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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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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第一场雪下的格外的慢
京城的雪下的很晚,晚到了十一月份,晚上推开窗便看见了零零落落的小雪花洒在了窗棂之上,屋里逐渐的冷了起来
司错没有得到公主的芳心,灰头土脸的便回到了何府里面,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但是我的内心仍然希望他可以开朗自信起来
他慢慢的将火盆点了起来,何以年看着他一点点的添着炭火,心里不禁有些感叹着,原来弟弟回家的感觉也不错
我慢慢的将窗关上,一眨眼时间过得真快,钊菏就要成亲了,就在明天,可是很多年前我们说不成亲的时候,却也依旧还在眼前,历历在目不曾遗忘
何以年悄悄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将窗口的花搬到了书桌的旁边,轻声道
“还在发愁吗?不要难过了,其实我没有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我在和你成亲那天,我去见了钊菏一面,她和我说想要给你带走,然后我说咱们俩已经成亲了,她就哭了那天…真的对不起啊!”
我看着他,忽然间的不知所措涌上了心头,不过反应巨大的还是司错,司错立马站起身来,就要讨伐何以年
“你!你知不知道我姐和钊菏她们俩多少年的友谊了!两个人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你!强娶豪夺是不是!死呆子!你要不是御史大夫!你一辈子都娶不到我姐!”
我蹬了一眼司错,司错急忙的呸呸呸,这才灰溜溜的走了出来,他一边关门一边叹气着,给外的小心翼翼
我看着何以年,何以年轻轻的将败落的花剪了下来,然后小心谨慎的放在了桌案上,今年的春天我嫁与了何以年,一眨眼也快要一年了,这一年的朝夕相处中,我发现何以年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至少,他的感情不是假的
“对不起啊之前的事情…我知道我现在说,都已经晚了…”
“什么事情啊?晚了吗?”
“就是…强娶豪夺那个事…”
*
夜半时分,红鸳踏雪而归,整整走了两个月之后,红鸳这才真真正正的回到了何府里面,这两个月她又去了一趟临州,也同时去了很多地方,沿途了遇见了很多人,但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虽然疲惫,但是却也获得了想要的线索
她从衣袋里面找到了哨子,她轻声的吹了几声,何以年便从梦中苏醒了过来,他轻声的下床,将衣服穿了起来
穿完衣服之后,便从房门中走了出去,一开门,他便看见了红鸳,他们俩一起去了外面的凉亭中,今日的月亮给外的亮,月照离人,也照亮了地上的皑皑白雪
红鸳慢慢的拿出了玉佩,擦了擦玉佩上的纹路,说道
“主上,我说完之后,你不要太激动…这个也是我从很多人那边打听过来的,但是具体的,还是在商清菏的乳娘那里知道的,其实这个玉佩是你们何家的,就在你灭门的那一年,商丞相得到了这个玉佩,而这个玉佩便是你们何家一直找的东西…”
何以年瞪大了双眼,颤抖的接过了那块玉佩,没想到这个意外从商丞相身上掉下来的玉佩,居然是自己的
“你再说一遍,这个真的是我一直在找的令件吗?你什么意思红鸳?你知道我的目的,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何以年看着玉佩轻声的呜咽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司家的事情那个老婆子也都知道,她说当年她听见了商丞相在和太子密谋了这件事情…其实让司家和何家真正灭门的一直都是太子,还有太子身后的人…”
何以年死握着玉佩,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充斥了起来,无限的翻涌着自己的内心,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结果,现在不是,之前的更不是
“如果你这么说…那我便知道了这些都是谁在背后指使了,那就是皇上了…皇上年迈但是不傻,哈哈哈哈…我说呢,当年参加科举殿前面圣,皇上问我姓什么,我说我姓何,商匹夫说了我父亲的名字…皇上就笑了…我当时我就以为…我就以为是皇上欣赏我…欣赏我的才华和见识…没想到啊,他一切都知道…当今圣上没有几天了,而朝堂之争我也并不想参与太多…可是家仇不得不报…不得不报…”
何以年轻叹着,虚弱的走出了凉亭,而玉佩也被他摔在了雪里面,上面还沾染上了他的血
何以年回到了书房之后,便摔了书房里面很多能摔的东西,也烧了很多的藏书还有书画,一眨眼这么多年被埋葬的真相,好像一朝就解开了一样,这世间,权利本来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没有权利,注定要被左右
何以年砸完东西之后,便哭着睡着了,而一觉醒来之后,天光大亮,红鸳在门口看着,没有打扰
没有人知道何以年的伤心也没有知道何以年的纠结,而这个时候,管家却告诉何以年,有一封来自商清菏的书信从外面送了进来
何以年揉了揉眼睛,从管家那里接到了书信,随后便看了起来
{何以年,好久不见,我是商清菏,见字如面,我已经不在是从前的商清菏了,这一次给你写信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写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怀孕了,是我和长青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我现在和长青过得很好也很自在,感谢你今年的照拂还有放我自由,真的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我就知道我离开你是对的事情,自然我现在也不后悔,长青让我告诉你,我以后一定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希望你也可以早日成为一个父亲,可以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信很短,不过语言稚嫩,看着就是商清菏说的话,何以年笑笑,轻轻的将信件重新的塞进了信封里面,然后重新的送到了管家手里面
“管家,麻烦你走一趟商府,就说这个信是商清菏传过来的,然后告诉他们家丁,就说商清菏半年前就已经离府跑了,看你发挥吧管家”
管家爷爷笑笑,瞬间就明白了应该怎么做了
“这么做不太好吧主上?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觉得还好吧,至少可以吓出个病来顶天了”
*
那日冬定,喜鹊沿着路慢慢的越过山丘,溪水流淌,蜿蜒到了山脉
锣鼓喧天,迎合着明亮的街道,我慢慢的进入了钊府,来到了钊菏的房间
钊菏看见了我,便说
“司正,你来了!快帮我看看我带这个珠钗好不好看”
她回头看我,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一边的嬷嬷笑着说道
“小姐,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司家的小姐吧!这么亭亭玉立,真是一个好姑娘…”
钊菏笑笑,轻轻的牵起了我的手,微笑着言语着
“是啊是啊,这个就是我时常和你说的,我少年时的好朋友,我们俩一起逛过花灯节,一起去抓过鱼,一起看过雪,一起在私塾里面上过学,一起做了很多事情,如今我们俩都嫁了人,不过友谊还在,司正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笑笑,那些事情一直都是我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我最珍惜的时光,在那段时光里,时间一直都是很慢,好像流水一样细水长流,而到现在光阴荏苒四季分明,我们总是在那个时间里面不停的寻找自己也不停的去实践去聆听,好像一朝一夕一样
“我很珍惜那段时光,自然现在也是…”
“司正,帮我戴上这个蜻蜓发钗吧,如果是你帮我戴的话,我一定会十分的…十分的感谢的…”
我慢慢的接过那只蜻蜓发钗,随后小心翼翼的戴在了她的头上
很快,新郎便来接她过门了,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夫婿,总觉得很眼熟又觉得很是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可能随时随地见到钊菏了,不知道她嫁去的家庭怎么样,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总之,又好像一个新的开始
……
酒过三巡之后,我便觉得我应该回家了,而最后看了一眼钊菏之后,钊菏便拿了很多的藏书给我
钊菏说,这是她珍藏了很久的书了,我慢慢的拿着书,忽然间感觉到了小腹有一些痛
钊菏在门口拉了拉我的手臂,感觉到了我内心的不适了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变了?是不是这本诗集不太喜欢啊!”
我摇摇头,慢慢的蹲了一会,不过一会便好了起来,借着月光,钊菏轻轻的号了号我的脉搏,她笑笑,美的好像一朵花一样
“司正,你是有喜了哈哈哈,看来我这么快就是要当小姨啦!你刚刚是不是喝酒了呀,这个是不能喝酒的知道了吗?对小孩子不太好,我看你脉象十分的稳定,应该是有三四个月了好像!等你回去了,再找大夫好好看看,肯定能看出来几个月!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忌口啊,不能再吃些辣的东西啦!”
我笑笑,急忙的摸了摸肚子,忽然间便感觉,我的生命里面迎来了另一个小生命一样,十分的温暖
“知道了钊菏,谢谢你啊钊菏,我本来寻思着来看看你的,你也快回去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钊菏…我们以后还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因为什么成亲…我们的关系就淡了…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也永远都在你的身后…”
钊菏笑笑,眼里却充满了泪水,我匆匆的拜别了她,很快的便走出了府里,然后坐上了回家的马车,街上慢慢的下起了小雪,好像很多年前,我不曾看见的那场雪一样,零零散散的,像天上的碎星星一样
雪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