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而已》殇琉雅

3、第三章人间（上篇）

　　我曾想人间是个好地方，只觉天界魔界都容不得你快乐一生。我想，在人间，你便永远都是翩翩少年公子允修。可是，我未曾想过，我也会言错，我也不是无所不晓的天界神尊，只是空有一战封神称号的一个假天人罢。
　　天界近来一向太平，我同天帝请命于人间休憩些年。到达人界，我便处处寻。来往人界十六年，穿梭了无数的巷子街道。我一直在寻你，只想陪在你身边，不想要你难过去。可是，我走遍万丈天涯，寻你踪迹十余载，我一人，学着人界的规矩，去富贵人家干活寻饭吃食过，跪着去要钱过，拿着你的画像万山问遍，可我一身遍体鳞伤依旧无收，可我无悔，真的无悔。或许这就是上天赐我的劫。或许有很多人觉得，一代天神法力无边，哪里受得这般苦难。可是我知道，此处人界，非我天族之地，定遵守规则，不逾矩。我定不动用半分法力，按常人的活法来，是生是死，非由我定。即使如今满身褴褛，我也定会努力，让你看到我时又是当初那般飒爽英姿。
　　看到前方有卖米的店铺，中年老板满头大汗，定是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吧，我想去帮帮忙，顺便看看还招工不招。
　　“老板，我来帮你。”
　　老板哈哈笑着，“年轻人，看你小胳膊小腿的，行不行啊？哈哈哈”
　　“老板，你可别小看我的小身板，我一次可以扛三袋米。”说完，鹭茗便扛起米袋子往店外弄进去了。不过七八趟，老板与他二人便弄完了。
　　老板也是一个特别憨厚的老实人，笑起来傻兮兮的。
　　“来，吃个苹果，待会儿在我这吃顿饭吧，刚好今天准备吃些肉呢，正好有你，我俩一起吃。嘿嘿嘿”
　　“老板，你一个人吗？”说完就看见老板抹起了眼泪。
　　“抱歉，是我错了。”
　　“没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一个人也都习惯了。就是总容易想起阿秀，我这辈子啊，说过只娶她一个人了，万丈红尘里看似没有她，可是在我心里永远有她。她是我许诺过一辈子要陪着的人。她去了，我便守着我们当初说好一起开的米店。”看见这些大米，我也总能记起她来。
　　当真情深不寿啊。你看，很多人都守着一些东西，总觉得爱的人一直还在。却总也找不到。
　　心里想着允修到底在哪呢？是否还是像当初紫竹林时候喜欢舞文弄墨的，即使学了刀枪剑法也用不爱弄，只是喜欢写字读书。他还是他吗？
　　老板突然，“嘿，年轻人，叫你好多次，咋地发愣呢？聊了这么半天还没问你叫啥名呢，嘿嘿嘿。”
　　“小人鹭修，白鹭的鹭，修饰的修。”
　　“好名字，好名字，鹭公子真真名字都是像人般带着涵养。”
　　“见笑了，敢问老板何名。”
　　“李王蛇，见笑见笑。”
　　“哪里，名字而已，无妨。”
　　“我娘说我出生的时候家门口路过一条蛇，就像蛇王一样，很凶。叫李蛇王的话觉得奇怪，就叫李王蛇了。”
　　“公子风尘仆仆是赶路吧，到哪里去，怎地来到我五米村？”
　　“我也不知道到何处去，只是想寻一人。寻到了，就好。寻不到，一直寻。”
　　“不知公子这谪仙一样的人便宜了哪家姑娘。”
　　“不过看公子衣裳褴褛想必遇到了困难，不知鄙人可以做甚？”
　　“老板可否留我做工，近来生计无法过活。”
　　“公子哪里话？当然可以，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可找我老李。老李无所不能”老李自信的拍拍胸脯，好像天塌下来也没事儿似的。
　　“可……可不可以在这里住？”
　　“可以可以，你老板我有两个房间，刚好可以给你一间。”
　　“谢谢你，老李。”
　　“谢啥谢啥，这都是我可以解决的，况且今天要没你我得累死。”
　　从此鹭修开始了早上下午做工，晚上寻人的茫茫路。经比三年，他从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甜蜜，因为晚上到了他就可以期待了，期待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见不到人他也从不失落，仍旧满怀期待。
　　茫茫人间，当时问冥帝允修投到人界哪里去，冥帝告诉我他投胎去了大越国，我知道冥界的规矩，一事一代价，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的代价是什么。大越国那么大，可是也没那么大，我也很疑惑现如今一去十九年，为何还寻不到他。可我想天涯海角，万丈人家里，定有一处有那个人的踪影。
　　无所谓天命，允修，我必定要找到你。今生天格丧尽也好，失去所谓名亦或轮回格也罢，我非找到你不可。非你不可。这辈子呆在我身边的人只你一人，换了别人都不行。
　　早上扛米进店里的时候，老李说：“明日腊月初三，天神节，可大排场咧，你知道这是为了纪念哪位仙人吗？”
　　“不知道。”
　　“啧啧啧，天神节呐，这么出名都不晓得，真不知道你这么些年咋混的。我给你讲讲罢？”
　　“可以。”
　　“三百年前，因魔帝允修准备荡平六界，成为六界之主。天人鹭茗似是破了结印之法。经此一役，一战封神。当真是厉害咧，要是我见到他，定要送他我家的镇店之米—王蛇糯米给他，以表达我的虔诚。要不是生活要过，我把我家房子拆了送他都行。”
　　“天神这般厉害？值得老李这般崇拜。”
　　“你这小公子，他自是厉害了，明天你去看天神节，天神大街里，尽是人头攒动。人人都拿着贡品和香包去求天神庇佑呢。人家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心诚。”
　　“去带贡果尚可知去礼拜天神，拿着香包去是做甚？”
　　“你可知那天神大街里听说时常有邪祟路过，人人都盛传那是勾魂索命的劳什子，让人害怕的紧呐。”
　　“既怕，为何还要去祭奠那天神，也不怕丢了性命要紧。”
　　“你可不懂，鹭茗天神可不禁是三百年前拯救了六界的天人，他还是现世里拯救那些活在黑暗里的如意真君。人家有了什么不可以和别人说的事儿都去找他说，说出来就舒坦了。这不，我还经常和他提起啊秀呢。那所谓勾魂索命的劳什子不过一阵很奇怪的邪风罢了，况且又没死过人，都是心里作怪罢了。我又没做甚，怕什么？嘿嘿嘿。对了，大家都觉得香包可以驱邪祟的，差点忘记告诉你这茬了，哈哈哈。明日天神节米店休假罢，你要去吗？”
　　“去。”鹭茗说出来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脑子一热就回答了呢。
　　“哈哈哈，你每日早上下午都是米店，夜里也不知你去哪里罢，回来似是很晚也才休息。今晚可得早点儿休息，不然明天早晨天神节怕是起不来了。”
　　“好。”
　　“明日鹭公子和我一起还是独自去？”
　　“我一人逛逛罢。”
　　“也好。走走走，现在赶快干完活吃饭去。”
　　“好。”