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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会好好想你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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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高,叶玦说什么也不让顾笙待在外面。正好到午饭的点,蒋丹遣人送了午饭来。五荤五素两汤,南疆条件不差,伙食自然丰盛,更别提是给叶玦吃的。两人一起用了饭,才听南南在外头叫:“主子!”
顾笙和叶玦一起出门。南南惊喜地说:“您看!”
顾笙往她指的方向一看,天边一团黑影,正朝他们这个方向俯冲下来。顾笙也有些惊讶:“槐花?”
的确是槐花。长了也才几个月,就已经这么大只了。槐花俯冲得太快,不敢落在顾笙肩上,爪子落地时一个扑腾,差点摔倒。
“今天出门早,我看你还在睡觉,没敢叫你。”顾笙笑眯眯地俯下身:“你不会生我气吧?”
槐花站稳了,站在地上委屈。
“飞到这边也要挺久,”叶玦转身吩咐:“拿点水和白肉来。”
“小可怜见的。”南南蹲下身逗它:“想主子了还是想南南姐了?”
“那当然是想主子啦。”顾笙蹲下身把它抱到自己肩上:“主子下次不忘记你,好不好?”
小兵拿了白肉和水来,叶玦靠近了顾笙,把水递到槐花嘴边,也笑着:“喝一点。”
槐花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像是不敢喝。顾笙温声道:“喝点,这是你主子娘娘,还会害你不成?”
槐花毫不犹豫地喝了。
“它还听得懂人话?”叶玦觉得稀奇:“怪有意思的。”
“那当然啦。”顾笙摸摸它的头,拿过白肉喂了进去:“我家槐花最通人性啦。”
槐花在他手里蹭来蹭去,弄得顾笙心软不已。他知道槐花并不适应南方温暖潮湿的天气,鹰就应该在北方翱翔长飞。他低声道:“等主子娘娘打完仗,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槐花不情愿地哼哼两声。
顾笙回头看叶玦,发现叶玦正低头看他们两个,眼里含着笑,他便弯了眉眼:“帝京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让人看着了,你也不必担心叶陌。时候不早,我们先回去了。”
“嗯。”叶玦低声道:“师父以后别跑来了,今天没事,下次不知道会不会打到这边来。”
见不到他不算什么,叶玦不想让他碰到一点危险。
“我知道啦。”顾笙高兴地说:“我会好好想你哒。”
叶玦一笑。
太可爱了。
“主子,”南南赶着车,马车帘子没放下,她一转头就能看到顾笙:“您说您家那位怎么就那么听话?被您忽悠两句什么都能过?”
“都是一家人。”顾笙摸着槐花的羽翼:“说什么忽不忽悠的,伤感情。”
南南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顾笙问:“哪里?”
南南反问:“帝京最近事多,您总不会是为了见叶公子一面就跑来这的。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是啊。”顾笙望向她,没否认:“我是来找人的。”
南南若有所思。
傍晚到了泽川,陈大自觉热好饭等着他们。南南坐在桌前咬着筷子说:“您要找人,找什么人啊?您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
“你猜啊。”顾笙放槐花去喝水:“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您无不无聊?”南南无语,却听得出他不想说,便道:“您不想让我知道,可是泽川这么大,您万一找的人不在原地了,那可怎么办啊?”
“我要找的人本来就不在泽川。”顾笙看她一眼,压着笑意:“想从我这套话?南南你变坏了啊。”
南南扁嘴:“哪有。我就是担心主子您受伤。”
“好了。”顾笙喝了一口汤,说:“我知道分寸。”
南南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到底不像东东那样说话一针见血,便闷闷地不说话了。
顾笙擦了擦嘴,也没有接着说话。
第二天南南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看顾笙到底要跑哪去。没料到她推开门,房间里面干干净净的,连被褥都没有一丝褶皱,鸟笼也被拾掇得很透亮。槐花鸟没在,顾笙人没在。
南南额上青筋直跳。
顾笙戴着幕篱,趁着天还没亮跑马出了城。
他一路往北,信马由缰。清晨的风有些凉,他闭了闭眼,清醒极了。
槐花在屋里闷了很多天,一出来也挺高兴,一直在天上盘旋了很久,不肯落到马上。
顾笙吹了个口哨,接着夹马加快了速度。
时至正午,他到了一个小镇。镇上人都朴素,没见过高头大马,也没见过雄鹰,全都围着他看。顾笙莞尔,倒是温润,伏下身子温声道:“听说你们镇上来了个讲学先生?”
顾笙一身白衣,说话也好听,很容易让人代入话本里的翩翩公子,镇上人对他好感倍增,热情道:“是来了一位先生,在西郊设学堂讲座。”
“多谢。”顾笙笑着点点头,直起身子,稍微放大了点声音,道:“烦请让一让。”
围着他的人闹哄哄地散开。
西郊是一片竹林。
顾笙放慢了马的速度,竹林里凉风习习,吹起来很舒服。
他依着镇上人的指引,将马停在一处竹屋前。
因地制宜,造起来的竹屋很清雅,竹门开着,顾笙翻身下马,将马栓在一旁,带着槐花进去了。
竹门开着,是因为谢凌在里面设堂讲经,不分身份贵贱,都可以进来听讲。顾笙想着这倒是谢凌爱做的事,一边轻轻踱步进去。
竹屋简朴,顾笙侧头,看到了正在堂厅跪坐着的十数人,谢凌坐在最前面,摇头晃脑地给他们讲着《诗经》。
顾笙不想打扰他,便自己在下面跪坐了,与几个镇上的读书人一起听起了讲。
等了两刻钟,这课才上完了。学生都纷纷离开,顾笙这才轻咳一声,道:“老师。”
谢凌抬头,一时惊喜起来:“小笙!”
顾笙弯着眉眼,站起身走近他,在他身前又跪坐下了,轻声道:“老师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讲学了?您不是不教学生了吗?”
“闲不下来啦。”谢凌摆摆手,笑着道:“这地方没先生,我干脆留下来。虽然叶黎不是个东西,但叶玦被你教的很好。我也能给大魏贡献点人才。”
顾笙垂眸,看着谢凌煮茶,闻言轻笑道:“都是老师教我教的的好。”
“我不会教人。”谢凌把火控制得小了些,顿了片刻才道:“我是两代帝师,教了两代皇子,一个也没教好。”
这话说来难免唏嘘,谢凌是曾经的殿试状元,当了叶黎和前太子的老师,做了叶景叶陌的先生,之前两个兄弟阋墙,后面一代却成陌路。
“老师说什么呢。”顾笙有意冲淡这气氛,便卖乖道:“这不还有我这个学生吗?”
谢凌笑起来,说:“是啊,还有你呢。君子大义教不进帝王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把我教的都记在心里。阿笙,这些年我游历四方,听说你被齐皇接到齐国去了,怎么还是回来了?”
“我志不在朝野。”顾笙把槐花从自己肩头拿下来,放在地上让它自己玩去,而后用折扇赶了赶它,接着道:“尔虞我诈我看厌烦了。朝局诡谲万变,我唯一所愿只有叶玦可以坐稳这个位子。毕竟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也是师父所愿。”
“没错。” 谢凌点点头:“我们辅导帝王的,就是最想看到这个。”
“老师。”他弯了弯唇:“您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也能问您一个问题?”
谢凌把茶壶扬了扬,温声道:“你问。”
顾笙便道:“您和临成,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