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停留的手心》若闻西木

1、流年

　　如果不是查王菲的专辑年表，我都记不清时间究竟在哪一年，满街放着《流年》的时候，应该是不温不火的2002，记忆里永远半阴着的天。我坐在台阶上遇见我的天使，惊鸿一瞥之中如恶魔的凝视，心底有凝固的地方，沉重的要坠地身亡。
　　忘记了，我早就摔得粉碎，在遇见你之前。

　　两年之后我问你记不记得那个有阳光的下午，你在楼梯上看见楼下的我，在水泥台阶上石化的表情。你摇头。是啊，只打了个照面，你不会记得，因为那时你已经认识我。我不过是你所有标识为“认识”中的一个，因为认识了，就不会有初遇这种事。该死，我们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认识了呢？你在谁那里听说了我，而我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像世界起源般不可考证，就是认识了，所以见面点头打招呼，连笑容都不必。一天之中要遇到无数个这样的人，我就在汹涌的人流中被冲淡成一张名片。你不记得，天经地义。
　　我反驳他，那么后来一次一次在那个地方遇到，你也没有印象？
　　巧合吧，必经之路，必然遇到的人。
　　也会遇到别的人吗？
　　……
　　没有，你只是要否认我们和其他人的不同，或者你认为我是有意制造巧合。

　　如果可以，我愿意天天制造这种巧合，直到我的面孔在你脑海中不再是一个平面。就像你的脸，挺拔而棱角分明，只是投在地上的影子就已经完美无缺。

　　我是爱上了一个天使，但这爱，是魔鬼之爱，是诞生之日起就被诅咒的叛逆，是走到最后会众叛亲离的炼狱。时光流水一般走过，你和我的时间像细碎的刀刃在掌心流淌，缓慢温柔，却伤可见骨。

　　找到你图书馆的座位，在旁边放上我的水杯。一天的时间刚刚开始行走的时候，你不会来。我安心的看书，累了就看着我的影子投在你的座位上，七八点的阳光，一天中仅有的冷冽的柔情。傍晚你准时出现，看见我也只是点点头，一身汗水潮湿的味道停在我旁边。
　　有时候想，如果我是女孩子，这时候应该递上一条毛巾还是面纸。
　　可我不能也不会，我只是小声问他，下次打球可不可以和我一起。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当然，为什么不？我无声地笑笑，只是这样，就会开心了么？真是容易满足的人，他甚至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那些曾经的好朋友，认识的时候未必多亲近，只是天长日久的在一起，发现都不讨厌彼此，或是缺点都可以容忍，吵了架也可以原谅，就变作朋友。世上哪来那么多意气相投的人，只要不是互相讨厌，做个朋友或是玩伴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在一起。

　　我和他，就是轻而易举的变成混在一处的玩伴。我几乎可以看到时光留过的痕迹，那是一点点堆积起来的，他对我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