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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为什么想要颜笙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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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峪在得到颜笙剑就在锁妖塔的消息时,忍不住继续询问白沐:“锁妖塔?你说颜笙剑在锁妖塔?可是这朝云山上哪有什么塔?”
白沐淡淡一笑,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后,慢慢回复他:“公子看那里,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嗯?”借着灰白色的月光,琴峪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山头,“那山好像光秃秃的……”
话音刚落,还未等白沐点明,琴峪便大概料到了那座山峰寸草不生的原因。锁妖塔妖气恣意,临近之地必定万物枯竭,所以那锁妖塔应该就在那座山峰的附近,而肉眼之所以看不到,八成是因为被设了结界封印。
“小……小公子,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琴峪巴不得赶快去见见那锁妖塔,于是匆匆对白沐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就朝着那山峰所在的方向跑去。
白沐静静地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挂着的那抹温善的笑渐渐消失后,他猝然间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从眼前闪过,似乎追着琴峪去了。
眼见那座孤峰越来越近,琴峪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胸口愈发闷热的厉害,好像有一团滚烫的力量要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这是体内灵力慢慢流失的迹象,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歇息一会儿。同时这也让他更加惊疑自己身体里的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内丹,竟然与这里的镇妖之力相悖。
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并无其他声音。因为立了“禁地”石碑的缘故,朝云没有派人在这边巡视,琴峪推测朝云的弟子应该并不知道这锁妖塔的所在地,只当这边是块吸纳灵气的荒芜之地罢了。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怔了一下:“小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他并没有多加思索,只歇过之后,便再次行进,可是刚走了几步,就猛然间撞上了一堵隐形的墙。
琴峪被撞的有些头晕目眩,正揉着额头气结于心时,一支闪着金色灵光的箭矢突然从墙的另一边极速而来,不过一秒的功夫,就已经穿破这道隐形的结界墙,垂直朝着琴峪的心口飞去。
琴峪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无奈浑身上下僵硬的厉害,怎么也动不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外力猛地将他推了出去。
几乎是下一刻,那支流动的箭矢倏然划过阿笙的手臂,之后便带着一抹红色的印记,“砰”得一声炸裂在空气里。
琴峪怔在一侧,愣愣地看着阿笙的衣袖一点一点被鲜血浸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慢慢收紧。
等稍稍回过神来后,他携着担忧的神色刚要冲到阿笙身边,不料对方却先他一步靠了过来。一瞬间,琴峪感觉到自己的双肩被阿笙用力攥紧,耳边呼啸而过的是一句近乎咆哮的斥责:“你是活腻了吗?!没看到这里严禁入内吗?!”
阿笙的声线颤抖,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惊惧和慌乱,他从没像此刻这般情绪如此激动,以至于他的瞳仁霎时变得越来越红,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可怕。
琴峪愣怔在那里,许久才缓过神,讷讷开口说道:“天……天太黑了,我没看到……”
他微微低了低头,并没有注意到阿笙眼里蕴了火气,稳着声音问:“你怎么来这了?”
阿笙松开了攥着他肩膀的手,不过仍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比他此刻的表情还要严肃:“该是我问你怎么来这了。”
是肯定的问句。琴峪听得眉头一皱,神情有些不自在。他把头又往下低了低,尽力回避着阿笙探究的目光,沉默了半晌后,才插科打诨地说:“你还提呢,要不是你把我从房间里赶出来,我现在至于迷路到这里吗,早就跟你睡得正香呢。”
阿笙皱了皱眉:“你脸红了琴峪。”
“啊?”琴峪自知在阿笙面前撒不了谎,不觉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可能是因为我走的路太多,热了吧……”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奈何声音仍有些发颤,“阿笙,我真不知道这里是你们朝云派的禁地,你可千万别向你师尊告密啊。”
阿笙只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那……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转身欲要走掉。只是还未迈出一步,就被阿笙挡住了去路。
阿笙见他并不想说实话,突然朝他一步接着一步地逼近。
琴峪见状,立时惊慌起来,他第一次因为与阿笙距离太近而感觉不舒服,不禁抬脚往后退了一下。不想却又被阿笙伸手扯到了跟前。
“你为什么想要颜笙剑?”
这个问题让琴峪冷不防地瞪大了眼睛抬头去看阿笙,他震惊片刻,小声嗫嚅:“原来……你听到我和小公子的谈话了。”
阿笙只专注的看着他,并没有答话,一双红色炙人的眼睛似乎不肯放过琴峪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琴峪被他看得后背僵冷,使劲咬了咬嘴唇后,跟着心一横,再次对阿笙说谎道:“我承认,我就是觊觎你们朝云的颜笙剑,可是谁让世人都说颜笙剑是举世难得的神剑,有了这把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所以……”他默了一下,嗓音低沉,“我只是想用这把剑打败那个叫叶遥的,替你报仇,谁让他那样对你。”
他确实想要打败叶遥,也确实想过拿到颜笙剑后先把那个叶遥打个屁滚尿流,再拿到妖界的忘川崖。因此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没有因为局促慌张而脸红。
阿笙在他的话里渐渐平息下了眼里的火气,他的睫毛颤了颤,清淡如月的目光里恢复出少许神采,直直地落进了琴峪的眼里。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阿笙才淡淡开口,语气明显好了许多:“我与叶遥师兄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为我报什么仇,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别再来这里就行了。”
他说着,徐徐转开视线,望向那座孤峰,蹙了一下眉:“因为就算你想要拿颜笙剑,那把剑也已经不在那里了。”
“不在那了?!”琴峪肩膀一沉,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微微叹了口气。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阿笙:“那它是被锁妖塔的妖怪毁了吗?”
听到这话,阿笙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眼底却蔓延着苦涩:“他命硬,没被妖怪毁掉。”
“那……那它被放哪了?”
似乎听出了琴峪话里的急切,阿笙垂了垂眉眼,微微想了想后,再次转头看向琴峪,眼神里透着不明的情绪。他确实知道颜笙剑在哪,但是就算他与琴峪有着过命的交情,他也不能无条件的完全信任他。
于是,沉默过后,阿笙别有深意的勾了勾嘴角说道:“放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琴峪以为阿笙有意骗他,愣着神说了句“我信你,你可别骗我”。他的话说出口后,阿笙就挑着眉梢神色坚定的看着他。
琴峪被他看得一怔,他信阿笙没有说谎,但是,这也让他忽然间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忙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后才凑近阿笙,小声询问:“听你的意思,难不成颜笙剑被你从锁妖塔里偷出去了?”
此话一出,阿笙的面色倏然铁青,忍不住抬手敲打了一下琴峪的脑瓜,愤愤道:“你想什么呢,我阿笙岂是那种人。”
琴峪眼神微妙,对此深表怀疑。他安静地盯着阿笙看了一会儿,想起阿笙曾经骗他表白,把他打晕送给金大头,还想起阿笙曾意图直接上手抢他身上的长生水,这些作为,可都不是君子之风,所以要说阿笙会偷颜笙剑,倒也不是不可能。于是,琴峪轻不可闻地反问了一句:“不是吗?”
他本来没想让阿笙听到的,可没想到这话还是顺着风落到了阿笙的耳朵里。一瞬间,阿笙更加恼火,他凝着视线瞪了琴峪一眼,微微启唇想要为自己争辩一番,可是顷刻间又把话咽了下去,只颤了颤嘴角,就转身拂袖离去。
琴峪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迟疑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这张嘴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免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后,赶紧快步追了上去。他心想,不管阿笙是如何知道颜笙剑的下落的,但是直觉告诉他,通过阿笙一定可以找到颜笙剑。
不过想到这里,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欢喜,反而因为颜笙剑和阿笙扯上关系而感到惶惶不安。他宁愿阿笙不知道颜笙剑在哪,他也不想让自己从他身上骗取颜笙剑,不想让他无辜的受到牵连。但是没有办法,他若是想要早日拿回冥玉昙摆脱那个黑衣人的控制,就必须早早拿到颜笙剑。
此刻已是半夜时分,这个时间没睡觉的估计也只剩下琴峪和阿笙了。只是让琴峪没想到的是,等他和阿笙重新回到银杏林的时候,白沐依旧没有离开,反而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的在那里等着他们。
琴峪远远的就见他一看见阿笙便迎了上去,眼睛弯弯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可当他注意到阿笙手臂上的伤痕时,不免面容一僵,瞬间敛起了笑。
“笙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他的话音里充满了关怀,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前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汗巾来,作势要帮阿笙包扎伤口。
阿笙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奈何白沐用莹润的眼眸深深注视着他,那种关切的情怀似乎都要夺眶而出了。一瞬间,他的心软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就接受了白沐的好意,任由他摆弄起自己的手臂。
看到这一幕,琴峪眉头轻皱,心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的棉花,闷得他难受。
“小公子。”他突然开口,一步迈到了阿笙的旁边,当即把白沐托着阿笙胳膊的手轻轻拂去,换了他的手,“我家阿笙容易对人害羞,还是让我来吧。”
谁容易害羞了?阿笙瞪了琴峪一眼。
见阿笙并不否认,白沐神色微沉,转瞬间又带了笑:“于公子真会说笑,我前些日子给笙公子换药包扎伤口的时候,倒未曾看出笙公子害羞。”
他的话说完,阿笙面无表情,继续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倒是琴峪弯起眼角笑着回应白沐:“那是他逞强,其实他脸皮可薄了,动不动就会不好意思的脸红耳朵也红。”
说话间,他已经为阿笙包扎好了伤口。
“我说的没错吧,阿笙?”他挑了挑眉,想从阿笙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料阿笙仍是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后,接着哼了一声:“没错,至少叫对了我的名字,不过下次记得唤我师叔。”
语罢,抬脚就向着前方走去。
琴峪嘴角一抽,突然间觉得有些尴尬。他冲着白沐干笑几声后,忙替自己挽回面子:“你看吧,阿笙都不好意思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