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爱啃窝边草》Linxi夕公子

28、买单

　　李化繁随意收拾了下就出了门。
　　金秋十月，天气不冷不热。没有了夏季的燥热也还没有深秋的寒凉，道路两边的树木上，叶子将将转黄。
　　李化繁依旧穿着件白衬衫，一条灰色牛仔裤，到了袁玮丽的咖啡店。
　　杨至简看到李化繁，开心地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李化繁心里暗暗想着，早该问一下他的排班的，现在可好了，指不定到时候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来。
　　“我。。。来见个。。。朋友。”李化繁实在找不出形容词了。学生？明明也不是，同事？更不是了。相亲对象？这不疯了吗？
　　“朋友？”杨至简挑了挑眉，朝窗旁座位上那个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女孩子身上看了过去。
　　一头披肩长发，皮肤白净，唇红齿白，眼睛温柔似水。一件白色T恤外套了件薄荷绿的防晒线衫，蓝白色的九分阔腿牛仔裤将裤脚卷了起来，一双干净的小白鞋纤尘不染，黑色的双肩包放在沙发上。
　　她点了杯热美式，正低头看着一本英文版的《小王子》。
　　这段位。。。比我高多了啊。
　　杨至简转回头来，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个朋友？看着挺秀外慧中的。”
　　李化繁听了，哑然失笑道：“‘秀外’我也就认了，怎么‘慧中’你都能看出来？”
　　杨至简撇了撇嘴，答道：“看英文版的书呢，还不‘慧中’？”
　　“行了。”李化繁一手推着杨至简回到吧台，说道，“我过去应付一下，你别闹。”
　　说完，他就坐到了女孩子的面前。
　　女孩抬起头来，看到李化繁，笑着把书收了起来，落落大方地伸出一只手，说道：“你好，我是苏青黛。”
　　李化繁微顿了一下，随即也颇有礼貌地回握了下苏青黛的手，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李化繁。”
　　“老子《道德经》有云：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李先生的名字，很好听啊。”苏青黛笑着说道。
　　李化繁听罢，又是一愣，但也跟着回应了一句：“山名天竺堆青黛，与君约略说杭州。‘青’字藏王，符合十二生肖以鼠排首的特性。苏小姐的名字，也颇有意义。”
　　两人说罢，突然相视而笑。
　　是同类人。
　　杨至简在吧台那里调着咖啡，一脸不悦地看着窗边二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他气呼呼地往小半杯热美式里到了大半杯奶，又加了五六块方糖，嘴里喋喋不休地念着：“颇有意义，颇有意义，一副文人墨客的酸样儿，甜死你，甜死你！”
　　整完后，他把咖啡重重地放到了李化繁的面前。
　　桌上不禁传来了盘子汤匙撞击的声音，还把几滴咖啡晃到了杯外。
　　李化繁看了眼咖啡上的一大堆奶沫，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还站着没走的杨至简，如履薄冰地说道：“那个，我。。。不喝加奶的。。。”
　　话还没说完，李化繁看到杨至简那个难看的脸色，又把后面几个字生生给吞了回去。
　　算了，小孩子发发脾气，就不要跟他闹了。
　　苏青黛很是体贴将自己面前的美式递给了李化繁，说道：“我的是美式，还没喝过，只不过，有些凉了。”
　　说完，又顺手将李化繁面前的杯子挪到自己面前。
　　杨至简更加生气了，使劲瞪着苏青黛拉着咖啡杯的手。
　　李化繁赶紧将杯子按住，把美式递回给了苏青黛，笑着说道：“不用，偶尔也要换换口味，我喝这个就行。”
　　杨至简这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李化繁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他骇怪地回头看了眼杨至简，硬是把含在嘴里的那口甜到发齁还有些油馕馕的咖啡咽了下去。
　　这该死的兔子，还真会咬人呐。
　　“李先生好像，跟那位学生关系很好？”苏青黛看了眼在吧台把东西弄得乒乒乓乓直响的杨至简，说道。
　　李化繁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讪笑着说道：“他是。。。我的学生。”
　　“哦？是学生么？”苏青黛又问了一句。
　　“嗯。”李化繁像是在自我安慰似地加强了语气答道，“我是他专业课的助教老师。”
　　明明就是事实啊，怎么一副撒了谎的模样。李化繁有些无奈地轻轻啧了一声。
　　“嗯。现在的学生，不太好管吧？我记得我本科的时候也挺闹腾的。”
　　“稍微，是有点儿。”李化繁想到了杨至简那会儿的模样，脸上升起了一团红晕。
　　不知道自己说的不好管，到底是教学上的不好管，还是私底下的不好管。
　　“李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吗？”苏青黛见李化繁走了神，又继续问道。
　　李化繁被拉回现实，仔细想了想，答道：“我平时做其他的事，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课题跑实验室、图书馆，空闲下来的时候，也就看看书了。”
　　“有什么好看的书推荐么？”
　　李化繁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王子，说道：“你这本就挺好看的。”
　　苏青黛顺着李化繁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书，轻柔地笑了起来。
　　两人又继续聊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完事。
　　临了，苏青黛又和李化繁握了握手，表示很高兴和他认识，至于蒋老师的话，请他不要在意，自己也无心相亲恋爱这种事，只是纯粹觉得交个朋友也无妨。
　　有了苏青黛这句话，李化繁的心中瞬间释然了，他也表示，跟苏青黛很投缘，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李化繁送走苏青黛，回头看了眼还在生闷气的杨至简，笑盈盈地走到吧台前，握着拳头用手指敲了敲台面，说道：“买单。”
　　杨至简把一张小票拍在吧台上，闷闷地说道：“两杯咖啡，六十八！”
　　李化繁装腔作势地在身上摸了半天，说道：“哎呀，钱包忘带了。”
　　杨至简有些困惑看着李化繁那副戏剧化的表演，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化繁突然狡黠一笑，捏着杨至简的下巴送上一吻，小声问道：“这个，能不能抵债了？”
　　杨至简的邪火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他板着脸迅速关好咖啡店门，把李化繁拉到了后厨的储藏室。
　　“光天化日的，你干什么？”李化繁倒是没料到杨至简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他“就地正法”，慌忙阻止道。
　　杨至简一边摁着李化繁，一边迅速地解开（拉灯），说道：“单还没买，你得R·偿！”
　　李化繁趴在墙上，侧过脸来说道：“你也不怕被人撞见了！这可不是你的地盘。”
　　杨至简掀开储物架上的炼乳罐，用两根手指搅了一大坨出来，（拉灯）。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奶香甜味。
　　几次（拉灯），杨至简迫不及待（拉灯）。
　　（拉灯）
　　李化繁身上的气息，远比炼乳来得更加香甜，杨至简不停地嗅着，像是要把他整个儿都吸进身体里一样。
　　没过多久，杨至简继续（拉灯），一边问道：“你喜欢她么？”
　　李化繁被杨至简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给惹笑了，他按着杨至简的头，与自己四唇相交，说道：“人都给你C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
　　杨至简仿佛还不满足，他咬着李化繁的嘴唇，（拉灯），问道：“那你喜欢我么？”
　　李化繁呆了一瞬。
　　喜欢这句话，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过。
　　难怪小兔子总是那么紧张，见到谁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啊。
　　他那是没有安全感。
　　李化繁回吻了下杨至简，笑着答道：“喜欢。”
　　其实杨至简没有奢望过李化繁的回答。他之所以会这么问，也只是情欲催使下的脱口而出。他深知李化繁不是个将情爱挂在嘴上的人，所以也只能勉强自己去适应在各种玻璃渣子里找糖吃，靠脑补分析去体会他所表达出来的爱意。
　　可如今，李化繁竟然那么坦然地将喜欢说出了口，杨至简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消化，他停下了动作，有些呆滞地问道：“什么？”
　　李化繁推着杨至简的（拉灯）抬起头继续亲吻着他，答道：“我说，我喜欢你。”
　　杨至简突然觉得一股酸意涌到了鼻尖，他回吻着李化繁，身下又重复了一次（拉灯），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李化繁感受到了杨至简细微的颤抖，他睁开眼睛，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和脸颊的泪水，慌忙替他逝去，问道：“这个大个人了，哭什么？”
　　杨至简将脸埋进李化繁的肩膀，（拉灯），说道：“你可要对我负责。”
　　李化繁被（拉灯），伸手抓住旁边的储物架，（拉灯）说道：“是谁对谁负责？我都快被你弄死了。”
　　杨至简一边（拉灯），一边说道：“弄死了才好，省得老是有人围着你转。”
　　李化繁使劲（拉灯），说道：“那就，同归于尽吧。”
　　两人极其放肆地猛烈（拉灯），把储物间里原本整齐堆放的瓶瓶罐罐撞翻了一地，最后，终于在一片狼籍之中（拉灯）。
　　李化繁接过杨至简递来的纸巾，擦拭着自己，看到满地的杂物，皱着眉头说道：“赶紧收拾了，别让老板娘发现。”
　　杨至简乖巧地哦了一声，把那些罐头一一摆放整齐，最后拿着被自己开封的炼乳说道：“这个，拿回去用吧。”
　　李化繁瞪大眼睛望着杨至简，说道：“这个还能吃吗？”
　　杨至简摸了摸鼻尖，有些害羞地说道：“不是吃，就。。。用。”
　　李化繁板着脸快速走出储物间，说道：“要用你用，我不用。”
　　杨至简忙跟了出去，劝说道：“别呀，你不觉得这个气味还蛮好闻的吗？”
　　“甜腻腻的，难闻死了。”李化繁嫌弃地答道，在书架上挑了本书，坐到了吧台边的凳子上。
　　杨至简重新开了门，说：“我觉得还挺好闻的。”
　　回头看到李化繁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奇怪地问道：“你不回学校吗？”
　　李化繁看了杨至简一眼，不耐烦地答道：“等你！”
　　杨至简开心得不得了，这是李化繁第一次等自己下班，颇有恩爱夫妻的模样，他从身后抱住李化繁，在他脸上到处乱亲。
　　“行了，好好工作。”李化繁推开杨至简，开始认真看起书来。
　　午后阳光正好，杨至简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时不时笑着看着李化繁，心里满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