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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西城下了二十年来第一场雪,在冬至的后一天,气象专家说这是因为冷空气提前跨过了阻绝的山脉,道师说这是天降瑞兆,来年好福。
      冷宜瑾一睁开眼,就看见屋外飘着零零散散的细小雪花,她激动地拍了拍夏臻风,说:“下雪啦!下雪啦!夏臻风!西城下雪了!”
      冷宜瑾开始套衣服,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去。
      夏臻风慢慢坐起来,看看窗外,当真满天白雪。这是夏臻风第一次看见雪,她感叹道:“真的下雪了,明明刚刚过了冬至。”
      “快快快,穿衣服,我要出去玩。”冷宜瑾穿好上衣,拍拍夏臻风的背,催促她。
      夏臻风笑着点头,开始穿衣裳。

      冷宜瑾下床,站起来,却顿住一愣,她感受到自己腰腹有些酸痛,身下一股热流涌动,她脸色涨红,在夏臻风“怎么了”的问候里面跑去厕所。
      身体内部有微微的不适感,不过这反而让冷宜瑾今天心情更好,她换过内裤,套上厚实的秋裤,洗脸刷牙之后小跑步跑到天山门外。

      天空里面飘着很细小的白雪,落到她的头发丝上立住不久又化成了水。
      屋外雪很小,地面上留下了雪化开的积水,远处的树林却撑起一层薄薄雪层,和雾气融为一体。冷宜瑾嘟嘟嘴,想着着也没办法玩呀。
      地面很滑,还有碎冰,冷宜瑾不得不又转身一步一步踩回去。
      “怎么又回来了?”夏臻风刚好拉门出来。
      “雪还太小了。”冷宜瑾牵住夏臻风的手臂,“虽然很好看,可是没办法玩。”
      “我看天气预报,雪要下好几天,会慢慢积起来的。”夏臻风说。

      夏臻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木盒递过来,说:“阿瑾,生日快乐。”
      冷宜瑾抱住夏师傅,在她脸颊上一吻,说:“谢谢夏师傅!”。她又接着问:“我能现在拆开吗?”
      夏臻风点点头,说可以。

      打开檀木的盒子,里面铺着黄色的绸缎,盒子中间卧着一块淡青色的石头。
      “给你刻了一个小印章。”夏臻风说。
      冷宜瑾拿着印章,跑上二楼,从桌子里面取出纸,管夏臻风要来印泥。
      印面只有一个字,冷宜瑾知道这是篆书,但是她还是能够从字形里面辨认出来这是什么字。
      夏臻风亲她,说:“刻了阿瑾的名字,边款是平安经文。”
      冷宜瑾把石头放好,奖励夏臻风一个早安吻,“我很喜欢。”
      “其实,我们道门还有一个诡异的诅咒来着。”夏臻风忽然说。
      “是什么?”
      “他们说,如果要追女孩,送她自己刻的印章就基本保证自己追不到了。”夏臻风说。
      冷宜瑾哈哈笑,然后有典有据的开始分析为什么不能这样追女孩,接着用手心揉揉夏臻风的耳朵,说:“不过你不一样。”

      天都开始下雪,离新年就不远了,对于冷宜瑾来说,离期末也不远了。
      虽然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连续熬夜,但是做研究避免不了的就是乏累地工作,冷宜瑾尽量安排的合理一些。
      等到答辩那天,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实验室的师姐和她说:“那些老师都不是做微生物研究的,大部分都做的分子生物学或者生物材料,你自己好好讲完,回答几个很简单的问题就差不多了。”
      “老师要是不懂,我不会有劣势吗?”冷宜瑾疑惑。
      师姐反而大幅度摇头,说:“有时候不止看这些的,也看导师的。你别看我们导师人际关系好像不怎么样,他学术能力还是很被看好的。你相信你自己就可以。”
      冷宜瑾就这样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在短短二十分钟内把自己的实验尽量简洁的讲完。
      果然如同学姐说的那样,老师居然问她,为什么强调一个高盐状态。
      冷宜瑾不得不再一次和老师说,这样可以降低成本,而海生杆菌这方面还没有人做过。又引申出,丁酸对其他微生物有一定毒害作用,可以减少灭菌成本,提高工业生产效率。
      老师面无表情地笑了笑,然后说:“好的,就到这里吧。”

      冷宜瑾心里面打着鼓离开了教室,她问楼声这个结果一般什么时候出啊。
      楼声:“生命学院可慢了,拖得很,可能好几天呢,经管他们倒是当天就出了。”
      学院效率倒没有楼声说的那么低,不过也不高。第二天晚上,冷宜瑾在大群里面看见了最后的榜单。
      冷宜瑾的课题名排在全院第五位,在七十多个候选课题里面,排在一个能够拿到最多奖金的位置。
      冷宜瑾笑自己,她发现自己慢慢走,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第一时间告诉父母,妈妈带着哭腔说她长大了,冷宜瑾提醒他们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第二时间给夏臻风打电话。
      “恭喜阿瑾。”夏臻风在那一头祝贺她,说自己马上就到学校了。
      西城大学的奖金到账大概要两个月,但是冷宜瑾还是决定今天要和夏师傅去吃火锅,她要买单那种。

      夏臻风近来一直在测算,前几天,终于接到师父的消息,夏山河说他还有几天就回来,他也算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让夏臻风留心观察以防生变。
      夏臻风想起来之前在西城大学实验大楼楼顶抓住,不,应该说轻松收走的那只鬼,她从挎包里面取出来那木盒,看着木盒边缘游走的缕缕阴气。
      那王爷活的自在,每天都在阵里面睡觉,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夏臻风眼色阴郁,最后还是把这小盒扔回包里面,接着启动车,往西城大学开去。

      和冷宜瑾吃了几次火锅之后,夏臻风发现冷宜瑾其实不太能吃辣,每一次她都要点微辣然后让服务员把飘在汤面上的花椒和朝天椒挑出去一半,冷宜瑾说如果她不是西城人,就会点鸳鸯锅底了。
      “为了保持自己西城人的人设,还是需要点一个红汤。”冷宜瑾笑笑说。
      夏臻风知道,冷宜瑾吃多了辣的东西之后会脸红,不是害羞的那种红润,反而像过敏一样,冷宜瑾的确也觉得自己脸痒痒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冒出好多痘痘。
      但是人就是那样,不能吃,还偏偏喜欢那种味道。桌上摆着的好几瓶唯怡宣告冷宜瑾的倔强。

      锅里滚滚的红汤色帽热气,屋外淅淅还飘着雨雪,不远处商场灯光侵入高高的夜空,人群的喧闹声被一扇透明窗隔离。
      “阿瑾,今天过得怎么样啊?”夏臻风问。
      冷宜瑾仔细想了想,说:“一切正常?早上睡到十一点,去吃过饭之后就在答辩教室等着了,结束没多久你就来啦。”
      “那挺好。”夏臻风笑。
      夏臻风只和冷宜瑾说她最近流年不利,没说可能有个人一直默默在看不见或者看得见的地方算计着她。
      “夏臻风,我快放假啦,下一周这学期就结束了,我没有申请假期留校,春节期间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冷宜瑾问。
      “嗯,好,阿瑾想去哪里?”
      “想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往更南方走嘛。”

      第二天,冷宜瑾把报告交给导师,决定这几天好好玩,看看电视剧什么的。
      “假期不留校吗?”导师问她。
      冷宜瑾点点头,说:“这次不留校了,想多休息几天。”
      “什么时候离开实验室啊?”导师把她当结题报告放进抽屉里面,问她。
      “下周三吧,在他们考完之前走。”冷宜瑾说完后和老师摆摆手,离开办公室。
      她少见的在张师兄还在实验室的情况之下走出门。

      冷宜瑾其实不大喜欢看电影,每每看电影她总是试图发现电影里面情节不合逻辑,或者违背科学原理的地方,以至于平常的电影她总是兴致缺缺。
      综艺呢?好像也没有什么关注,毕竟她连有什么明星都不清楚不明白,又能够看什么人呢?
      落到最后,她只能从图书馆借了几本书读。闲得无聊的时候还帮着楼声处理数据。
      楼声迟到的生日礼物是一大束花加上一条项链,夏臻风看着包装精致的项链在自己以前所熟悉的盒子里面,心里面感受到一阵平淡。
      “谢谢楼声百忙之中抽空给我过生日。”冷宜瑾说。
      楼声拍拍脑袋,说:“那我怎么能忘记呢!是吧,冷大小姐!”
      冷宜瑾难得的抱了一下楼声,让后者一惊,调侃:“获得冷宜瑾的拥抱加一,欸,冷宜瑾,我是不是除了夏师傅还有你爸妈之外第一个呀?”
      “是是是,这个回答满意吗?”冷宜瑾笑,看着楼声离开宿舍,正如同她这几个月慢慢地往冷宜瑾交际圈边缘走去。

      周三那天,冷宜瑾早早地把宿舍东西打包好,和夏师傅约好了一个小时之后见面,接着去实验室把自己的东西都好好收拾一下,把已经用完的基本数据记录本锁到柜子里面。
      冷宜瑾发现,最近导师总是来实验室来的很勤,一点不像去年的他。
      他走进实验室,笑着冷宜瑾:“走啦?”
      冷宜瑾点点头,说:“嗯,回家去。”
      “快新年了嘛。”导师说,“你家里面还好吧,最近。”
      “挺好的。”冷宜瑾说,然后微微点头,往门外走去。
      导师跟在她身后,也往外走:“听主任说,你最近在昆仑山住。”
      “住在爸爸朋友家里面。”冷宜瑾说。
      “你朋友一会还来接你吗?”
      冷宜瑾一笑,说:“来的,和我一起把东西拿回去。”
      导师笑着点头,和冷宜瑾招手,说下学期开学见。

      冷宜瑾摁下按钮,站在电梯门口等,却发现那个数字一动不动。
      “电梯坏了?”冷宜瑾寻思,又待了一阵子,按了好几下电梯按钮,最后决定从楼梯走。
      实验大楼的楼道宽阔,不是那种黑漆漆只有一点诡异阴森的绿光的安全通道。
      冷宜瑾推开有点重的安全门,提着一个包,往楼下走去。早上的实验室放在平常肯定人不少,最近大家陆陆续续都在课题空闲阶段,休息着,这几天好像没什么人来。
      她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面被放大,往下的楼梯显得有些漫长。
      六楼有这么高吗?冷宜瑾走了一阵之后奇怪道。
      楼梯口的窗户有些高,她不得不站在台阶上面往下看,能看见窗外青葱的树叶顶,她想着应该还有一两层就到了。
      不曾想,又往下两层,还没有到。
      她看向窗外,还是一模一样,青葱的树叶顶,和刚刚没有区别。她心下一惊,接着要去推开手边的安全门,却发现不论自己怎么用力,门还是一动不动。
      冷宜瑾长叹,怎么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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