算林疏桐和秦徉没点那啥，但感情还是有一点儿的嘛。秦徉就像棵斩断欲望的千年铁树，大概率是……不喜欢林疏桐的。
　　林疏桐也没想好和秦徉说点啥，但她记得她俩小时候吃饭林疏桐搁那说，秦徉埋头吃，完全不理她，结果林疏桐是他们那一组最后一个吃完的，每次都是她擦桌子。
　　林疏桐也不说话，秦徉也不说话，饭吃的非常尴尬。周南在桌子底下疯狂踩秦徉脚暗示他，一着急踩林疏桐鞋了，林疏桐吓了一跳，这一脚又挺痛，“呲嗷”一叫把在食堂晃悠的副教导主任叫来了。
　　“林疏桐，是你叫的是吧？吃饭叫什么叫！”副教导主任姓佘，中年女人，留短发，穿高跟，嘴上天天抹个大红色，人送称号“灭绝师太”，与教导主任老田合成“二中双壁”。
　　“刚才有人踩我，我一时没忍住，就……”林疏桐看着佘主任的大红唇，憋笑憋的辛苦。
　　“谁踩的？”
　　周南很慌，被师太抓住校规估计要抄个几遍，要是更年期提前可能还要全校通报。
　　“我踩的。”秦徉放下筷子，看着佘主任说。
　　“哦，秦徉啊，以后注意点，还有你，林疏桐！乱叫什么，不就是被踩到吗？开学就犯事儿，幸好我不管你了！”
　　佘主任管初中部的，之前没少让她抄校规，写检讨，希望到高中部田主任能对她网开一面。
　　周南想这就是学霸的力量吗，佘主任瞬间如柔水一般（相对而言）。
　　林疏桐想这就是校长孙子的力量吗，消除一切老师的怒火。
　　秦徉神态自若，拿筷子继续吃。
　　我需不需要说话？
　　我该说什么？
　　我要和她一起回教室吗？
　　我该怎么说出口？
　　秦徉自若的表情下内心狂风急骤。
　　可是校规第十九条说过用餐时不得讲话发出噪音。
　　不管了不管了。
　　“林疏桐。”
　　林疏桐被秦徉叫她这声大名吓着了，特别是他特意低声念自己的名字，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她耳边说的，令人面红耳赤。
　　林疏桐严肃地放下筷子，义正言辞地说：
　　“秦徉同学。”
　　“嗯。”
　　“秦徉同学。”
　　“嗯。”
　　秦徉正在挑鱼刺，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不是你叫我名字吗？”
　　“我想。”这句话莫名委屈。
　　“以后不可以这样，不然……”
　　“不然什么？”
　　秦徉假作镇定地抬头，直视林疏桐乌黑的眼睛。
　　没有脸红。心跳没有过分加速。
　　“不然我可能会喜欢你哟。”
　　秦徉霎时间就可耻的脸红了，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猛烈的攻势，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倒餐去了。
　　“林姐，你可以呀。”孟韫调笑道。
　　“呀！你偷听！”
　　“哎哎哎，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有理由怀疑你喜欢他。”
　　“是啊。”我馋他声音。
　　孟韫脸上露出那种只有女生才懂的诡异笑容，林疏桐警告：“你再敢乱说？”
　　“不了不了。”
　　“就是就是听过拉倒就不外传。”徐依萱也露出那种诡异笑容。
　　“你们俩！”
　　“嘘——”坐在斜对角的李为煞有其事地用食指嘘了一下，“吃饭不能讲话，安静！”
　　这声气音比林疏桐她们讲话还响，林疏桐有些无语，想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但也算守规矩安静吃饭。
　　谁知坐在一旁的周南也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但莫名显出一种油腻。
　　周南回教室后，把偷听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秦徉，秦徉出乎意料的没有害羞，说到：“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秦徉发现自己超乎自己想象的了解林疏桐：“没有理由，还有，她估计下半句话没说完。”
　　“我认为自己不会那么轻易被喜欢。”
　　“说啥呢秦徉，我敢保证，没过几天，你就会接到某位女生的表白。”
　　此时外面有一堆女生互拽着袖子，自以为隐蔽的偷看。
　　“你看吧。”周南耸肩。
　　“我会根据我的计划来的，现在，我不需要你支馊主意。”
　　“太狠心了吧秦哥，有女人忘兄弟啦，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滚。”秦徉赐他了一个字。
　　“秦徉！”
　　周齐明大吼着，如一个火车头朝后排冲来。
　　结果冲太快了，来不及刹车，撞到了周南桌子旁，头一甩眼镜也飞出去了。
　　“呲嗷——”周齐明捂着□□哇哇大叫。
　　“秩序秩序！”李为冒出来。
　　周南吓一跳，手被桌子一夹。
　　“你小子找事是吧！”周南登时火了。
　　班里的人迅速为了一圈，充当吃瓜群众。
　　秦徉倒是毫发无损，顺便接住了周齐明飞出去的眼镜，趁着乱的时候，又戴了一下周齐明的眼镜，属实晕了一把。
　　等周围的人不吵了，秦徉把折好的眼镜递给周齐明：“你的眼镜，什么事？”
　　周齐明本来晕头转向找人呢，听到声音把眼镜拿回来，说：“秦徉，我知道你成绩特别好！”
　　“你怎么知道的？”秦徉也没否认。
　　“这不重要！我要告诉你，这个班的第一肯定是我的！”
　　“嗯。”秦徉还是平时那副表情，又用余光暗悄悄找林疏桐在哪。
　　“秦徉！我在跟你竞争！”
　　“嗯。”
　　“你就等着突击考的成绩出来吧！”
　　“你没必要和我争。”
　　“为什么？我妈说竞争才能取得成功！”
　　“因为不仅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都是我的。”
　　班里一片惊呼。
　　周齐明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了。
　　林疏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来的，听到了这句话。
　　哈哈哈秦徉你还是那么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