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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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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祸害遗千年,这话果然不假。”端了一盏茶,我坐在离他病榻不足一尺处调笑到。
床上的人扭过看我,眼里无悲无喜。
他张了张口,只发出一点嘶声。
我倾身,将茶水哺入他口中。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笑:“如何?”
他闭上眼。
我不依不饶:“你何必装傻。”
“正像你何必坚持叫我‘完颜康’,”他背过身去,“你知道,不管是姓完颜还是姓杨,我就是我。这一点从未变过。”
“你是说我自欺欺人?”我轻笑,“这点我清楚得很。”
“清楚又怎样,你总归做不到。”他顿了一会儿,“你只想将一切推翻,重新来过。但是对发生过的那些事你始终放不开。”
当真知己。
晃开了折扇,我讥讽到:“这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若不找个理由你以为我能让你活到今日?”
他冷笑,“我没求你放过我,也没求你救我。”
“原来是我自讨没趣了,就当我是菩萨心肠。”
拂袖而去。
天色已近薄暮,空气里飘着葡萄的甜香味,原来已是夏末。
算来他到白驼山也有两年余了,离我第一次出口邀请则将近四年。
只是日月轮转,当时的心情已经面目全非。
那时候我对杨康说,白驼山独立于西域苦寒之外,四季如春,漫山桃花终年不败,莺飞草长,杂花生树,犹胜江南。若他喜欢塞外风光,我为他平山为原;若他喜爱小桥流水,我为他青石铺路。只要他肯来,我便倒履相迎,白驼山亦是他的家。
他不答,只是缠上来与我唇齿相接,下了狠心噬咬,半点情面不留。
很久以后他挑眉问我,你当我是你的女人?目光如刀,粹了毒,裹了冰。
然后他转身离去,碰上来寻他的穆念慈,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我藏身在树影里,暗自好笑,心下发苦。
痴情伤身,最是要不得,特别对象是杨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