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
为什么超级英雄需要隐瞒身份？
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是否需要暴露身份这一话题，不同的英雄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如果是相泽航平，他会思考一会，笑着告诉你：“因为我不希望我的正常生活被打扰，总是被人窥探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事。”
奥特曼人间体的生活显然不算“正常”，但除开与怪兽战斗的部分，相泽航平一直将做个普通人这件事情看得很重。
和树立起心墙拒绝与人交流的相泽星罗不同，他会与邻居正常来往，积极参加社团活动，还有些称得上是朋友的熟人，绝不允许有人撕开覆盖在他日常生活上那层虚伪的平静，自然对保密工作十分上心。
如果是星城出身的英雄绿箭侠，他会告诉你，“To protect my city, I must be someone else. ”
因为打击罪恶时，超级英雄就不再是面具下的人本身，而更像是代表着正义的活动符号、一座城市的守护神、甚至是普通民众的精神寄托——他们站在神坛上，所以不能被人发现他们也是普通人。
而对于街坊好邻居蜘蛛侠而言，不公开身份还有另一层含义。
——保护身边人。
罪犯和反派基本都是些不讲伦理与道义的家伙，这么一帮腐烂到骨子里的人，在一次又一次地被超级英雄们阻止后，总会将这些法外义警们视为头号敌人。
而普通的正邪之争上升成有针对性的私人恩怨时，秘密身份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
说到底，不是谁都是托尼·斯塔克，像蜘蛛侠这样没钱没后台、“穷人靠变异”的彼得·帕克不过是个年仅十五正在上高中的青少年，比起想维持日常生活、维护蜘蛛侠的名誉外，不让家人与朋友被卷入蜘蛛侠的斗争中显然更重要一些。
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后亲近的人遭到打击报复，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秘密——当然，内德那次是个意外——就连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梅，也不知道他在放学后会穿上那身红蓝色相间的紧身衣荡过纽约的每一条街。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哪怕被带着去德国参与了复仇者内战，最后也没有签署政府要求的《索科维亚协议》。
蜘蛛侠愿意和钢铁侠并肩作战，不代表他愿意表明身份进入政府编制，服从一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所谓“长官”的管理——他不想冒险，无论真实身份泄露的可能性有多低。
更何况，虽然教科书上写，内战的起因是复仇者们之间对于“要不要签署协议在政府那里登记并成为注册英雄”没有达成一致，但就他这个参战当事人看来，打架大家都没有多在意条约本身。
柏林机场那一战，更像是一出充斥着理念不合、阴差阳错、天雷狗血、手下留情结果放出整片海的荒诞剧，谁都没有拿出真本事。
……就是可惜了膝盖中箭的战争机器，罗德上校。
咳，扯远了，总之，蜘蛛侠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掉马的一天。
直到今夜在他的姑娘面前主动揭下了面罩。
“看看我嘛，”他与相泽星罗额头相抵，耐心地替对方整理起鬓边的碎发，“纽约好邻居就在你眼前耶，看到就是赚到。”
女孩子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彼得·帕克，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因为我需要用它们来缓解紧张的心情。”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不安，“所以，知道我就是蜘蛛侠，你觉得怎么样？”
……会感到惊喜吗？还是说，会因为面罩之后的人是班上没什么存在感的书呆子而感到失望呢？
相泽星罗满脸复杂地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她移开了目光：“……你知道这样做有多不合适吧，为什么要告诉我？”
彼得闻言露出受伤的神色，他小心翼翼道：“因为我想拿出诚意和你道歉，知识竞赛也好舞会也好，我都不是故意失踪的，实在是事出有因——哦天，希望这听上去不是在找借口……”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烂人……给你添麻烦了吗？”他有些难过地垂下眼，想收回捧着相泽脸的手。
察觉到他的情绪，相泽星罗抢先一步覆上他的手背：“……你问起哈利，是在吃醋？”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鼓舞，彼得鼓起勇气，一双狗勾眼忽闪忽闪注视着她：“咳，你们好像私交很好的样子，没准比起我，你更想和哈利一起跳舞也说不定……”
“甚至就连你还有个表哥，我也是最后一个知情的人。”他苦恼地与她对视，“我和他，你究竟喜欢谁多一点啊。”
“……这种情况下问喜欢不喜欢，你是认真的吗？”
“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啊，”彼得有些沮丧，“我知道我可能比不过哈利，他又高又帅，是奥斯本家的独子，还会讨女孩子欢心……但是我也不差呀，你看看我好不好？”
“当、当然我也不是想靠蜘蛛侠的身份加分什么的……”他别过脸，小声道，“……就是，如果你能喜欢我就好了。”
“彼得·帕克，”相泽星罗这回是真的被气笑了，“我答应当你的返校日舞伴，现在正坐在你腿上唉，你还问我喜欢谁？认真的吗？”
“啊、啊……？”他眼神倏地亮起来，“所以你喜欢我多一点吗？喜欢蜘蛛侠、彼得·帕克？”
被这般期待的目光注视，相泽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没有回答。
“你说嘛，我想听你亲口说……”彼得蹭了蹭她发烫的脸，拖长了语调撒娇般说。
少年人的卷发刮过耳边，相泽有些头晕目眩，但残存的理智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告诉她，在开口之前，还有件大事横在他俩之间。
是的，她想，彼得都如此坦白了，没道理她还不肯吐露自己的秘密。
“等下，有件事我想先告诉你……”
彼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盯着她的脸，专注到几近痴迷：“好，你说。”
“我——”
话才刚开了个头，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相泽：。
没等她说话，彼得就乖巧地放开了她。
“……没关系，”他眼里的光亮得惊人，声音因隐忍而显得有些沙哑，“我可以等。”
相泽星罗忙不迭从他腿上退开，翻出随身小包里的手机，好巧不巧，来电显示是哈利。
她忍住笑意，向彼得展示了下手机画面，无辜地问：“请问我能接吗？”
彼得立刻跨了下嘴角，又强行摆出没事的模样，假装大度地点了点头：“当然，你接吧。”
话虽这么说，他语气里失落与不安简直显而易见，活像只被抛弃的狗勾，周身散发着可怜和委屈的气息。
相泽星罗不忍心再逗他，笑着解释：“别多想，我和哈利只是朋友——”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飞速凑上前蜻蜓点水般啄了下少年柔软的嘴唇，又趁着对方怔愣的工夫迅速退开，主动按下了免提：“……嗨，哈利？”
彼得不自觉触碰着被亲吻的地方，眼里有笑意伴随着水光浮现。
相泽星罗不敢看他，便把注意力放在电话上：“哈利……？”
然而另一端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寂静中甚至听不见呼吸。
“……唔，晚上好？有人吗？”
相泽心里立刻升起不祥的预感——又来了，奥特感应——对面的彼得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神色紧张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她皱起眉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家的猫在乱按他的手机？”
“不，哈利家没有养宠物——好奇怪，我的蜘蛛感应在嗡嗡响……他可能出事了。”彼得迅速带上头罩，才意识到什么般回过头来，抱歉道，“……我最好先去确认下哈利的情况，你能不能等我回来再——”
“带上我，”相泽星罗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主动伸手环住蜘蛛侠的腰，“我和你一起去。”
马丁家和奥斯本的别墅只有短短几百米距离，心系着好友安危的蜘蛛侠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荡到了目的地。
他在哈利家门口把相泽星罗放下，犹豫着是否要抬脚踹门，却听见别墅后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余光瞥见有个古怪的身影踩着类似滑翔翼的机械狂笑着撞进浓浓夜色里。
他直觉不能放过那家伙，便充满担忧地朝相泽叮嘱了一声：“我得去追他——能帮我看一下哈利怎么样吗？”
相泽点点头。
“……好姑娘，注意安全，手机联系。”蜘蛛侠似乎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没有迟疑太久，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便射出蛛丝跟了上去。
相泽也没有浪费时间，顾不得确认奥斯本家有没有装监控，几乎是在蜘蛛侠消失在视野里的同一时间，就变身为俄里翁的光之形态，跟着奥特透视的指引直直飞向三楼的次卧，没有任何犹豫地破窗而入——
她的预感应验了，哈利正抓着手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
相泽星罗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被普通人视为超级英雄。
多亏了这不凡身份带来的便利，被她送到医院的因不明理由陷入昏迷的哈利，不需要排队便能接受迅速又全方面的检查。
然后相泽找了个杂物间解除了光之形态，有些不安地等在急诊室前。
——她来之前就用奥特透视检查过了，然而没有大出血，也看不见任何伤口，哈利就是毫无征兆地昏迷在他的卧室里，哪怕用上疗愈光线，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就和彼得在科技展时一样。
一共就这么几个朋友，总不能又变异一个吧，她苦中作乐般想，想给彼得发一条信息，又回忆起对方的手机正收在自己的储物柜里，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然而没过一会，内德就打电话过来了。
相泽星罗大概猜到了电话后面到底是谁，接起后第一句问的是：“彼得？你没有事吧？”
“啊，谢谢关心，我还好，”彼得在对面有些气喘吁吁地答道，语气带着失落，“就是那家伙飞得太快了，我都跟到曼哈顿岛了，还是没追上。”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只看见他的皮肤是绿色的，有点像是正常体型的浩克——虽然我也没见过浩克就是了。”
尽管对方并看不见，相泽还是点了点头：“哈利也已经在接受检查了，就是结果还没出来。”
“好，那我立马赶——不对，还得先回去换身衣服。”彼得的语气显得有些懊恼，“唔，我的衣服和手机……”
“咳，都在我的储物柜里，没上锁，你直接开吧。”
“……咦？”
“……总之你来了我再和你细说吧，内德要是想来也一起。”
医生正好在这个时候推着病床上的哈利出了急诊室，相泽星罗匆匆挂了电话，小跑着跟了上去：“抱歉，请问一下他怎么样了？”
“啊，你是病人的……？”医生推了推眼镜打量她。
“我们是朋友。”见医生有些犹豫，似乎不想开口的样子，相泽干脆开始搬救兵，“是光先生把我们送来的，他说出了结果你们就会告诉我——”
涉及到超级英雄，那医生皱着眉思考良久，还是破例松了口：“你的朋友是受惊后的应激昏迷，很快就会醒来。”
相泽闻言松了口气。
“但鉴于病人是被超级英雄送来的，保险起见，我们给他进行了常规的身体检查与基因检测。”结果医生捧着病历，满脸严肃地继续道，“病人第四号染色体上的亨廷顿基因发生变异，产生的变异蛋白会对神经细胞产生毒性，最终导致神经功能退化……”
相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空白。
“很遗憾，我们怀疑病人患有亨廷顿症。”医生露出悲悯的表情，“亨廷顿症是神经退行性病症，随着病情进展会逐渐丧失正常生活能力，并可能会伴有精神障碍和认知障碍。”
“目前此病症仍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并且是遗传性的，如果方便的话，还请你通知病人的家人也来检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