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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万恶资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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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他——嫁给他——”
烈日当空,晒得人浑身发酸乏力,但这却并不影响人们的八卦心。
大桥的人行道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他们不明真相,但身为当事人的两个人却心知肚明。
这场求婚代表着什么?
亏欠?后悔?还是弥补?
但都太迟了。
“顾潇,究竟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一定照办。”郑楚信誓旦旦地说出来,完全不计后果啊。
“喂鱼吧。”原谅你是上帝的事。
这答案出乎意料啊,郑楚明显一愣,抻着脖子向桥下看了看,眨了眨眼:“水,水还挺急的吭。”
“是挺急的,跳下去应该立马葬身鱼腹了,是相对来说比较匆促的除害方式,但痛苦会相对减少一点。”顾潇叉着腰冷静地给他分析着。
郑楚吞了吞口水。
顾潇咬了咬牙,看着他满头大汗,忍住了把他丢下河里喂鱼的冲动。
郑楚保持着手捧鲜花单膝跪地的姿势,可能跪的时间有点长,上半身有些微微轻晃,但顾潇却视若无睹。
“其,其实,我有点晕水。”
“哦,晕水啊,也可以......找块豆腐拍死自己。”就知道你丫的不敢。
“别介啊,我爸妈好歹就我这一棵独苗。”勉强从惊慌中挤出一丝丝苦笑。
“好巧,我爸妈也是,既然你都怕死,你为什么还要拽我跳进你这个火坑呢?”
郑楚一时语塞。
围观的人们都开始对她所表现出的冷漠议论起来。
“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人都跪这么久了,这女的心也够狠的了。”
“这么浪漫的求婚,她居然让人家去死?”
“肯定是差在钱上了呗。”
顾潇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于是她把人们对她的误解和自己心里的怒气很理所当然地瞪给了郑楚。
三年前,因为他的逃婚致使她变成了一个笑话。难道,他还想让着三年后的求婚,让她再次变成了一个笑话吗?
背叛只有零次和一次。
顾潇听着人们不明所以地猜测和议论,心里有些委屈,胸口像有块石头堵着,压抑地有些喘不上气来。
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她想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来。
“顾潇,我错了,我也是被骗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服软向来都是他用来对付顾潇的杀手锏!
“都道歉了,姑娘你就原谅他吧。”
“是啊,是啊,过日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较真了不好。”
“这大热的天,别回头把你们晒坏了,赶快答应他高高兴兴回去过日子。”
顾潇对人们的劝慰并未听进去,反而对郑楚说的那句话很是解气!
被骗?哼——!
真是报应不爽!!
“是那个古月她骗了我,我也是受害者。”
郑楚说完这句话,人群中终于有人听明白了,开始向着顾潇说话。
“原来是找三了。”
“是这个意思吧?那原谅就没啥意思了。”
“男人啊,狗改不了吃屎的。”
“姑娘慎重吧。”
人群开始疏散开,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郑楚见顾潇要离开,捧着一束太阳花,急忙站起来拦住了顾潇的去路。
“顾潇,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你,你不能这么绝情吧?”
“.......”顾潇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早被丢去喂鱼了。
“你看我跪也跪了,也道歉了,还举了这么半天的花,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啊?”
嘿,他还急了,顾潇咬了咬牙槽,如今这个局面还不是他一人造成的,他居然还有脸吼她?
花粉刺激的鼻子痒痒的,顾潇捂着鼻子,吼出一个字的同时,抬起脚向他左腿踢去:“滚——”
啪——
手边的杯子应声摔碎,她也把自己吼醒了。
对视上一双盈满愤怒的冰冷眼眸,她眨巴眨巴眼角的泪花。
踢到桌腿了,特么快痛死了。
经过这样一吓一痛,睡意顿消。
顾潇眼底的怒意也转瞬消退,在这个人面前讨好是习惯的本能。
“......老大 !烫着没,我给你擦......”面前的人,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坐在对面的沈寒,神色中有些许嫌弃地打掉了她伸过来的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我说我是做噩梦了,您信吗?”
“所以这就是你要跟我辞职的理由?”
“啊......”顾潇有片刻迟钝,反应过来后赶忙摇头:“陪,陪别人......来的。”她回答的声音越来越轻。
“哼——”陪别人,糊弄鬼呢?
顾潇抿了抿嘴,这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沈寒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双臂环胸靠在椅背上,生怕多看顾潇一眼都会长针眼似的。
“为了个相亲,居然要辞职,顾潇,你可真够有出息啊!”
还不是为了逃脱你的魔掌,心里也没点数。
“两码事!这其中肯定有啥误会。”这个节骨眼上了,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误会?”
顾潇无比真诚点头:“确实是一个误会,我也是被逼的。”
顾潇双手放在桌下,紧张地攥在一起。
谁能想到好不容易拿下大项目熬到回国,爸妈就毫不留情地把她赶来相亲呢。
别说一口热乎的汤面她没吃到,就连这觉还是刚匆忙补上的。
找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还不会因为眼前这个万恶的资本家,要不是他层层剥削她的假期,她怎么会连个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呢?
用老妈的话说:“连你表哥萧成那样的二货都有个喜欢的人,你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真打算在郑楚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勒死自己?那好歹也得给我们抱回个后代,再向祖宗们以死谢罪也不迟啊。”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她也就这命了。
不过......她确实是来相亲的,怎么感觉有一种被人捉奸的错觉呢?
沈寒手指很有节拍地敲打着桌面。
顾潇的心也随之提了上来,他一旦有这个动作,就代表他在谋划着怎么整死她。
“被逼的?你指的是辞职?还是相亲?”
“相亲,当然是相亲了。”这时候说辞职,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看沈寒的脸色,好像有点难看。
“所以说,辞职是你自愿的。”
怎么感觉这句话,像是从他牙缝里冷飕飕地挤出来的呢?
顾潇肩膀一耸,完了,跳坑里了。
她慌忙摆手:“不,不,我不……”。
正绞尽脑汁想该找个什么理由蒙混过去呢。
啪——
一张合同打在了脸上。
“项目没完成,你居然还有脸辞职?”
顾潇一颗心彻底的凉了,辞职信算折在自己手里了。
先前不是说好,合同一签就同意她辞职的吗?怎么能变卦呢?
顾潇急的如坐针毡,想说又不敢说,可是还必须得说,到底该怎么说呢?
“你连我这个新公司都适应不了,你还妄想去大公司跟那帮白骨精斗?就你这点心眼,到最后肯定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可真够了解她的,不过,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
诶?
顾潇突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她环顾四周,然后慢慢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她是来这里相亲的,那他......
不会跟她相亲的对象是沈总吧?
猜到这里她倒抽一口凉气,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尼玛?这他娘的该怎么找借口拒绝?
“哼,就你这猪脑子能想出什么。”
“啊?”
“你觉得我用得着相亲吗?”
嚯,还好,误会了。
“老大玉树临风,高大帅气又多金,温柔体贴又顾家,只要您愿意,勾一勾......”
沈寒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哎——你活到这么大挺费父母的吧?”笨成这样,能活到这么大,真是福大命大。
“啊?”
“人,我趁你睡死的时候,帮你打发走了!”
说完,还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事究竟哪里值得他老人家如此骄傲?
但以顾潇对他的了解,他这骄傲的样子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长得猪头猪脸的,顾潇你这眼光也就这样了。”
眼光不好才会投到你公司做苦力。
“还愣着干吗?拿上合同跟我走——”
中国14亿人口,怎么就可着我一人奴役?
“好嘞!老大!”
顾潇苦着一张脸拿着合同书屁颠屁颠地瘸了出去。
推开咖啡厅的门,迎面吹来一股热浪,夏天的风都是在微波炉里加过热的。顾潇举着举着合同书,四下寻找沈寒的身影。
“顾潇,这边!”
丛笑坐在一辆黑色大奔里,摇下车窗向她吝啬地喊着。
顾潇听着她掐着嗓子喊出的话,脸色不由一黑,果然是丛笑这货出卖的她!!
正当她攥着合同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去,只见,沈寒车窗一关,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就在她眼前无情地开走了。
尼玛!!
居然把她甩下了??
要去哪她都不知道啊??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是来电显示——万恶资本家。
她咬了咬牙,满脸堆笑地接通了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拍马屁,那边冷冷丢了一句话:“华天酒楼1307房间,五点之前必须到。”
不然死定了。
酒,酒楼?不是去谈工作吗?
难道老板要潜规则我吗?
“听没听到?”天天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个什么?谁娶了她算是倒了血霉了。
“听,听到了......那,路,路费......”
没等她问完,电话被沈寒无情地挂断了。
哎——
顾潇绝望地叹了口气。
这个项目完成后,必须要辞职。
车上。
丛笑嘿嘿一笑:“老大,这里到华天酒楼还挺远的吭。”
沈寒阴沉着一张脸。
丛笑吞了吞口水:“天,天挺热的哈。”
“怎么?嫌车里冷了吗?”
丛笑和其他两个同事同时摇头。
丛笑手机来了微信,她坐在副驾驶偷偷瞥了一眼沈寒,身子微微挪了挪,用沈寒不易看到的角度点开了微信,是后座同事小林发来的:老大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邪火
丛笑撇一下嘴回复:估计顾潇又惹到他了。
小林:顾潇帮咱们公司拿下这么大一个项目,老大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丛笑偷看了一眼沈寒,脸拉的二尺长,这可不像高兴该有的样子啊。
快速打出一行字:不能用正常思维来衡量他两。
得到了认同,车里再一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不过令丛笑感到欣慰的是,原来那个没心没肺的顾潇终于回来了,可令人感到担忧的是,那个负心汉今天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望向窗外,这个时候,萧成应该接上他了吧?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顾潇呢?
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打电话,帽檐压得很低,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带着三分笑意!
“萧成,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到?”
电话那头传来萧成略带歉意的笑声:“这我有什么办法?堵车啊,你先找个凉快地等着。”
男人咳了咳以此掩饰自己不自在:“顾,顾潇,她在家吗?”
“不在家,丛笑她们今晚都去华天酒楼。”
“华天酒楼?顾潇去那里做什么?她又不会喝酒。”
电话那头的萧成微微顿了顿:“郑楚啊,有些事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人也会如此。”
他太了解顾潇这个表妹了,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要是较真起来,那可是撞倒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主儿。
“我知道......我和她错过了很多。”但是以后会有机会全部弥补回来的。
“丛笑也在,估计没什么事,不过,你这突然回来......究竟怎么想的?”
“......”
“不会对我妹子余情未了吧?”萧成那边半开玩笑地问道。
“......”
萧成叹口气道:“你说你这个折腾,怎么?终于发现我妹子的好了吧?你当初就不应该瞒着家人逃婚,这一逃居然是三年,哎——我妹子也是死心眼,这么多年也没找,可能也在等你?也可能是在逼着自己放下,如果......如果你是认真的,这次别再伤她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后,用一种恍若隔世的语气说:“是三年零八个月。”
萧成一愣,完全没有预料郑楚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无奈一笑:“不知道该说你是多情还是痴情啊。”
郑楚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开口:“萧成,我打算重新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