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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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正如我所说的，到了二月，康熙爷陆续给几位阿哥指了婚事。十二阿哥胤裪娶侧福晋方佳氏、管佳氏；十三阿哥胤祥，娶侧福晋富察氏、乌苏氏、瓜尔佳氏。连最小的胤祯也被指了两位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
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只有胤祥被指了三位。最后还是听墨竹透的小道消息，我才恍然。原来那个瓜尔佳氏，正是当年盛京所遇阿哈占之女，萦慧。更让我觉得被树上掉的苹果砸中的是，这段婚姻，好像还是我有意促成的结果。
说是阿哈占调任京师，年里带着儿女入宫来的时候，无意让皇帝看见了萦慧挂在荷包上的小老虎。康熙爷的记性自然是极好，一下子就想起来胤祥也有那么一个，于是就点了鸳鸯谱，给胤祥又添了位侧福晋。
听墨竹说的绘声绘色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这右眼这几天为啥老跳，心虚了一把。好在胤祥并未找我来算账，才把心搁回肚子，又开始得意起来，想着我这媒人做的，该也是不错的。凑他们一对欢喜冤家么，也省得胤祥生活太没趣儿。
让我颇为挂心的还有另一件事，小伍哥好像都二十了吧，我的大管家墨竹芳龄也有十九了。嗯……我还真得去见见伍婶，虽说我一直反对包办婚姻，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古人的思维，还得用古人的做法来控制，这是来清朝这么久总结的一点心得。
所以，墨竹的婚事，只能是我来给包办了。之前有给额娘去过信，额娘也觉得挺好，那就是挺好了。还有，还有，心然也有十八了，跟我同岁。嗯……觉得合适的，也就小六子差不多，虽说爱哭了点儿，但其他都不差，长得不错，脑子也好使。对我来说，是暴风雨来临前早作打算。
最让我操心的是我那宝贝弟弟，怎么就缺根筋似的，他要再不自己找媳妇，就只能落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今年踏青的时候一定得把他拽走，出去碰桃花去。
一个个的，真的是一转眼都长大了……
只是，把她们一个个都嫁出去了，我这身边，也就真没个知心人了。实打实的痛并着快乐，好虐心。
打定了这些主意，要做的事情也分列出来，有些我倒也早就着手去做了。比如买了连接着家宅附近的两个宅子，我那两个姑娘嫁过去也好离着苡栞近些照应。伍婶这两年腿脚已经不是很好了，将来难免要让墨竹来替代她的工作。
一边琢磨着，我也出了神武门，掏令牌的时候有种自己是自由人的错觉。算了，公司上班一道理，不就上下班刷卡记考勤么！有啥！╭(╯^╰)╮
跟伍婶说了这事情，她自是极高兴的，赶忙出去寻自家老头子去商量。倒是小伍哥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颇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也是换来换去。一会儿是乐，一会儿又像是在思索，见他这副模样，我偷乐了一阵，摸出一张单子递给他。
小伍哥疑惑了接过去，才瞧清楚，神情一变，又要往回推给我。“格格，这，这我不能要。承蒙您一家对我们已经是照顾有加了，又给我爹娘安置了养老的住处，我怎么还能再要您的房产地契。”
“哎，等等。”我把那地契放在桌子上，笑道，“谁说给你了？这可是我给我那大管家备下的嫁妆。再说了，将来苡栞成婚了住在这里，你们就住在隔壁，咱们相邻，相近。有你们两个在身边，又好照料，我对我那弟弟才放得下心不是么。”
这才把房契又递给他，小伍哥也不再推托，拿了道，“格格说的是，那我就先替……替，替她收着……”说的这儿，又面上一红，有些犹豫道，“格格可知道她自己的意思……，我是说，她，她自己可情愿？”
“小伍哥，将来的事都很不好说，你只要对她不离不弃，就已经胜过何止万千的人了。要说不情愿嘛，那不能。最多是舍不下我，你也知道，墨竹做事情最认真了。不过有心然、雪儿几个她自己带出来的照顾我，也该是放心的。”
我盘算了一圈，这两年我倒真没惹什么事，也没闯祸，墨竹应该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搪塞。先把她嫁出去，缓一阵就嫁心然，解决了她们俩大龄女青年。将来……将来再不管发生什么，我也能踏实些。
聊了有一阵儿，再看天色，“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不成，不跟你聊了。我下午还要去见苏姑姑，小伍哥，有些东西，你也尽早预备下吧。那宅子的钥匙给你，布置家装还得趁早。”
小伍哥点头应了，我别过他，抓起伍婶给我包好的点心匣子转出院门。左右不见大白兔，打了个马哨，过了会儿才见它一路跑来。对着那双大马眼，问道，“你不老实等我，又哪玩去了？”
大白兔眨巴眨巴眼，装的很无辜，又打了个响鼻，大意是在赖我进去那么久。只好拍拍它，拉过马缰，准备上马。
“这是你的马？”一个稚嫩的童声问道。
我停住身子，转头，见是几个普通人家的小男孩，当首的那个正是说话的。我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也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这匹马可真漂亮，你是在哪买来的？”那小孩又问道。
“呃，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我也觉得很漂亮才要来的。”我笑呵呵的答道。
“送你马的人可真大方，这马也真聪明，你一吹哨，它就跑了。能让我再跟它玩会儿吗？”
闹了半天，刚才大白兔是跟几个小孩玩到一起去了，可是玩的话，可就真没时间了。“今天可不成了，姐姐还有事得赶紧回去呢。”见那小孩脸上失望的表情，又有点不忍，“这样吧，你来指你家的方向，我带着你骑一会儿可好？”
小孩就是小孩，一下子就雀跃起来。跑到我跟前，我把他抱上马去，自己牵着马按照他指的方向慢慢的走，其他的小孩也都跟着又跑又跳。
这小孩也真不错，坐得那么高一点都不害怕。还特别懂事，走了两条街，就让我忙我自己的去了。懂事的小孩当然会让人喜欢，于是就问他叫什么，约好了有空的时候再带大白兔去他们常玩的地方找他。
我向来是自伍婶处出来便会直奔苏麻妈妈那里，苏麻妈妈颇爱伍婶的手艺。我也乐得哄她老人家开心，每每去玩，总可以亲耳听到很多她和孝庄文皇后过往的那些峥嵘的岁月历史。苏麻妈妈就像是一本活的历史书……
“苏麻妈妈，……，如果人可以知晓未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天下独我知晓，而我又知而不言，那便是好。”
“那什么是坏？”
“知而不明，知而生忧，知而无可变。自古而来自诩知天命者，能臣谋者不少，而但凡无力回天之时，知却不如不知。非也不会有屈原所以云：众人皆醉我独醒，末不仍是落了个投江殉国的下场。”
苏麻妈妈的话，说的是政治的远瞻性，虽与我心中实指有所差异，但道理相若，亦如醍醐灌顶。
“……，苏麻妈妈，那如果对身边的人和事，总有一种如处梦中的感觉，当如何？”
“梦醒了，自然便看得清了。人生本来又何尝不是大梦一场，我走的路长了，做过的梦也多了。只觉得走过来再回望时，看到的只剩下一片虚空世界。穿过时间……往事沧桑如画卷，去者历历于眼前。跟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我有的只是过去，而你们拥有的，还有未来。”
“可我觉得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未来……”
“看不到的时候，就闭上眼睛。樖儿，这个早些时间就一直想给你，大抵会帮你找到答案。”
……
回来的路上，仍旧是深思。和有智慧的老人谈话，总会有所收获。穿过佛堂快到慈宁宫的时候，突被前方一片热闹唤回。把小瓷瓶揣到怀里，连步走过去一探究竟。
走得近了，又生了新的疑惑，显然那热闹的范围波及到了我那住处。我正猜测着，皇太后的宫人小燕眼尖瞅见了我，一溜小跑过来，“格格，您回来啦~”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我还得先问清了这事儿。
“格格，是，……是来感谢您这个媒人~”小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
见我奇怪，小燕咯咯的笑着道，“咱万岁爷说是格格您给十三爷跟阿哈占大人的千金凑得这门亲事儿，这不，眼瞅着十三爷就该大婚了，跟他大舅子一齐过来的~”
呃，胤祥只要不拆了我就好。我当初也是无意为之，我只知道他有个侧福晋姓瓜尔佳，可姓瓜尔佳的人那么多……哎，果然也是缘分。
谆泰，萦慧的长兄，胤祥现在的大舅子。谆泰还像是个来表示谢意的模样，胤祥就完全不是了，用一种‘你阴我’的奇怪表情，深深的，幽怨的跟我表达着他的心情。但总体来说是件好事，而且我觉得胤祥在幽怨之中还是有一种幸福感在里边的。只是再去了十三阿哥府的时候，大概就会很是热闹了。
没来由的一股孤寂之感，徒留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其实我心里很犹豫，若是无所牵挂，便回了苏州，侍奉于阿玛额娘身前，何尝不好。但又明知暴风骤雨将至，怎的，怎的也割舍不下。我能做什么，究竟能不能挽救，是希望，还是绝望，一概不知……
“苡樖，苡樖？”
“啊……”茫然抬起头，眼前赫然是胤祥突然放大的脸。
“想什么，这么出神？”胤祥站直了道。
“也没什么啊，我这个人容易走神，你又不是不知道。”扁扁嘴，起身，“哎，送你点什么新婚礼物好呢？”
胤祥忙道，“得得得，这还是你自己有空时候慢慢琢磨。今天出去喝酒啊，我请客，嗯，苏湘楼那边的点心师傅还真不错……”
“去去去，当然去，走啦。”胤祥负责拐带，我当然也乐意被拐，反正我是闲不住，闲了就容易瞎想。
连赶带轰，还不忘调侃，“咱们去开单身派对~来纪念纪念么。”这么一说，除了明显适应不了的谆泰，胤祥反正是磨练出来了，丝毫不见惊诧。
“如此说来，也该叫上十二哥，十四弟……”
“不单如此，哎？谆泰。”我转了方向，“你干脆去接了你妹子来呗，大家一起比较开心。”是呢，大家一起，就没人会总注意到我，也好让我自在点。说实话，现在夹杂在他们可以说是关心，或者说是欲言又止眼神里，连我都有些扛不住的累了。
正往外推胤祥，差点撞上一人，感觉胤祥僵了一下。我也没抬头，视线只够得到看见那人前襟上的图案。
手指也有点发颤，忙从胤祥身上收了回来，不想让他感觉到。
垂眸默叹一声，胤禟，你来做什么……
……
在转眸间，便调整好了心态抬头。歪着头道，“九爷。”好久没有再这么近的看他了，眼前的人仍是记忆里那个模样，好似时间不曾变过。岁月再怎么的流转，也不曾将这人改变。
冷清的气质，越发的衬得他身上特有淡淡的白梅香清幽。就好似记忆一般……从远方悠悠的回来。记忆……不能苏醒……浑浑噩噩，早该是惯了的才对，为什么鼻尖依旧会发酸……
直到胤禟的手指捋到我的发丝，我听见胤祥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呼，“九哥……！”被胤祥这一声叫，我才缓过神来，竟是猛地见到胤禟，就这般的怔住了……
胤禟同我对视的眸子似乎划过一线意味不明的东西，手改成轻轻的拍在我头顶，只笃定的吐出三个字，“丫头，走。”言罢丝毫不理会满是惊诧的众人，一手抓了我的腕子扭头便走。
“九哥！”胤祥横跨一步挡住门口，平日里风流不羁总半睁着的虎目也瞪得溜圆，“九哥！你若走便是，苡樖留下！”
胤禟沉默了一刻，攥着我的手收紧，“老十三，让开。”
“九哥！”胤祥丝毫不肯退让，直视胤禟，“九哥，你拽她走做什么！你还来找她做什么！” 兄弟两个就这般的在谆泰惊诧的表情里对峙。
“胤祥……”我弱弱道，垂着眼不敢看他，“罢了。”
我不知胤祥的表情，大抵是会很失望罢……胤禟才一出现，我辛苦维持的假象就如此溃散不见。我只能从胤禟拽着我的力道来揣测局面，不想胤祥却是一言不发的让了开。胤禟也不跟他多做纠缠，直接带了我离开。
我傻愣愣的由他牵着走，走了多久，去了哪里，一概不知。脑袋里全空了，我只知道牵着我走的是胤禟……是他，这就够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胤禟才停下脚步，我险些撞在他身上。却倏地想起最初，那时候似乎就是直接撞在了他身上了吧？想到这个几乎要笑了出来。
那时候……
那时候若是知道会是这般的转了一圈又转回原点……
再抬眼对上他，嘴角尤挂着未能收起的笑。倒是胤禟见了我这副表情，神色有些奇怪，低声叫了声，“樖儿……”手上猛地用力，拽了我抱进怀里。
贴上他的胸口，听见他絮乱的心跳，从未如此的乱……
突然间好想笑，低低的笑的全身没法控制的颤抖起来，可偏又笑着笑着落下泪来。感觉得出他身体绷紧一下，手也不再稳，依稀带了颤。
“找我做甚么……胤禟，……胤禟，你来找我做甚么……”再没法维持平静，问他的话，自己听来都是带了哭音。
胤禟不答不语，默默任我哭了阵子。我却又是哭着哭着笑了，抽抽嗒嗒道，“起初你走路就这个毛病，我跟在你身后，你便是突然停下就撞到我鼻子……”
胤禟莫名听我说这个，想了一下子，也是忍不住会心一笑，捏了我鼻子，“揉揉。”
我扭头闪开，“不要，我才哭了，就要往你身上蹭鼻涕才好。”
他伸了胳膊出来，一副任你宰割，擦就擦吧的意思。我借他伸开胳膊的空，退了一步出来，哼了他一声，自己拿了别在衣襟儿上的帕子擦了脸上的泪痕。“还好没听墨竹的，若是在脸上涂涂画画，这会儿都要成大花猫了。”
不等他说话，揉揉肚子，四顾道，“你轰了原本要请我吃晚饭的金主，现在我饿了，请我吃饭。”
胤禟只管宠溺的一个淡笑，眉角舒展，仍旧是拉了我正在揉眼睛的手，“别揉了，走罢，随你爱吃什么。”
其实我很明白，胤禟或许是想说什么，多半是被我这样一哭一笑的折腾掉了。也许是听他说了的好，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所有的自制力，几乎要被这些时日的伪装磨光了……
坚持……真的好累……
坚持着不去爱你，是如此的累。等到哪一天我不再坚持爱你，才会是真正的解脱。
许是哭了一阵子，有了发泄，晚上的胃口格外的好。我只管东一筷子西一箸的吃，胤禟却只把玩着酒杯盯着我看。免疫力再强大，也有点扛不住，正想抗议一下，就听胤禟低低的声音，“……只要你不再躲着我就好……”
饶是我现在的耳力，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却没听清。我啊了一声，胤禟唇边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又轻声道，“樖儿。”
我听他认真的调子，自己心里先没了谱。也可能脸上为难的神色太过明显，胤禟垂了下眸子，又道，“你想怎样都好……我全依得你。若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叹，“若是有为难的时候，直接告诉我便是了。……你若像对十三弟、十四弟那般同我相处，亦不是不可。樖儿，我只求你别躲着我，就是偶尔能让我见你一面，也是好的。”
胤禟……
呵，我们又都各自是何苦？
‘哪里有？你若是时常请我吃饭，带我出去玩……’我想这般答他，话到嘴边，可对上他的眼，又说不出口。沉默了几弹指，低了头盯着筷子，只答了一个好字。
对你的每一次徒劳的拒绝，都会好痛。所以我不会再拒绝，是不是能好些？如果能这样的看着你，是不是能好些？如果，如果能像朋友一样守着你，是不是能好些？
只是……莫要……
吃过饭又随胤禟在河边散步消食儿，不再冷硬的风吹着，略微清凉清甜的空气弥漫着水汽。若能一辈子这样走下去，又该有多好？我却突然想起当年看孝庄秘史里的那句台词，是一世枭雄多尔衮说出的话，‘玉儿，你该走了，你该把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抛弃在这原野上。’
竟是记得这般清晰，只因为那场景，叫人看一次，落一次的泪。
都说爱新觉罗家族的男子痴情，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胤禟，你也会是吗？我心里是这么希望的，希望你再爱我多一点。可又不敢这么去想，因为我怕……我会怕那些痴心人的结局，会怕那样的痛。害怕竟要那样的在人世中，花一生来苦苦挣扎。
我们之间，该是开开心心的。
纷纷扰扰的思绪，停不下来。很久不肯思考的，搁置的问题，一波一波涌来。看了一眼天色，便对他说，“我该回去了，不然宫里可是要落匙了。”
“我送你回去。”
“好。”
快到宫门的时候，胤禟没有再跟着我，远远地站了在一处低柳旁。朝他挥挥手示意，我便头也不回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在第二十七步的时候跨进宫门。没有一次把数字记得这么清晰，从你到我，只二十七步，就是阻绝……
宫里过路的宫灯没有门口那般亮堂，我闭了眼，一步步凭着记忆走。依稀估计大概是三百多步要转弯，全凭着直觉。正觉得脸前有个阴影，赶忙停下脚步，不然怕是要撞墙……
睁开眼却发现，被我当做‘墙’的，其实是个人。环顾四周，我并未走错。
“胤祯。”我不满的跟着那个挡着我的人道。
“回来了。”出人意料的，胤祯没咋呼我。
倒叫我奇怪了，生龙活虎的小子有点蔫蔫的。“你怎么了……？”
“没事，我跟额娘说今天要在宫里住。走，上你那待会儿去。”
“哎？舍得你那新宅子了？怎么有心回来住？”
“一会儿说。”胤祯只给了这么个不靠谱的搪塞各种勾起我好奇心。胡乱猜想着胤祯奇怪的状态，脑袋一转，差点喷了，婚前恐惧症！不是吧，连我自己都没法认同我这个奇妙的想法了。
“你笑什么！”胤祯突然转身，鼓起腮帮子，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他不这样还好，我偏见不得他这个表情，一副明知道会被我调笑，却只能无可奈何干瞪眼。抱着肚子直接蹲在地上，等笑够了才仰起头看着他。胤祯无奈的叹口气，跟我一同蹲了下来。
“你说你，怎么就这个毛病，总笑得出。”胤祯在地上胡乱的瞎划道道。
“不然怎样啊，你不知道我打出生就会笑么。”嗯，有句话讲得不错，你是我朋友，你摔倒了我一定会扶你起来，但是请等我先笑够了……
“九哥找你做什么？”切入正题，却是因为我的事。
“也没什么，胤祥跟你说的？他生气了？”
“才不是，我去找你，就听说了。又紧忙去找十三哥，结果被他拉住探望额娘。十三哥那个人你也知道，平时不见他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总是替别人想的多。”
“唔……他人呢？”
“回去了呗。其实你说说，你跟九哥那点破事，怎么就让你给搅和的那么难。你说你要撑腰的，你阿玛，再加上我们，哪个给你气受了。那时候有逼不得已的情况，现在不一样了。我都没见你做哪件事如此拖拖拉拉的，你说你那股子决绝劲儿呢。”
“我也不想啊，你个白痴，你以为我真因为这点事……”嘟囔了后半句，并没说完，我担心的只是命。天知道过了今年会是怎个田地。
“那你琢磨什么呢？”换胤祯问我。
“好多吧，细枝末节的一些事，又联系不到一起。我就乱了呗，在风中默默凌乱的那种乱。”胤祯听我又开始插科打诨，无奈的拧了眉。我说孩子，你能不有一点表情也做得这么夸张，这么明显么……
“胤祯，你说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如果我们都面对选择，还是那种对于一生都很重要的……不光是你我，还有其他人，很多人，甚至包括你皇阿玛。”见胤祯茫然的点头，我接着解释，“你看，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的选择都一样吧，如果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呃，或者是考虑。唉，大家意见相悖了……怎么办。”
“……”
“……我想想……”胤祯歪着脑袋想得很认真，我也歪着头等他的答案。只见人家突然灵光一闪，我感觉是眼睛珠子都冒光。
“这个简单啊！”
我一听他说简单，也开始兴奋，莫不是我苦死许久的问题，被他才一下下就想通了？
“你说了皇阿玛吧！”胤祯兴奋道。
“对啊……”我点头。
“那就听皇阿玛的，不就结了，反正他最大，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他的。”
“……”唔，我痛苦的扶额，我就不该问他……我被胤祯这个思考白痴耍了这么多次，怎么就不长记性！
“好了，我困了。”我站起来，指着胤祯，瞪圆了眼，“你！别跟着我！自己回去睡觉！”气死我了，这个思考白痴。
胤祯无辜被我扔下，抓抓辫子，一头雾水。
气哼哼的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回去。胤祯见我折了回来，也奇了怪。
“我想回家了……”我言道。“胤祯，你不觉得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很多么……”声音亦是有些发颤，小声呢喃道，“……我害怕……”
“……”
“我居然也会害怕……”我感觉掉进了一张网里，我怕不管我怎么挣扎都会是徒劳。
“大概长大了就是这样的，我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想问额娘，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问出来很傻。”顿了顿，“不过你放心好了，有爷罩着你呢。”
又附在我耳边神秘兮兮道，“我那天听额娘无意说起来，今年皇阿玛大抵是想要下江南去南巡的。”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好了，小道消息都说给你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这个胤祯，我最好的朋友。居然会用这么幼稚的法子安慰人。“嗯，回见。”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十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