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浮华万千》邻家六小姐

9、红纱下的独眼妖3

　　木酒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翘起腿，一双手枕着凝视着天花板。
　　他突然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来头。无名无姓，没有亲族没有朋友……世界上当真有这么孤独的人吗？
　　孤独……什么是孤独，现在他孤独吗……
　　木酒抓抓头发，心道：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倒头就睡。
　　天色昏暗，偌大的城市却灯火通明，夜市人声鼎沸，青楼此刻也生意兴隆。
　　“关老弟，今晚怎么没去找你的情人了？”
　　关生正忙活，旁人却搂过他的肩，打趣道，“还没赎身呢？”
　　关生打掉放在肩上的手。
　　“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是要好好读书将来做大官的。”
　　“哟，大官人，那青楼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招惹，不怕女鬼来找你吗？”
　　关生抖抖肩，“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唉！不是我传谣，前些日子死的那几个人真的惨。”见关生犹豫了片刻，那人见状更是滔滔不绝得说了起来，“四肢全部被砍了，心都被挖出来了，关键是啊……一点血都没有！”
　　那人啧啧感叹，“你说说，不是鬼干的还能是什么？”
　　“你就瞎编吧。”关生无所谓，继续搬运外面的摊货。
　　等到夜黑风高的时候，圆月升到半空，明亮的月光洒下，胜过了人间的点点灯光。
　　更夫敲着锣走过大街小巷。
　　关生忙了半天，也该休息了。他点着一支蜡烛，手中还拿着书，今年的春闱他志在必得！
　　正欲转身，一阵不知名的风吹灭了蜡烛，带来一阵寒意。
　　关生低声骂了几句，摸索着前去查看窗户是否关紧。
　　“奇怪！”窗户明明关着，哪来的风。
　　突然，他回想起白天的对话，寒意爬上了背脊，整个人一紧，冒着冷汗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呢，沅姬爱得他死去活来，不会咒他的！
　　这屋子漆黑一片，关生看不见眼前的路，可是却听见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他不敢动，心里还在想，莫不是家里进了贼？
　　终于，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关郎。”
　　是沅姬的声音！
　　关生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原来是你啊。”
　　他转头，本以为能见到沅姬，但由于过于漆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一个矮矮的黑影。
　　“你怎么跑出来了？坐在地上干什么！你……你等我赚了钱……赚钱之后……就来赎你嘛。”
　　“关郎，这是真的吗？”
　　关生哑口无言，他不擅长撒谎，好在黑暗掩饰了他脸上的焦虑，他不好意思得继续说道，“是啊……就是这样吧。你快点走，别被人发现了。”
　　良久，地上的声音才继续，“关郎，你在骗我。”
　　“没有……骗你干嘛啊。”
　　“它跟我说了，你在骗我，你一点也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怎么会骗我！我那么爱你，你也那么喜欢我！”
　　“谁？谁和你说的？”
　　“是娘娘，是我的恩人。关郎，娘娘说她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地上的声音抽泣，颤抖，又有点喜悦。“关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愿意吗？关郎？”
　　关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那位娘娘究竟是哪位贵人，只道：“好好好，我愿意，你干嘛还跪在地上！快点起来，快点走啊，要被人发现了。”
　　关生前去扶沅姬，但是一下手，却只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关生想，难道是首饰？接着又往下移了移，照样凉凉的。
　　这时月光离开云层，射近了屋子。
　　一只充血的眼睛正盯着他，漆黑的眼珠疯狂得打着转，那一张脸被黑皮包着，显示出突兀的骨骼。
　　此时他的手正摸着一片白骨，关生吓得尖叫，但当他想要逃离时，长长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一张大嘴张开，发出狂笑，好像无数个女子尖叫一般，她一边笑着，一边爬近关生，“太好了，娘娘，关郎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
　　此时的木酒睡得正香，突然，“砰砰砰”！外面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把木酒吵醒，此人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大骂一句便用力把头下的枕头砸去。
　　敲门声停了，本以为要消停，谁知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而且比刚才更用力，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愈加疯狂。
　　木酒起身，“哪个活得不耐烦的！”
　　正想破门而出，却被一双手拉了回来。
　　容卿低声说道，“别去，外面有东西。”
　　“师父？”
　　此时木酒睡意全无，外面有东西……就是说，敲门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