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花雨梦》闫枵宇

22、过完生日杏花生孩子情况危急

　　罗小二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他很自然地给李婷婷一一介绍，“这是杏花姐姐、这是桃花姐姐、这是狗蛋哥哥。” 李婷婷就很大方地叫道：“杏花姐姐好！桃花姐姐好！狗蛋哥哥好！”杏花、桃花和狗蛋都微笑着一一点头答应。罗小二又给杏花、桃花和狗蛋介绍道：“她是李婷婷，”罗小二有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脸红红地说道，“我，我女朋友！”
　　罗小二这么一说，杏花、桃花和狗蛋顿时有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不过他们反应很快，连声道：“哦，原来是小二的女朋友哟！来，李婷婷，坐坐坐，大家都是一家人嘛！”看大家对自己这么友好，李婷婷一下子就容入了这个在外打工的临时大家庭中，感到非常热闹与欢欣，与他们谈笑开来，一块儿准备晚饭。
　　李婷婷很勤快，她见杏花身怀有孕行动不便，忙叫杏花去休息，自己和桃花忙得热火朝天，她很乐意在罗小二的生日里充当女主人公。见有李婷婷和桃花在忙乎，罗小二和狗蛋就在街上去转悠。在街上，罗小二又拎了一件啤酒和两听可乐，狗蛋要掏钱，被罗小二谢绝了。在回来的路上，狗蛋看来有点兴奋，“小二，你咋泡上了李婷婷那么漂亮的妹子呢？”
　　罗小二有点得意起来：“怎么啦！她还漂亮呀？我咋没发现这个问题呢？”罗小二故意转移话题。
　　“嗯，算是漂亮啦！要是李婷婷都不算漂亮，天底下就没有漂亮的人啦！”狗蛋由衷地赞叹道。
　　“难道桃花姐姐就不漂亮吗？”罗小二反问道。
　　“漂亮是漂亮，可是……”狗蛋突然发现罗小二把话题转移了，忙说，“你还是告诉我吧，咋把李婷婷给泡上的？”
　　“她是我拣来的。”罗小二故意这么说。
　　“不相信。”狗蛋发现罗小二说的是谎话，“这年头，不可能!”
　　“不信拉倒！”罗小二当然不愿意把实情告诉给狗蛋。
　　“什么事呀？”罗大一冷不丁地骑着自行车来到他俩旁边，推着自行车和他俩并排走，“怎么还买这么多啤酒呢？”
　　还没等罗小二说话，狗蛋就抢先把李婷婷是罗小二交的女朋友的事给罗大一说了。罗大一听后很为罗小二高兴，他说：“小二，我们家穷，你能找女朋友是好事，但千万不要让她把你给骗了。”显然，罗大一是想起了他以前打工被那个叫赵小蓝的女孩子伤害过的事情来，作为亲哥哥，他不得不提醒。
　　罗大一没有想到，此一时也非彼一时也。罗小二说，“哥哥放心，我和婷婷是真心相处的，不存在着谁骗谁的问题。”听罗小二这么说，罗大一也就放心了。
　　回到出租屋，还没有等罗小二介绍，李婷婷就高兴地蹦过来了，对罗大一说：“你就是大一哥哥吧！”不过李婷婷还是对罗大一的矮小、粗壮在心里感到十分吃惊，怎么和罗小二差别这么大呢，李婷婷有点不明白。
　　“啊，你就是李婷婷，欢迎来做客哟，辛苦你了！” 罗大一很热情地答应着，他在心里暗自感叹着，这个女孩太漂亮了，他很为罗小二找了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感到高兴。
　　六个人谈论得很热闹，不一会儿就吃晚饭了，罗小二的生日宴搞得很丰盛，近乎有点奢侈，大家都大快朵颐，频频举杯，也交错碰杯……他们对罗小二的生日祝福着，罗大一和狗蛋、杏花、桃花也有很多对平时压抑生活的释放，罗小二被陶醉了，李婷婷被浓浓的气氛感染着。为了便于经常联系，罗小二恍恍惚惚地把自己厂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罗大一他们。后来，罗小二喝高了，罗大一和狗蛋也喝得开始说话没条理了。在快乐笼罩下的李婷婷因为喝的是饮料却异常清醒，她骑着自行车把罗小二载回了出租屋，虽然很辛苦，但李婷婷感觉很踏实。她想，有罗小二，有和这些亲人常联系，自己的世界就不再是孤单的了，自己的世界就广袤磅礴了。

　　罗大一想也没有想到，杏花在早晨六点钟就有要生的迹象。杏花肚子疼痛的时候，罗大一被她那撕心裂肺的呻吟给惊醒了。罗大一看到杏花痛苦的表情，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桃花和狗蛋也慌忙从床上跃了起来，桃花说：“快点，快送医院！”于是罗大一和狗蛋才慌乱地收拾起来。桃花又焦急地说：“狗蛋，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快上街找车去！” 狗蛋就斜挎着衣服，匆匆跳上了街。
　　只两三分钟，罗大一就简单地收拾好了东西，罗大一挎着包，与桃花一起搀扶着杏花，小心翼翼下了楼梯。刚到楼梯，狗蛋找的出租车也就来了。谁知狗蛋刚打开车门，司机探出脑袋看是个孕妇要临产了，他怕杏花突然生在车上晦气，说什么也不肯拉，调转车头一溜烟就走了。气得罗大一直骂娘，骂那开车的龟儿子天上掉石头被砸死，狗蛋也生气的遍地找石头要砸车，桃花忙大叫道：“现在都啥时候了，还有工夫斗气呀？快想办法，两条人命关天呀！”被杏花这一闹，狗蛋和罗大一都紧张起来，撒腿就朝街上跑，几乎超过了刘翔的110米跨栏速度。可是几分钟后，两人又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原来个个出租车司机都怕晦气，不愿意拉他们上医院。杏花脸色泛紫，急得罗大一快要疯了，来回踱步都要飞了起来。
　　突然桃花急中生智，“快，回屋去拿两床被子，还有那把睡椅。不要盼望这些狗娘养的出租司机了，我们直接把人抬到医院！”得到桃花的指示，狗蛋和罗大一又是一阵匆匆，只两三个回合，杏花就被他们的闪电速度用被子裹起来放到了睡椅上，狗蛋和罗大一抬着睡椅脚下生风地跑了起来，桃花也跟着奔跑。好不容易来到最近的莲花医院，狗蛋和罗大一还有桃花累得快要虚脱了，医院却要罗大一出示他们的结婚证、户口簿以及准生证、暂住证，还要交五千元钱的入院费，这一条条的，顿时让三人都傻了眼，尤其是罗大一，象被雷劈了一般。五千元钱他们倒还能够凑齐，暂住证有，户口簿也有，不过上面还没有杏花的户口，结婚证、准生证罗大一压根儿就没有办。在农村，都是先入洞房、生娃娃，再补办结婚证什么的，哪存想到来到这鬼地方打工这证那证的，让杏花入院生孩子比登天还难。没有结婚证、准生证，就标志着罗大一和杏花是非法同居怀孕，医院哪里能给杏花接生。
　　罗大一急得快要哭了起来，连忙一一去求医生、护士，可他们都一一摇头，罗大一只得蹲在地上，眼睛红红的，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把他爹烙大饼的懦弱无助的脾性表现得更加凄伤。狗蛋也显得急躁而木讷，眼睛鼓鼓地，有愤怒却不敢发怒。疼痛不饶人，杏花在睡椅上一声长一声短强烈痛苦而紧张地叫着，桃花看杏花实在支持不了啦，撒泼着大闹：“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眼见着病人支持不了啦还要啥子死证件，你们有良心吗！”
　　桃花这一闹，不但没有解决问题，还引来了医院的保安，他们可不理什么救死扶伤的道理，连推带赶，凶狠的仗势让桃花三人感到了打工之地人的残忍与麻木，以及打工者的弱小和无助。“走，去别的医院！”桃花与杏花的姊妹情控制着她的清醒，狗蛋和罗大一又马不停蹄地抬上了杏花。
　　什么叫“天下乌鸦一般黑”，在杏花入院生孩子这个事件上让罗大一、狗蛋和桃花有了深切而痛苦地体会。又一连走了两家医院，还是因为没有结婚证和准生证，杏花入不了院。时间都过去了两个钟头，南国冬日的朝晖分外温暖，路边紫云英花朵上的露珠反射出点点光彩映在人眼上让人感到扑朔迷离，罗大一、狗蛋和桃花他们的身心却被无情的严冰包裹得密密实实。罗大一神思恍惚起来了，桃花感到死去的慈祥的母亲仿佛也来到了杏花身边，杏花昏厥了过去，伴随杏花微弱的呼吸她腹中的胎儿却剧烈地蹦开了，被子下的肚皮时凸时凹，杏花的手微微颤抖着，冬日的暖阳好像让她感受到了来自死去的慈祥的母亲的若有若无地抚摸……
　　“这样愣着也不是办法呀！给小二打电话，把杏花送到李婷婷打工的诊所去，行啵？！”狗蛋的脑袋闪了一道灵光，他狂喜地叫着。
　　“呀——！快，快打电话！”瞳孔开始放大的罗大一心脏仿佛有一小股电流通过，血液瞬间地奔腾汹涌让他弹跳了起来。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狗蛋，快去给小二打电话，”桃花似乎嗅到了杏花救命稻草的芳香，“有李婷婷在那上班，他们那又只是诊所，应该不会要啥狗日的证件的！”桃花想起证件就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