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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谁动了他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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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秋香,孙来青,你们吃吧,我找九菊有点事,晚饭就不用等我们了,九菊,你出来一下。”
“九菊收拾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跟着老哈出去了,秋香看看九菊低头没说话,继续在地上摘菠菜,孙来青收拾锅灶,工地上有的就是不缺劈材。”
“他们干吗去了?”
“别问,别人的事少管。”秋香制止了孙来青的问话,吃饭回宿舍看你的书去,你不是秀才吗?”
“那是九菊起哄,我连高中都没有读下来。就打工了。”
“咋没念完,笨!念不下去了吗?”
“不完全是,我供妹妹上学。”
“你妹妹呢?”
“快大学毕业了,后年读研究生。”
“你有个好妹妹!”秋香继续摘菜。
“是,她挺争气,你呢?好像没结婚?一个女孩家咋干起男人的活计?”
“家穷,爹死了,娘没文化,地里刨食吃,我上了二年学,忘得差不多了,供弟弟妹妹上学,大弟上高三了,学习数一数二的,大学是一定能考上,小妹初中要毕业,县重点也中
,学习好着《作》。哩。”
“这活苦呀!你是哪的人呢?”
“周口”
秋香摘完菠菜找盆子从大桶里舀水洗菜,捞出后,就帮着孙来青看锅。
“你手艺不懒,跟谁学的?”
“我们一个村的。”
“哦!他人呢?”
“死了。
“咋死的?”
“摔死的,喝酒了,从二十层的楼上摔下来,脑浆子都出来了。”
“在哪出的事?”
“就在前面那座楼上。”
火蛇舔着锅底,照的孙来青的脸红的发亮,干面条在锅里咕嘟咕嘟响,秋香被热气包围着,孙来青望了眼秋香,心底生出几分的怜悯,秋香递给孙来青一碗面条。
“吃吧!”
“哎!”孙来青接过秋香给过来的一碗面条,秋香自己找了个圆木坐下吃饭。
孙来青拾起前面的话题。
“哎!他家里咋过呢?”
“难过,娘死了,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跟爷爷过。”两个人各自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孩子的娘呢?往前走了一步吗?”
“她就是九菊。没有。她舍不得扔下孩子,”
“孙来青惊了一下!九菊!”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她男人教会了我,我又教会了她。”
“老哈找她干嘛?”
“记吃不记打,老问这干什么?秀才!记住,有多么烦心的事酒不能多喝,他就是在你们现在住的这屋喝酒爬到二十层楼上摔死的。
孙来青吓得一晚上没敢灭灯,一闭眼总觉得九菊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晃悠,早上起来脑袋昏沉。一天脑袋不清楚,这一天九菊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骂孙来青供灰供的慢了,可九菊下班总是早十几分钟,头发好像也烫成了卷卷,面皮也滋润了,只是有好几天没有在家吃饭了,秋香后来说话很少,干活吃饭,孙来青也懒得问,一个人守着一个大房子,看书,困了,书一扔,呼呼大睡。
烧水器坏了,孙来青看大晚上不愿去买了,想去另外一个屋子里借个烧水器,觉得自己不愿喝冷水,第二天跑肚上不了工麻烦了,刚来到工友的门前就听到一个人说。
“弟兄们!你们是不知道,奶奶的,我大前天去老蔡的小超市买喜梅烟,老蔡说没了,我就喜欢抽这口,别的烟抽不来,我就想去前进大街上找找,顺便溜溜弯,结果你们说我见到什么了?”
“哼!哼!”
“你装腔作势的闹腾啥?说,见到啥了”
“我见到两驼子白肉粘一块了。”
“屁!没意思,多了。这种事不稀罕,没结婚有孩子的大有人在,在算个屁,家里没地方,外面搞更浪漫。”
“你们是不知道,那两人咱都熟悉。”
“啊!真的?”这一句调动起人们的积极性和兴趣来。
“谁呀?”
“你揣揣?”
“揣你媳妇的蛋?反正不是你娘!”
“放你娘的狗臭屁,不是人揍得,不说人话。”
“快说吧?大伙都等急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是九菊。”
“啊!十几个脑袋凑在一起,”
“男的呢?”
“老哈!”
“别斗了,老哈能看上她,你看错人了吧,”
“没错,我看不清楚人,但能听清楚是谁在说话。我就听见九菊说。”没想到你跟狗熊一样的身子,还挺灵巧,三鱼子没你这两下子,弄几下就泄了,没劲,越来越败气。没想到你还挺能疼人,舒服死了。
“还真他妈的是她,这娘们人五人六的背地里给三鱼子一刀,三鱼子进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放出来,这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啥玩意。也别说,背后吃三鱼子的剩饭,老哈就是一癞皮狗,这事他能干得出来。”
三鱼子还吃人家的剩饭呢。舔腚拾鞋的烂账娘们就像公共汽车,有钱就上,有啥稀奇的。赶明儿我他妈的也日九菊一回。”人们一多半已经失去了听下去的信心。
“你们是不知道,九菊给老哈光着屁股跪下求老哈把三鱼子从局子里弄出来。老哈哼哼哈哈的嘴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九菊说他拨X无情。故事没有讲完。人们的鼾声已经响起来了。
孙来青却一晚上没有睡意。
十天后,工地上被弄进去的人大部分都回来的,一个个耷拉个脑袋低头干活,又过了几天,三鱼子却没有回来,听说是九菊给他添上钱才凑够罚款,三鱼子卷铺盖回东北了,九菊依然玩命的砌墙。比以前爱打扮了,也没有人说九菊的乖话,见面低头,笑着客气一句,孙来青觉得很理解九菊,过去没咋注重这个女人,沉默寡语的九菊倒觉得让人爱怜。也许人们又敬佩起九菊心中的那份真诚和大度。
孙来青喜欢干净,在厨房的一角,临时弄来几块板材挡住洗澡用,没想到自己刚刚脱下,九菊却没有在意冲进厨房来洗澡。
孙来青吓得一机灵。我的衣服咋办?脱下放外边了,三下五除二洗了洗,赶紧擦干身上的水,喊一声,“九菊姐!我的衣服在外面递一下。”
“拿着!九菊把衣裳递进来,有什么害羞的,屁股我都看见了,还藏啥?”
孙来青走近九菊的身边,闻到九菊身上的一股酒气。
“九菊姐!水正好。”
九菊一把薅住孙来青的臂膀,“秀才,嘴真甜呀,姐都蜜到心里去了,甜的心醉呀,忙啥?姐喜欢,高兴你就来一回,这小脸真的让人疼,可心的男人呀!,弟弟!姐姐愿意,别怕。”
孙来青吓得急忙挣脱要走,
“站住,九菊厉声喝道:“敢出去胡咧咧我弄死你,记住,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赖之分,有人想杀人,是怕被枪毙,放下手里的刀,才变成了好人。不敢干,滚蛋。”
孙来青迈步向外走,却听到九菊在里面大声的悲戚声。
孙来青一直琢磨九菊说的这句话,
到年关发工钱的时候老哈多给秋香两千块钱,晚上,老哈摸进秋香的屋子,九菊把一盆子屎尿浇到老哈头上,老哈跑出秋香的屋子,到工地的人走完,也没有见包工头老哈的人影。
在火车站上,九菊偷偷给孙来青说这事是她干得,九菊哈哈大笑,引得周围人向这边扭头看这个发狂的女人,说她曾经怀疑秋香和自己的男人有染,恨秋香,后来听人说秋香怀了男人的孩子,后来怕东窗事发,秋香悄悄打掉了孩子。再后来男人喝醉酒就跳楼自杀了,我想找秋香拼命,却稀里糊涂成了她的徒弟,人死如灯灭,说啥都完了。可自己不能容忍秋香让老哈占便宜,上车的时候九菊抱着孙来青的身子,说,弟弟!姐姐喜欢你,你还是个小嫩伢子,带着露珠呢,招人心疼,你送姐姐,你有良心,记住,你容易让人伤害,走了,后悔不,那回洗澡就是那事了,我也不会告你,知道吗?因为这里。”九菊指指胸口。
九菊买了去东北的火车票走了,孙来青在站台上看到上了车的九菊扭头用手擦眼泪,她说心里放不下三鱼子,要过东北过年了,秋香坐车回河南了,孙来青默默看着她们上了车。分道扬镳,从此孙来青没有在省城再见过她们俩的身影,第二年,孙来青又挪了一个工地,因为晓月还没有毕业,自己还要留在省城干活。
孙来青的小工程验收异常的顺利,在一片赞叹声中走进了昆仑大酒店,大家推杯换盏,气氛活跃,做陪的有宋继良,小波,顺子负责跑腿,春月负责安排食谱和催促酒饭。下午总公司就把剩余的那百分之二十的款项打到孙来青的账户上。晚上弟兄们也是异常的兴奋,有了昨天这一锅事,宋继良不敢多喝,再说中午的时候自己没少陪老总们,主角是小波、顺子、二柱子几个,春月一直忙着给屋里的桌子上炒菜,话很少。见孙来青过来,自己就有意的躲开似的,话也不给他说一句,人多,自己不好去过多的干扰春月,自己帮不上忙,不能给她添乱,热闹到十点,差不多了,孙来青要春月和自己一起走,自己有好绕道送一下他。
“让小波送我就行了,你不用去了,”春月的话冰冰凉。
“小波!一会儿送姐姐去。”
“俺来青哥不是送你去吗?”
“他没有功夫,他有他的事。你不想去呀?”
“那我去,等着。”
“你”孙来青不清楚春月一如反常的举动,姑娘的心难以猜想,小波就小波吧,一时耍小性子正常,孙来青匆匆准备明天的事,明天还要早起,这两天够累的了,他昨晚上一夜没合眼,今天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