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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邱城,有空吗?”
      放学时,我叫住了他。两个好友的同时疏远是比单元考更大的阴霾,我不希望尴尬再延续七天。
      他背对着我正准备从后门离开教室。这一声,他停下脚步。
      “我想找你……聊一下。”
      他没有回头,左手撑住旁边的课桌,右手提着书包,似乎在犹豫。
      “三年前,是我的错”我低下了头,“但是我们好不容易恢复友谊,可不可以……”
      “就是因为在乎友谊,我才会提醒你。可是你并没有把我当朋友。”他终于转身,语气严肃,眼神犀利。夕阳侧映在他脸上,打下半边的阴影。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不是和邹超是好朋友……”
      “不是一回事!”他打断我的辩解,看上去很生气。“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忠告,你不是说在乎我们的友谊吗?”
      心猛的一击,这不是梦中邱城的原话?所以,难道,邱城他真的……
      我于是一闭眼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
      我听得到楼上班级躁动的脚步,听得到窗外球场男生的叫嚣,听得到自己狂烈的心跳,就是听不到他的任何声响。
      于是我慢慢地,慢慢地,决定先睁开一只眼。
      他的睫毛就要扎上我的眼睑了,我吓的赶紧又闭眼。我咬着下嘴唇,浑身发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邱城端详我好久。他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把我的鬓发压到耳后,疼爱地盯着双眼紧闭的我。之后,他和往常一样,轻轻地将嘴唇靠到我耳边,带着体温低语道。
      “很可爱。不过,你想多了。”
      再睁眼,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了。突然瘫坐下去,有一种想时光倒流猛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李林立,你又一次自作多情了,以后谁还敢和你做朋友呢?幸好邱城说他当我是妹妹,只是怕我受伤,没有在乎我今天的愚蠢行为。我叹了口气,傻傻地望着窗外。太阳已经落山,火烧云依然映红了整个操场。明天是祖国妈妈55岁的生日,一定是个艳阳高照的晴朗日子,是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日子。

      这些天,我每夜抱着向孙雅薇借来的《那小子真帅》,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得怅然若失,哭笑不已。耳机里,从崔大龙那抢来的SONY随声听循环播放着周杰伦新专辑《七里香》。
      ……
      雨下整夜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
      我想起了左珏。
      遇见他后,我每晚五点都会准时出现在三食堂。若能见他,我满心欢悦,甘之若饴;若未得见,我满腹哀愁,食之无味。他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我;我也只是单纯地喜欢看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敢有其它奢望。陈依霖和所有与我同去参观过左珏的人都一致认为我没救了。事实上,我也知道,生日那天我就已经中了左珏的毒。
      但,内心还是有一份小小的奢望:嗨,这个智银圣一样的男生,我可以做你的韩千穗吗?

      几乎整个假期我都在与20多张试卷,无数本课外辅导资料搏斗。开学一个月,和江书墨分手,被邹超拥抱,遇到了左珏,还被莫彤误会,被邱城嘲笑,内心疲惫,终日敷衍学习。可是,下周第一次PK赛就要到来。每个人都在整装待发,跃跃欲试,我也应该放下过去,绝不能让海哥为难。
      闭关学习的最后一天,莫彤突然给我打电话。这对于友谊陷入低谷的我们是个好兆头,我赶忙按下通话键,她大呼小叫道,“快过来,左珏在初中部打球。”
      话语未落,我已奔出家门,可刚进校门就被莫彤截下。“干嘛,这又是怎样?”我满脸疑惑地张望,“左珏呢?”
      她支支吾吾地朝身后看了看。篮球丢在一边。一群穿着短袖或光着上身的高中男生,围成圆圈向中间靠拢,嘲弄和推搡着某个可怜的玩物。初中三年的历练,我早已对这种情景免疫。打球打架都毫无兴趣,我只好奇左珏在哪里。于是一手推开莫彤冲了过去。
      “李林立!”
      正在奋力阻拦却无济于事的徐如婧好眼尖,失口叫出了我的名字。那些男生便如狼群一般丢弃猎物,目光一齐聚焦到我身上。莫彤跟上来,死拽着我的手。透过略微松开的人群,我猛然看到地上一张熟悉而扭曲的脸,身边还有一小滩血。他的衣领正被一只手紧紧拽住,另一只手已攥紧成拳头就要砸到他的脸上。
      一秒钟都没有犹豫,也不容我犹豫。我挣脱莫彤如离弦之箭般冲过人群,猛地一脚,拳头的主人便被我狠狠踹倒在地。“孬种你不会还手吗?”我扶起高宇凡,他已经说不出话。
      徐如婧赶忙蹲下搀扶地上的那位。他挣扎了一下缓缓坐起,仰面朝天,双手撑地,掸了掸胸口我的脚印。脑子因为血压突升而运转不利,我明明好像看到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突然,我和地上的那位触电似的,猛然同时转过脑袋,面对面地瞪大眼睛。
      神啊,我倒吸一口凉气。左珏正侧着脑袋,勒着眼球,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个踹飞他的姑娘。更可怕的是,谢谢徐如婧的那一声“李林立”,左珏已经想起我是谁。
      第一次和左珏的正式见面,居然被我搞成这样!内心的小人在砸墙咆哮,可表面的我装出不动声色的摸样,看都没看左珏一眼,架起一瘸一拐的高宇凡对莫彤说,走。
      突然我的视线被左珏的胸肌挡住。我缓缓抬头,他那张在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脸,距离我只有三厘米。除了徐如婧一声戛然而止的“不要”和头顶归巢的鸽群,校园静地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左珏目不转睛地蹬着毫不畏惧的我。单眼皮散发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他呼吸,深呼吸,似乎在控制情绪或拳头。莫彤捂着嘴巴扶着高宇凡。徐如婧试图拉住左珏的手悬在半空。所有的眼睛都对准同一个焦点。他们在等待。
      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笑打破了静默。
      “好啦,你赢了,你赢了。我瞪不过你,再瞪眼睛就要流泪了。”我对左珏一边摆手一边揉眼,大声笑道。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左珏更是一脸惊异。我便踮起脚尖,凑到左珏耳边轻呢,
      “帅哥,隐形眼镜要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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