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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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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反应:
指停止使用药物或减少使用剂量后所出现的特殊的心理症候群。一般表现为与所使用的药物作用相反的症状,可能会引发心慌、焦虑、睡眠不安等,严重者可能出现自杀。
“诶姜辞。”
一个三分球进篮结束战局的空档,身边的球友问姜辞,“那个小朋友等你呢?”
姜辞应他的话回头去看,林云宴坐在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低着头写作业,安安静静的小小的一团,姜辞觉得林云宴这一年好像都没有长高。
初三下半学期刚开始,姜辞和林云宴似乎上的不是一个初中,姜辞每天潇潇洒洒,打篮球逃课打游戏,林云宴呢,除了自己认真学习外,还要操心着回到家给姜辞补课。好在姜辞聪明通透,知识点一勾画,是个临阵磨枪也可以取得不错成绩的人。
“嗯,等我的。”姜辞看到林云宴开始收拾书包,练习册和文具都收好了往书包里放,知道他作业写完了,姜辞对队友说,“不打了,回去了。”
“怎么回事,弟弟啊?”跟他们打对线的人疑惑。
经常跟姜辞打球的队友目送他的背景,回身抛球给他:“谁知道呢。姜辞打球他每次都在这儿等,跟个童养媳一样,乖得很。不知道姜辞哪儿捡的。”
这边对线前锋还在别扭他对一个男孩儿的形容,他接过篮球后,侧头看了一眼,姜辞正从那小孩手里接过瓶水,而他背着书包,手里还拎着姜辞的单肩包,站在姜辞身边微微仰头看着他。
恩,是挺乖的。前锋想。
“下次不用等我,你可以先回去。”姜辞扬手将空瓶投进一旁的垃圾桶,从他手里接过背包,“你这么写字对颈椎也不好。”
“没关系。”林云宴三步两步跟上姜辞的步伐,“我等你。”
他不再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言回了家。
姜辞的钥匙放丢了好几次,有一回林云宴被老师叫走开小灶,姜辞后两节课逃课去打球了,回来的比他早,站在大门口等了林云宴一个多小时,后来,院门和正门都换成了密码锁,密码是林云宴的生日。
他们回去的时候阿姨还没走,正在收拾院里的花草,见他们回来打了声招呼,“小宴小姜回来啦。”
“阿姨好,”林云宴回她,“阿姨晚一会儿再走,上个月的工资结给你。”
她把一捧枯叶捧进花盆,“小姜己经结过啦。我把这些叶子搓搓就走了,你们快去吃饭吧。”
姜辞进门后打了个招呼就进屋去了,林云宴抬头看了看姜辞房间里亮起的灯:“好。”林云宴坚持不
让姜辞给房租,姜辞却会用很多他无法拒绝的方式补偿给他,买电器,付工资等等。林云宴似乎怀了心事,他将一颗小石头踢进墙角。
“吃饭了。”姜辞在屋里唤了一声。
“来了!”林云宴应声,收回心事小跑进了屋。
饭后姜辞躺在沙发里消食,他饭后经常懒得动,林云宴说过他这个坏毛病好几次,后来见姜辞次次不动如山,他也不再多费口舌。
他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晚饭后会练半个小时的琴。每每姜辞吃饱喝足后倦懒的躺在沙发上,总能听到悠扬的乐曲声。窗外下起了雨,雨声渐淅沥沥的,打在屋檐上和着林云宴的琴声成了一支协奏曲。姜辞的眼皮直打架,没过一会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声惊雷吵醒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客厅的灯关上了,林云宴坐在他沙发边写东西,就这茶几上台灯的光亮。他挤在茶几和沙发中间席地而坐,姜辞一睁眼就看到了
他耳侧柔软的发。
外面雨不知道下了多久,电闪雷鸣,已经不像初时的温润。很少见到这样的雷雨天气,姜辞动了动:“几点了?”
林云宴停笔回头了来看,“你醒了。八点多了。”
“怎么不回屋,坐在这里写。”姜辞撑着脑袋明知故问,跟他做室友也有了一年的时间,每每这种电闪雷鸣的天气,林云宴总要寻个理由去找他聊聊天,话题无聊又绵长,赖在他屋里直到雨停。
那时姜辞就明了了,林云宴害怕雷雨天气。
“…没事。我正在给你写学习计划。”林云宴避重就轻,就宝样把刚刚写画的本子递到姜辞面前,“你看。”
“及格不就行了,要什么学习计划。”姜辞对成绩没有一点点的欲望,他接过本子扣在脸上。
林云宴探身过去把本子拿下来在手里,“考一中啊。”
“上什么不一样。”姜辞掀开毯子坐起来,捋了捋脑门的头发。
“当然不一样。”林云宴合起本去看他,“因为我要上一中啊。”
姜辞愣了愣,然后他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住林云宴脸颊上的软肉扯了扯,“回屋了。”
“你先回复我呀。”林云宴亦步亦趋的跟在姜辞身后,像个尾巴。
姜辞晚上没什么活动,准备开电脑玩会儿游戏。电脑刚打开,姜辞还没坐下,他的房门就开了,林云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姜辞觉得有些好笑,最初林云宴跟他还不熟悉的时候,他做什么都小
心翼翼的,规规矩矩的敲门,打扰了和谢谢挂在嘴边。之后慢慢熟悉了,小孩儿心性就显出来了,依然乖巧,却鲜活的多。喜欢暗戳戳的黏着姜辞,姜辞觉得有趣,半推半就间也就习惯了。
“姜辞。”林云宴站在门口叫他。
姜辞看到门缝里露着的毛茸茸的脑袋,“进来吧。”
窗外雷声大作,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像是一首暴躁的打击乐。姜辞带着耳机征战沙场,林云宴趴在他桌子半边看他打游戏。
姜辞下了个副本出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林云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额前的头发有些长,微微盖着眼脸。姜辞看了一眼窗外未有歇意的雨,无声叹了口气他把游戏账号挂在了安全区,矮身去抱林云宴,林云睡得不安慰,只一动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去看,大概是因为睡着的缘故嗓子有些黏,声音奶奶的:“我不睡,看你打游戏。”
“……睡吧。”姜辞垂眸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不撵你出去。”
怀里的小孩儿仿佛是得了什么承诺,安静了下来,也不再犟着要看什么游戏,姜辞把他安顿在他床上,他翻了个身裹着被子陷入了沉睡。
林云宴一夜无梦。
姜辞半年前跟着几个球友一起学抽烟,后来实在觉得没什么趣味就放弃了,或许是他抽过一阵子的细烟的缘故,林云宴总觉得姜辞的枕头上被子里有些淡淡的烟草香气。
骤雨初歇,院子里有清脆的鸟鸣声,雨后的空气潮湿,和着泥土的味道。
林云宴从二楼下去的时候姜辞还在沙发上睡着,长手长脚的感觉睡的很憋屈,身上的被子应该是阿姨盖的,是个粉粉的拓花被。
姜辞睡眠浅,听到脚步声,眼睛就睁开了一条缝,看是林云宴,又闭上了眼睛。林云宴也没叫他,他去厨房把早餐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开始收拾自己前一天晚上落在客厅茶几上的书本。
姜辞躺尸了一会儿,抬手去看腕表上的时间。长出了一口气“怎么又要上学了。”
林云宴端着一杯牛奶,喝的上嘴唇一圈都是白色奶渍,“今天也是为中考奋斗的一天。”他拍拍姜辞的肩膀。
“……”
时间二字,白云苍狗聊以概括。
临近考试,姜辞被林云宴念叨的头大,不过好在有了些紧张的意思,每天林云宴都盯着姜辞学习,似乎是在认真的为姜辞能上一中努力。
“我为什么一定要上一中。”姜辞在一次数学课结束后的课间扶额长叹了一声。
“你自己都说上什么都一样,那为什么不能跟我上一所学校。”林云宴在做课后习题,头也没抬就反驳他,“而且你学东西很快在国外的那几年学习底子也好,为什么总是装出一副学渣的模样。”
姜辞扬眉,侧目去看了一眼林云宴,支着头回话:“学渣是一种态度。”
林云宴没有再继续跟他的对话,姜辞右手转着一支细长的圆珠笔。
“林云宴。”他说。
“嗯?”林云宴没抬头,正在演草纸上排列着公式。
“你没发现你变了。”
林云宴的笔尖停滞了一下,他敛目:“哪里。”
“之前和我说话还是软软的,还会脸红会不好意思……”姜辞大有要给他细数的架势,话还没说一半,就被林云宴打断了。
小孩儿不经逗,刚听一半就炸了毛,奶凶奶凶的,探身过去作势就要去掐他的脖子,“你胡说。”
姜辞往后仰去躲他的手,林云宴不依不饶的压了过来,空间有限极了,姜醉怕他带着凳子一起摔了,手虚虚扶在林云宴腰间,“好了好了,我认输。”
林云宴也就是架势足,姜辞口头一服软,他即刻见好就收了,磨磨蹭蹭的坐好了,又欲盖弥彰的去做题。
看来还是爱害羞啊。姜辞看了他鲜红的耳廓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