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箱的少年》树叔叔属鼠

2、第二章

　　夜幕降临，荒漠中气温骤降，冷得刺骨。
　　“你怎么干活的？！老子都谈好了换四箱，你tmd就搬一箱回来？！！”老板气得指着小吴的脑袋骂，细细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也气红了。
　　“还想不想吃饭啊？！md老子养了个废物！”
　　“有啥好气的，我现在就去要回来。”小吴也窝火得很，心情异常烦躁。
　　“呸！要是那男的赖账怎么办？！水都给了，油也加了！”
　　以前碰见过赖账不给的，老板打不过只好认栽。
　　“不会的！我现在就去要！”小吴一皱眉，跑了出去。
　　“哼！你最好给老子要回来！否则老子抽烂你的皮！”
　　小吴越跑越快，把老板的声音甩在了身后。
　　男人的房间在后面最里边，小吴走到跟前了却开始后悔。万一男人真的耍赖怎么办？自己又打不过，但是要不回来就得挨揍，上次受的伤才好呢……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心里有些发慌。
　　“你再动一下试试？”
　　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小吴浑身僵硬，趴在门边不敢动。
　　艹？！被发现了？？
　　“真臭，给我过来点。”
　　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伴着男人呵斥的声音，勾得人心痒。
　　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小吴实在好奇，于是顺着门慢慢移到了小窗边，这旅店十分破旧，连木窗都是有缝的。
　　透过这条细缝，小吴看见了令人吃惊的一幕！
　　狭小的房间内，干粮被堆在角落里，少年看起来很口渴，趴在地上想舔水渍，可惜那铁嘴套牢牢地绑在脸上，他伸直了舌头也舔不到。
　　男人不耐烦地按住少年，沉声道:“不想被揍就别乱动。”
　　果然，少年不敢动了，却止不住被冷水激得浑身打颤。
　　小吴趴在窗边，偷窥着屋里的一切。他开始疑惑，既然这么不待见少年，为啥还对他这么好，竟然用昂贵的水为少年洗澡？！
　　“想喝水？去床上趴着。”
　　男人放开了少年，将水桶提到一边，随手脱去上衣，用湿布胡乱抹了几下。
　　看到这里，小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没事看两个男人擦身干嘛……还偷窥……
　　男人擦完上身，也上了床。
　　“今晚你听话点，不叫出声，我就让你喝水。”
　　这人要做什么？？
　　小吴楞楞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半裸着，而少年温顺地跪趴在他面前……
　　艹？？这男的？？
　　事实证明，小吴还是有点脑子的，他想的跟他所看见的一样。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没急着动，似乎在等少年的回应。
　　过了好久，垂着头的少年才发出一声呜咽，似乎是妥协。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小吴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就真的成变态了，但他却移不开目光，着魔似地盯着少年不断晃动的身子，耳边全是那人压抑的喘息。
　　似乎被折腾得狠了，少年终于抑制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砰地一声！男人将少年的头死死抵在床板上，训斥道:“闭嘴！”
　　少年立马咬紧了嘴唇，不敢再出声，他皱紧了眉，努力放缓呼吸。
　　“抬高点，不然没水喝！”
　　该死！这男的也太狠了吧？！
　　偷窥的小吴义愤填膺，颇为同情少年，可是……也仅仅是心里同情罢了，他什么也不会做，也没胆子做。
　　夜真的太漫长了，对于少年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喉咙干得发疼，身上也疼，他又累又困，却半刻安宁也得不到。恍惚中，少年转过脑袋，朝木窗望去，那里，竟有一双眼睛！
　　咚地一声巨响！小吴从过道栏杆上摔了下去。就在刚才，少年对上了他的目光，偷窥别人的变态被发现了！小吴吓得连忙后退，一下就摔倒在沙地上。
　　屋里，床板的晃动声戛然而止。
　　小吴恐惧着不明来历的男人，登时转身就逃。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小吴靠在废弃的路灯上喘气。他不敢去见老板，物资没要回来，会挨揍的，皮带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荒漠的夜晚，寂静又冷漠，逃过病毒感染的人们终究逃不开孤独的追捕。群居动物，一旦离开集体，就会‘生病’。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小吴还是去向老板认错了。
　　“东西呢？”
　　“我……我没敢进去。”
　　小吴瞒下了刚才看见的一切。
　　然而，这支支吾吾的语气听得老板心烦，他脾气本就不好，这下更如同找到发泄口一般，扯出皮带就往小吴身上抽。
　　皮带划破空气的声音，拍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小吴的痛呼、老板的咒骂，全部夹杂在一起，促成这个悲哀的夜。
　　床板上，少年微弱地呼吸着，汗水顺着额头划进耳朵里，男人替他穿上短裤，在腿上绑上绳子，随后解开了嘴套。
　　“喝吧。”
　　他扶起少年的后颈，将水壶递到他嘴边。
　　少年没什么反应，男人只好拿起水壶往里灌。冷水呛进气管里，接着便是剧烈地咳嗽，喉咙疼得肿胀，连眼眶也红了起来。男人抚摸着少年被勒出红痕的脸颊，冷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
　　“真可怜。”
　　夜已经深了，男人再度为少年绑上嘴套，随后搬起三箱物资走了出去。
　　旅店里的打骂声不绝于耳，令人难以忽视，男人不笨，想起刚才门外偷窥的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倒不是想做好人，只是这三箱东西是承诺好的，留不得。
　　“老板，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小吴血淋淋的后背微微发黄，他跪在角落里，痛得直哭。
　　男人瞥了一眼，依旧冷淡。
　　“哟，麻烦你了，还给我送过来。”老板栓好皮带，笑嘻嘻地接过。
　　男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还愣着干嘛？！滚去收拾啊！”
　　小吴不敢啰嗦，连忙穿上衣服，抱起物资往外走。
　　“你喜欢偷窥？”
　　拐角处一片阴暗，男人就站在那等着他。
　　“啊？！”
　　“刚才站门外偷看的，不是你？”
　　男人叼着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性，枯黄的皮肤，淡淡的细纹，干燥的嘴唇，他看起来饱经沧桑，总是那么沉稳。
　　“我不是故意的！”小吴也就二十来岁，性格软弱，当世界陷入混乱，他所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耐。忍下去，就能活下去。
　　男人吐出一口白烟，眼神微黯。
　　“同情心没用，他也不值得你同情。”
　　小吴不置可否，目送着男人离开。
　　好一阵儿，才泄气似地轻笑一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