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饮》兴酣

5、问候

　　“臣妾请太后娘娘安。”
　　“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好孩子,都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臣家中逢难，幸得陛下庇佑得以生存,初进宫理应拜见太后娘娘与修仪娘娘,但臣考虑到二位娘娘昨日为选秀劳心,臣便也不敢叨扰,故今日赶早便特意来拜见。”
　　“孩子你有心了，你唤羿清吧”
　　“是。”
　　“哀家向陛下打听到听说你对文玩暗器颇有研究。”
　　“太后娘娘言重了不过是旁门左道罢。”
　　“不不不,每个人的爱好都是可贵的，就似天上的明星一般，闪闪发光。”
　　“谢太后娘娘理解。”
　　“虚礼就免了，你都入了皇家都是一家人还弄那些虚的作甚？哀家这里有一柄折扇想来挺合你心意，如意呀,去将那扇子取来。”
　　追羿清撩起袍子跪下,欲要说什么。
　　太后抬了抬手道:“哀家知道你脸皮薄，不必多言,哀家让你拿着你便拿着，非要哀家下一道懿旨吗”
　　“臣不敢，谢太后娘娘恩典。”
　　“”这就对了，如意你拿过去吧!”
　　“是。”
　　“打开看看。”
　　追羿清小心地打开了盒子，扇骨应该是由上好的黑檀木所制，大骨上面是极精致的微雕,扇坠是和田玉所制的平安扣，扇面雅致的很，是秀雅的山水画，但若再仔细一看,换个角度扇面会出现一条五爪蟒龙!
　　五爪的
　　“娘娘这”
　　“不必惊讶,将这五爪蟒龙赐给你,是哀家与皇帝都应允的了，第一你是衷臣之后,既然到了皇家,就不能让人家说皇家凉薄；第二,这五爪蟒龙确实是要对我大颢有贡献的人，追家一生为国,哀家相信,你也一定会为大颢做无上贡献的，这平安扣还是哀家让人钉好孔，亲手系上去的，希望你一生都能平平安安。”
　　追羿清自然明白了,一是如她所说向朝臣百姓证明,端皇族不是凉薄之人,子民如儿女；二来啊是培养他成为皇室的人，为皇室效忠，与其和他作对，不，应说与其和那些功臣作对，不如将他们拉拢到自己麾下，追羿清心若明镜一般，皇帝和太后如今对他彬彬有礼，也只不过是看在那些父辈将军的面子上了。
　　“臣谢陛下娘娘厚爱。”
　　他们若是想看到他成为皇室的人,那他就做出来给他们看!
　　“好了，你坐回去吧，瑾修仪，选秀的事你心里可有数”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已经拟出名单了,都是京中有名的名媛，太后娘娘与陛下昨日赞赏过的人也拟进来了，还有些模样标志心思清纯的民女臣妾也选好了，只等太后娘娘与陛下择日过目。”
　　“哀家了解了，这事你做的不错，哀家问你皇帝是你所待了八年之人,如今大选各地妍丽集聚,你心中当真无半点妒嫉”
　　尚瑾愣了ー下,随后恭荣敬敬的叩首:\"臣妾不敢，后宫之认应当为陛下担忧，陛下日理万机,不让后院着火是臣妾也是以后每一位嫔妃应当做的事情,臣妾在陛下身边所待八年已经很满
　　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太后眯了眯眼睛笑到:“哀家知道你不是善妒的人,你在皇帝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懂得分寸，日后各位嫔妃入宫，你这当姐姐的，还需要细心教导才是。”
　　“是，臣妾知道了。”
　　“你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那些世家小姐怕不容你管，再加上你这么多年伺候皇帝有功，今日我便封你为淑妃，可有意见”
　　“臣妾谢太后娘娘信任!”
　　“起来吧，你们都下去吧，哀家乏了。”
　　“臣告退。”
　　“臣妾告退。”
　　两人走出太后宫外尚瑾笑着道“王爷安好。”
　　“娘娘安好。”
　　上次家宴匆匆一别,还未正式同王爷相见，不知王爷可否去我宫中坐坐,也算正式认识一下？”
　　“那羿清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爷请。”
　　“请。”
　　繁夙宫
　　“小和,上茶。”
　　“是,娘娘”
　　“王爷在宫中可还习惯”
　　“宫中一切都好,劳烦娘娘忧心。”
　　“吃穿用度可还满意”
　　“都很好。”
　　“那便好,谅他们也不敢克扣，对了，昨日所说你去找怀逸了”
　　“确有此事。”
　　“怀逸年龄小,不懂事,若童言无忌,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娘娘说笑了,大殿下性子谦和的很，臣小时侯和殿下相比都是自愧弗如了。”
　　尚瑾以袖遮面低低笑了几声。
　　“王爷如此年少老成,也不知是你我间的生疏还是什么，但是王爷日后定是做大事的人。”
　　“借娘娘吉言,不过臣从未想过做什么大事，少时想当个闲云野鹤，现在看来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了，当然，若是陛下需要臣，那臣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王爷从未想过参政么或者换句话说…报效家国”
　　“娘娘慎言,我一介莽夫,能做什么大事臣这一生的主,只有陛下，自然是陛下让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尚瑾笑了一声,但听起来更像讽刺。
　　“不错不错,陛下也不算白对你追家好!”
　　“娘娘说笶,哪有什么好不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啊，娘娘这头上的发笄也甚是素雅的很,果然久闻不一见，半点俗气也没有，就像娘娘的人一样。”
　　尚瑾愣了ー下。随后反射性去捂住自己的簪子，“王爷过奖。”这人还真是警觉。
　　“娘娘,要午膳了,臣告退了。”
　　“韩公公。”
　　韩显颔首：“见过娘娘。”
　　“你也看到了，这颂王对皇家真诚的很。”
　　“老奴心里有数，就是不知道淑妃娘娘字字句句到底是替陛下问的呢，还是……替自己问的？”
　　追羿清出了繁夙宫宫门,刚想去大皇子那坐坐,然后忽然想起来大皇子也在繁夙宫,心中烦燥,只能回宫继续看书。
　　“哎!前边这位兄台,留步！”
　　追羿清回头,看见了一个穿着紫色衣衫大摇大摆的人，他当即便有判断，当能出入皇宫,相必身世不凡。
　　“兄弟,幸会啊!”
　　“幸会。”
　　“看兄弟这魂不守舍样莫不是哪位娘娘的小竹马,你来早了，今日她们还没进宫呢,你得过两天。”
　　什么玩意
　　“公子何出此言”
　　“哎呀！你不用和我装,戏本上不都这样,心爱的姑娘为了荣华富贵进宫当妃子了吗,你的痛我都懂,想当初这撕心姴肺的爱情故事哭得小爷我肝肠寸断！”
　　追羿清看着这位声泪俱下的公子想：你懂个屁。
　　“那公子来这宫中作甚”
　　“对，忘自我介绍了，我叫云律，现在宫里唯一的娘娘淑妃是我的姨母,别看我娘是嫡她是庶，但我娘与她姐妺情深,隔三差五旧让我带点好东西送去，哎，你说，庶女也能成为四妃之一也算稀少哈…”
　　姓云……姓云的不多,应该是允国公家的独子。
　　不过这瑾修仪前脚才封为淑妃后脚这允国公就知道了……
　　“我娘她们也够麻烦的姨母那是谁四妃之一淑妃！就算以前是个修仪,也是得宠的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他们左送右送，也不知道淑妃能不能入眼。”
　　“劳驾，我能否看一下这物件”
　　“看吧看吧，别手抖摔了啊,不少银子呢。”
　　“多谢。”追羿清将锦盒接了过来，打开看是一对血红色的耳坠。
　　怎么会根据他刚才观察淑妃一身都素淡的，喜欢穿艳的就是喜欢穿艳的，喜欢穿素的就是喜欢穿素的，再加上刚才云律那番话，想必-----这坠子中藏了什么东西！
　　“如此精美绝伦的耳坠,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是!对了我还未请教兄台名字呢，为爱闯皇宫,也是奇人,放心,我肯定不会告发你!”
　　“启明宫追羿清。”
　　云律睁大眼晴和嘴巴：“你,你你你就是那个!”
　　“是,我就是那个撞大运的王爷。”
　　“撞什么大运？那你岂不是要在皇宫闷好长时间”
　　天子脚下，这孩子…真敢说,他才是少年豪杰吧。
　　“放心,兄弟,我会经常找你玩的。”
　　不,不，他害怕,本来自身就有叛乱的嫌疑再和一个更有叛乱嫌疑的人在一起这不找死
　　“不必了,好心提醒小公爷，话本中词,听听便可了,还是不要太信为好,皇宫不比草舍，戒备森严，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追羿清转身拜拜手：“走了，告辞。”
　　“兄台再会啊!”
　　也是个直爽率真的少年，在京城这种地方，活这么大，也不容易。
　　“王爷回来了。”
　　“王爷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哪有，只是有些倦了。”
　　“那王爷小憩一会儿？”
　　“不了,哎,对了,宫里的皇子平时都干什么啊”
　　小红低笑了一声“王爷说的是大殿下呀大殿下现在应在尚读所研习,但只要过了十五岁便不用继续听书了，王爷今年十六了吧？”
　　“的确，那他何时下学”
　　小红又嘻嘻笑。
　　“你笑什么”怪寒瘆的。
　　“奴婢是在为王爷开心,王爷这么着急，这么惦记大殿下,想来也与大殿下交好了,大殿下在宫中寂寞久了,本来还担心王爷也要受这无边寂寞，现在看来,奴婢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哈,你想的到是多,你去尚食局弄盘小食，红色的，我也不知道叫啥,再给我弄一盘冰的茘枝,就这样,去吧。”
　　“是，王爷稍等。”
　　人走了之后追羿清心中闷闷的，觉得这宫里是真不痛快,压得他大气都喘不过来。
　　踢着道上的小石子近了殿门,继续勤学苦读。
　　有些书,读着读着就睡着了。
　　没等到茘枝，等到了一声“皇上驾到！”那太监的声音尖的刺耳,激得追羿清一激灵。
　　“臣拜见皇上。”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哈哈哈哈,你看你睡的,都睡出红印子来了！”
　　“臣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哎!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这样显得生分得很！一家人就应该其乐融融才好，有那么多礼节，反而不快乐了，宫里可还舒坦这两天朕事多都没有来得及问你。”
　　“臣一切都好。”
　　“那就好,这两天听说太后，淑妃,怀逸你都见过了。”
　　“正是。”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朕不来看你，你还不懂得来看朕吗”
　　“陛下公务繁忙,急敢叨扰”
　　“你看看你这人,古板的很，像块木头一样,干敲不开窍，随便叨扰,朕不怪你便是了,你也知道朕年少时兄弟便都去世了，这世上朕唯一能与朕说说话的只有母后了，你我虽不是亲兄弟,但朕是打心眼视你为亲弟的，追家世代忠良，朕相信,你以后也会认可我这个兄长的。”皇帝的声音中不禁透露出一丝沧桑和疲惫。
　　追羿清十分配合地露出了一个伤心的表情，他明白,那是上位者的孤独与叹息,可这又能说明什么要不然是他真的累想寻求心灵蔚藉,要不然就是装的太深，很显然,追羿清更倾向于第二种,上位两年，手段霸道,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只会是笑里藏刀。
　　“臣惶恐,臣入了这宫门便是陛下的人了，心中对陛下的景仰乃是万万分，但皇家威严，臣实在不敢攀附,今日听陛下ー言,心里感触甚大,陛下如此真心待臣,臣又怎么会浪费陛下一片真心？”
　　“你能明白朕的心意真是太好了！”
　　那天下午的对话在所有宫人眼里都是君臣和睦，兄友弟恭。或者…真的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