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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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同雀羽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的提议，小花妖几乎是想都没想便迅速答应了——
她初开灵智就在这里，对于外界那些漂亮的首饰，华美的衣服实在是向往得厉害，现在有了机会出去看看，自然是不想放过的。
只是确定下来同伴的身份之后，问题便也接踵而来。
首先便是名字。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红衣服的漂亮小姐姐叫雀羽，一边温和的美男子师傅叫无限，但她因为是由玫瑰化形，一直以来都被其他小妖精们直接唤作玫瑰，不满已久。这时候也想要给自己换个名字。
“为什么不能叫玫瑰呢？”只是随口问了对方的名字，就得到这么个回答，雀羽有点不解：
“蛮好听的啊，小玫瑰，跟你的衣服也很搭。”
这时候两只早已混熟，雀羽被捧得开心，也不藏着掖着，大手一挥就用能力帮小花妖做了衣服。
大约妖精们都更偏好自己本来的颜色，小花妖想象中的衣裙也是艳红的带着褶皱，像是一朵开得正盛的玫瑰。她化形本就不算太成功，头上还长着朵玫瑰花，这么一来倒像是特意按照玫瑰的造型装饰打扮的一般，配上小玫瑰这个名字也算是实至名归。
只是这么一说，小花妖就开始不满意——
“玫瑰是我的本体啊，怎么可以当名字。就像是雀羽前辈你本体是鸟妖，你会管自己叫‘鸟’吗？还有无限大人，他是人类，但哪怕周围都是妖精，也不会有妖直接叫他‘人类’的吧？！”
被雀羽普及了一点妖精们的常识规矩，她现在也不再乱叫姐姐，很快习惯了管年长的雀羽叫“前辈”，对着已经算是成神的无限喊“大人”。
雀羽想了想如果有妖精不长眼喊她“小鸟”的样子，莫名就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小花妖的不爽。
反正对她而言也只是个称呼的问题，雀羽没反驳，只是问：
“那你想叫什么？”
“我还没想好……”说是这么说，但小花妖一点不犹豫，这时候更像是已经有了主意，在试探外面妖精们的取名习惯：
“说起来，雀羽前辈，你当初怎么给自己选的名字？”
雀羽，雀羽，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深刻含义，如同在路上随便捡起的麻雀飘落的羽毛一般，这名字也像是少女随手捡了两个字，拼拼凑凑而成。
但它其实是有意义的。
受伤的雏鸟看着陌生人类伸手过来的同时，哆哆嗦嗦将脑袋埋在羽毛下，只露出一片艳丽的红羽。她以为那人类会杀了她，或者抓住她，却不想那双手只是很轻得在她柔顺的羽毛上拂过，带着人类的温暖。
“这是……朱雀？！”那人说话的声音很沉，却很温柔，连震惊时瞪大了眼的样子都非常好看。
他伸手抚摸着雏鸟的羽毛，一下一下，动作轻柔。
像是在蛋里被包裹着一般舒适，雏鸟觉得安心又疲惫，因而一觉睡得酣甜。醒来时，周身的伤已痊愈，临时搭建的巢穴旁边却空无一人。
同所有想要将她带走圈养或是贩卖的人类都不一样，他放过了这只年幼的，早没有抵抗能力的神兽，给了她帮助和庇护。
雏鸟那时还以为男人一下一下帮自己梳理体内的灵的动作是源于对自己羽毛的喜爱，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学过，哪怕开了灵智，还是什么都不懂。她不知去哪才能再找到对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她只是本能而笨拙的，希望被那个温柔的男人喜欢。
空荡荡带着恐惧的心头一次被填满，灵智开启多年后，她第一次有了给自己取个名字的想法。
雀羽，朱雀的尾羽。
男人口中“朱雀”的雀，男人喜欢的羽毛的羽。
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的羽毛，那么我以后存在的意义，就在这里。
那不过是一只傻乎乎的小鸟妖对初遇的男人最为直白单纯的感情。像年幼的少年赞美世界，俊朗的青年挥斥苍穹，其实并不太懂得自己内心的热情由何而来，一切都带着幼稚和懵懂，那却又无比单纯真挚。
哪怕时过境迁，想起那时一门心思脑子里只有对方的自己，雀羽心里还是一阵悸动——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变得渊博，会变得智慧，会考虑后果，会分析利害，但那一份干净执着的感情，却不会改变。
所以，其实根本没考虑多久，在听到小花妖的问题之后，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因为喜欢。”
“我的名字是从我喜欢的人那里得到的。”其实根本没考虑过这么说对方听懂了没，只是一想到那人温柔的样子，少女就十分骄傲。
“哦……”小花妖表示根本没理解。
但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雀羽忽然就来了兴致：
“你看，不如你也用自己喜欢的什么东西取名吧？！你有喜欢的妖精或者人吗？”
“没有！”像是想到了什么，答得斩钉截铁。
“那……喜欢的东西呢？！”
“嗯……”这次像是有点犹豫，小花妖考虑了半天，从雀羽的衣服看到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头上的玫瑰，腾地想起来——
“这个有！之前在前辈那里见到的那颗红宝石……”
没给对方看过自己的收藏，雀羽愣了一下就想起来，之前这姑娘现身的时候，她正拿着那颗红宝石给师傅献宝，但是——
“想都别想！那是给我师傅的！”
“切，我又没说想要……”其实还是很想要的，她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石头。小花妖撇撇嘴，小声：“是前辈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雀羽于是也想起来她们正讨论的是名字——她思维跳脱，往往说着说着话题就没影了，自己却总没个概念。
好在这时还知道把话题转回来的。
“那，你既然这么喜欢红宝石，就叫小红怎么样？”
雀羽发誓，她是认认真真考虑之后得出的这么个结论，这时候问得也真心实意。所以她真搞不懂，为什么小花妖一脸不满意。
“太难听了。前辈，你取名的能力真是几百年都没见长进……”
一句话把雀羽打击得要命，她梗着脖子想向对方好好阐述一下自己名字的深意，又想告诉对方词藻堆砌毫无意义，还是意境要紧这样的道理。
另一边，早看出她要长篇大论了，小花妖立马转移话题：
“既然我们讨论不出结果来，不如去问问无限大人的意见？”
尽管没跟对方说上两句话，但她早看出雀羽对无限的依赖，这时候甚至能猜到少女的反应。
果然，一听去找无限，雀羽马上忘了刚刚的事情，屁颠屁颠就跟了过去。
无限这个时候正在造热气球。
这结界里空间实在太大，所谓的阵眼又离他们太过遥远，靠走的估计几百年都出不去。小花妖刚刚化形还不能飞，无限带人飞不了那么远。雀羽身为鸟妖直接过去倒是没问题，但一来她不愿用本体示人，二来她就算自己飞过去，解不开结界也是白搭。
结果就是他们需要一个能飞的，速度够快的交通工具。
无限自然就想到了，早年带雀羽出门时曾用过的热气球——其实说是热气球，不过是一块可以坐人的大木板上面挂着巨大的帆布。雀羽能控风，因而他们根本不用去考虑平衡和能源之类的问题，只要帆布够大，连接够结实就好。
此时无限便用自己控制金属的能力，将身上带的金属贴片拉成长丝，连接着帆布与木板的位置——其实雀羽造物系的能力比他更适合弄这个，只是这东西太大，消耗太多，雀羽若是一口气造出来，怕是等会就没精力再去控制风向了，是而这时也只能由他来做。
正好把最后一点弄完，见雀羽和小花妖过来，无限背着手，看向她们的方向：
“来试试。”
“好！”雀羽也是兴致勃勃。
她只是双手往上一端，没怎么动作，周围马上狂风四起，那摊在地上看不出形状的巨大帆布便被风从中间撑起来，变成了一个中间凸出的圆。
那圆缓缓上升，很快带着下面的大木板浮于空中，那木板横着躺在那，虽被狂风吹着，却十分平整。
她示意无限和小花妖站上去，自己也踩上去。
加了三个人的重量，木板还是半分倾斜的架势都没有，平稳得好像在地面上。
“不错，又长进了。”无限点头。
他还记得上次他们用这种方式出行的时候，那木板还被雀羽控的歪歪扭扭，风大一点就在空中来回摇晃，恨不能直接来个转体360度，最后还是他用金属控制木板的走势，雀羽控风才稳住。
依着他对雀羽的了解程度，自然是知道这姑娘根本不会去认真修炼的。数十年的时间，仅凭天赋就能到这个程度，不愧为……
“是吧是吧！我就说我又厉害了！师傅师傅我跟你讲啊，不光是御灵系的能力，这次闭关，我的驻梦也进步了一大块！以前我一做到精细的地方就卡壳，现在我都能给手办做眉毛了！”
哪怕只是无限随口的一句夸奖，雀羽还是开心得厉害。她总是这样，一见到无限就把什么都忘了，说起来没完。
只是她一激动起来，自然就忘了其他，一路说着自己是如何给手办做表情的，风随着她高涨的精神越鼓越盛，过了好一阵，雀羽讲得口干，低头才发现那“热气球”已经带他们飞了老远。
她努力往下看想要辨别方向，但下方全是一模一样的树林，哪还看得到他们起飞的位置？！
“那个……师傅……我们现在，在往哪飞啊……”明明是自己在操控“热气球”的走向，却问得好像是无限在操纵一样。
“不知道。”
无限平静得答，声音连点起伏都没有。
他当然早意识到他们应该决定一个方向再出发，但一来嘛，徒弟说得开心他不想打扰，二来……
他也不知道西南在哪边= =
忽然想起自家师傅是个路痴，雀羽默了一会，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小花妖身上。
小姑娘一脸“我就看看你能飞到哪去”的样子，半天才开口：
“我们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往东面飞，除非这里面是圆的，不然照这么飞下去我们永远都出不去……”
……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雀羽瞬间就蔫了，按着小花妖指出的方向调节好“航向”，她也不想说话，一只妖直接瘫坐在那，满脑子都写着丢人。
坐得近了，旁边无限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口问：
“带吃的了吗？”
——无限来做“热气球”，她和小花妖去采果子准备路上吃，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但是……
同小花妖聊了半天，东拉西扯，雀羽早把这事给忘光了。
这时候被问起，只能抬着头，眼泪汪汪：
“师傅！”
又委屈又可怜，还带点无辜，像刚把瓶瓶罐罐从桌上碰下去的猫。
早习惯了这姑娘丢三落四的性格，无限也是无语。另一边，小花妖真的是太无奈了。
她默默抖开自己的裙子，将上面的小袋子打开——
那里面红红黄黄一大片，都是刚成熟十分娇艳的果子。
之前同雀羽聊天的时候，雀羽一说上话就啥都忘了，她可是手上一直没停，把袋子摘满了才提出离开的。这时候她也不藏私，把果子都拿出来，大家分着吃。
而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雀羽看着那红艳艳的果子，头一回良心发现，脑子回转，自发的想起来之前她们来找无限的原因——
“对了，师傅，小玫瑰说她想要个别的名字，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无限扭头，看着面前小姑娘一身艳红的裙子，头顶一朵娇媚玫瑰，脸上还带着点红霞，想也没想就用他那低沉平静的声音答了——
“小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